第七章 栀子花开的约定
唐柔的恢复比预想中快。或许是知道了陆明宇的心意，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抗拒治疗，甚至开始跟着护士在花园里散步，阳光落在她脸上时，能看到陆明宇日记里写的“像栀子花一样的温柔”。
沈砚之每次去查房，总能看到陆则坐在病房的窗边，要么削苹果，要么读报纸，两人偶尔说几句话，气氛安静又平和。陆瑶也来过几次，不再像最初那样带着审视，反而会拉着唐柔说些女孩子的悄悄话，眼里的敌意渐渐变成了怜惜。
“你好像对陆先生改观了？”一次查房后，沈砚之打趣林溪。小姑娘正捧着病历夹，偷偷往陆则的方向瞟，脸颊红扑扑的。
林溪吐了吐舌头：“他对唐柔小姐好好哦……不过我还是觉得，他看沈主任的眼神更不一样。”
沈砚之的心猛地一跳，刚想反驳，就看到陆则朝她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栀子花瓣。
“苏曼寄来的，”他递给她，“说谢谢。”
罐子里的花瓣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沈砚之想起苏母说的“曼曼会回来赎罪”，轻声问：“她打算回来了？”
“嗯，周叔己经去自首了，她没什么好怕的。”陆则看着她，“她说等唐柔出院，想亲自跟你道歉。”
沈砚之摇摇头：“不用了。她也是被牵连的。”
其实她心里清楚，最该道歉的是周启年，而最该被原谅的，或许是那个藏着秘密、独自承受了三年愧疚的老人。
一周后，周启年因“违规操作医疗文件”被停职调查，虽然陆明宇的日记能证明他并非恶意伤人，但医院的规章制度终究不能违背。他离开医院那天，特意来找了沈砚之。
“沈医生，谢谢你。”老人的背佝偻了许多，眼里却带着释然，“明宇的心意没被辜负，唐柔也好好活着，我没什么遗憾了。”
沈砚之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混乱的下午，他把她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医生的职责是救人，不是纠结对错”。当时她只当是敷衍，现在才懂，那句话里藏着多少无奈。
唐柔出院那天，天气格外好。陆则开车来接她，沈砚之也跟着去了，后备箱里放着林溪偷偷塞给她的“栀子花苗”，说是“祝唐柔小姐像花一样好好长大”。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都市迷情故事夜色回响》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青溪镇的栀子花开得正盛，比上次来的时候更艳。苏曼己经回来了，正和母亲在院里修剪花枝，看到他们下车，手里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沈医生……”她红着眼眶，声音发颤，“对不起。”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沈砚之笑了笑，指着唐柔，“我们是来帮明宇完成约定的。”
唐柔走到苏曼面前，轻轻抱住她：“谢谢你，姐姐。”她知道苏曼是为了保护弟弟才犯错，更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女孩的“配合”，陆明宇的心愿或许永远无法实现。
苏母端来用栀子花泡的茶，清甜的香气在院子里弥漫。陆则拿出陆明宇的日记，唐柔一页页念着，苏曼和苏母听得红了眼眶，沈砚之靠在门框上，看着陆则专注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明宇哥说，想在院里种满栀子花。”唐柔念到最后一页，抬头看向陆则，“我们可以吗？”
“当然可以。”陆则站起身，从后备箱里拿出那株栀子花苗，“我们现在就种。”
几个人在院里挖坑、培土、浇水，阳光透过花叶洒下来，落在他们手上、脸上，温暖得像陆明宇日记里写的春天。沈砚之看着陆则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树苗扶稳，突然觉得这场跨越了三年的“错位棋局”，终于落子成了最温柔的模样。
离开青溪镇时，唐柔把那片干枯的栀子花花瓣夹进了日记，轻声说：“明宇哥，你看，我们做到了。”
车子驶离巷子时，沈砚之回头望了一眼，苏家院里的栀子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像一片白色的星海。
“接下来去哪？”她问陆则。
陆则转动方向盘，侧头看她，眼里的笑意比阳光更暖：“去医院。林溪说，你下周有台高难度手术，我来当你的‘家属’，给你加油。”
沈砚之的脸颊有些发烫，别过头看向窗外。路边的白杨树飞快后退，像在告别过去的阴霾。
她知道，这场由牺牲、愧疚、误解交织的错位故事，还没有真正结束。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那些为了“好好活着”而努力的人，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棋局等着他们，她都有勇气，和他一起落子。
毕竟，栀子花开了，约定实现了，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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