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红包里的字迹，和雨夜里的真相
苏晴躲了江熠三天。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连下班都特意绕开12楼的电梯，宁愿爬消防楼梯到一楼。孟晓急得首跺脚，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你就听江熠解释解释啊！他这几天跟丢了魂似的，昨天在茶水间把盐当糖加进咖啡里，苦得首皱眉还往下灌！”
苏晴没说话，只是把电脑屏幕上江熠的对话框设成了“免打扰”。她不是不信江熠的感情，是怕了——怕那些“不得己”背后还有更深的算计，怕自己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心，再被人拿出来当戏码折腾。
第西天傍晚，又下了雨。苏晴加班到九点，抱着文件夹刚走出消防楼梯，就看见江熠站在一楼大厅的屋檐下。他没打伞，头发和肩膀都湿了，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指尖泛白。
“晴晴。”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等你很久了。”
苏晴想绕开，被他拦住了。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滴在衬衫上，洇出深色的印子。“我知道你不想听解释，”他把信封递过来，“但这东西，你必须看。”
信封里是一沓旧照片和信纸。照片上是少年时的江熠和一个梳麻花辫的女孩——眉眼弯弯，和苏晴有点像，但比她更活泼。“这是婉柔，”江熠的声音很轻，“我们确实是青梅竹马，她爸当年帮我家还了债，我爸妈逼我订婚，我没答应，但答应了‘照顾她到结婚’。”
信纸是婉柔写的，字迹娟秀：“阿熠哥，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上次我表妹胡闹，让苏小姐受委屈了，对不起。我去年就结婚了，老公是医生，他会给我剥虾，会记得我不吃香菜，就像你对苏小姐那样。你别再因为‘承诺’绑着自己了，去找她吧。”
最后一张是个红包，上面用圆珠笔写着“演得不错，下次还找你”——字迹和林薇方案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这是我昨天找到那个实习生要的，”江熠的手在抖，“林薇……她确实策划了这出戏。但她不是坏，是太拧巴了。她昨天约我见面，说当年跟我分手，不是因为陈默，是因为她妈逼她出国，她怕耽误我，才故意说‘只是为了气陈默’。”
雨下得更大了，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响。苏晴看着那些照片和信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
“那你……”她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我怕你觉得我在找借口，”江熠看着她的眼睛，雨珠挂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层碎钻，“我怕你觉得，我的‘喜欢’太廉价，连自己的过去都理不清。”
这时，苏晴的手机响了，是林薇。她犹豫了一下，接了。
“苏晴，”林薇的声音带着点疲惫，“我在医院楼下的咖啡馆。如果你还信我，能不能来一趟？我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作者“甜弦诗”推荐阅读《都市迷情故事夜色回响》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晴挂了电话，看了眼江熠。江熠点点头：“我陪你去。”
咖啡馆里，林薇坐在靠窗的位置，腿上还打着石膏。看见苏晴，她笑了笑，眼里有红血丝：“我昨天跟江熠说，我策划这出戏，不是想抢他，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能扛’。你知道吗？大学时我就嫉妒你，你明明看着软乎乎的，却敢在图书馆坐一下午看他画图，敢在他被老师骂时偷偷塞糖，而我只会用‘欺负你’来掩饰‘我也喜欢他’。”
她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推给苏晴：“这是江熠当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像你眼睛里的光’。我留着没用了，给你吧。”
盒子里是枚银质的星星胸针，氧化得发乌，但擦一擦，还能看见上面刻着个极小的“晴”字。
“当年我跟他说‘帮你追苏晴’，其实是真的想帮。”林薇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是没想到，后来会被我妈逼出国，会把事情搞成这样。苏晴，对不起，我用最蠢的方式，搅乱了你们的日子。”
苏晴看着胸针，又看了看林薇通红的眼睛，突然想起大学时的某个午后——她在图书馆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件男生的外套，口袋里有颗薄荷糖，糖纸里包着张纸条：“别着凉。”
当时她以为是陈默，现在才后知后觉——那件外套的袖口，有个和江熠现在穿的风衣一样的补丁。
雨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苏晴和江熠走在医院的小路上，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苏晴把胸针别在江熠的风衣上，指尖碰到他的胸口，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江熠，”她抬头看他，“下次再有‘不得己’，你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哪怕我会生气，也不想再猜了。”
江熠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好。以后我的过去，现在，将来，都只告诉你一个人。”
他们走到停车场，江熠突然从后备箱里抱出个大箱子。打开一看，是满满一箱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我上周订的，”他挠了挠头，“本来想画展那天给你，结果……”
苏晴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她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的雨水味和淡淡的松木香。
“江熠，”她说，“白玫瑰很好看。但我更喜欢你。”
远处的路灯亮着，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揉皱了又被小心翼翼抚平的画。这座城市的雨总爱乱下，故事总爱绕弯，但还好，该遇见的人，就算错过了三年、五年，也总会在某个雨夜，重新找到彼此的手。
而咖啡馆里，林薇看着窗外的月光，拿出手机订了张去大理的机票。她给陈默发了条消息：“我要走了。祝你……也找到属于自己的白玫瑰。”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脸上的笑——有点释然，有点怅然，但更多的是，终于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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