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旧物里的时光，和窗台的新绿
苏晴把那箱白玫瑰分成了好几束，办公室的玻璃瓶、家里的陶瓷罐，连孟晓的工位都摆了一小束。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孟晓吸着鼻子感慨：“这哪是玫瑰啊，是你们俩爱情的‘复活甲’！”
苏晴没接话，指尖却忍不住着桌上的牛皮纸信封。里面的旧照片被她用透明袋装好，压在玻璃台板下——少年江熠站在槐树下，手里举着支刚摘的槐花，旁边的婉柔笑得露出小虎牙。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连空气都像是甜的。
“其实婉柔上周联系我了，”江熠中午来送便当，见她对着照片发呆，轻声说，“她生了个女儿，眼睛跟她一样弯。”
苏晴抬头，看见他手里的保温桶冒着热气，里面是她爱吃的番茄炖牛腩。“那你该去看看啊。”
“等你周末有空，一起去？”江熠把筷子递过来，“她老公说想请我们吃饭，谢当年我‘放她自由’。”
苏晴笑了，夹了块牛腩放进他碗里：“好啊。不过得提前说，我可不喝酒。”
周末去婉柔家时，苏晴特意带了本旧相册。里面有张她和婉柔的合影——大二那年社团联展，两人都穿了汉服，在樱花树下被人抓拍的。当时她们还不知道彼此和江熠的牵连，只笑着说“原来你也喜欢这种料子”。
“我就说眼熟！”婉柔抱着女儿凑过来看，“那天我还跟阿熠哥说，‘那个穿月白裙子的女生好温柔’。”
苏晴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原来有些相遇，早就在时光里埋下了伏笔。
从婉柔家出来，江熠拉着她拐进了一条老巷子。巷口有家旧书店，木门上的铜环磨得发亮。“我高中常来这租书。”他推开店门，风铃“叮铃”响了一声，“你猜我在这捡到过什么？”
苏晴没猜，却先看见了书架最底层的一个铁皮盒。盒子上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江熠的秘密基地”。
江熠的耳朵红了：“那是我十五岁时藏的。”他蹲下来打开盒子，里面是几本漫画、半块橡皮，还有一张女生的素描——齐刘海，马尾辫，正在低头看书。眉眼间，竟是少女时的苏晴。
“这是……”苏晴的声音有点抖。
“高一开学典礼，你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江熠的手指拂过画纸，“你紧张得攥着稿子，指节都发白了，却还是把‘少年强则国强’念得字正腔圆。我当时就坐在台下，觉得这女生怎么这么倔。”
原来他注意到她，比她以为的要早得多。
回去的路上，苏晴买了盆薄荷。她把花盆放在阳台的窗台上，对着阳光看嫩绿的叶子：“以后我们家也种点东西吧，看着就有生气。”
江熠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好啊。种薄荷，种玫瑰，再种棵橘子树——等结果了，我给你剥橘子吃。”
苏晴笑着转身，鼻尖蹭到他的脸颊：“那你得先学会浇水。上次你给我养的仙人掌都枯了。”
“那是意外！”江熠伸手挠她的痒，两人在阳台上闹作一团。薄荷叶子被风吹得轻轻晃，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正轨，却又比从前更暖了些。江熠不再把心事藏着掖着，开会时被老板骂了，会回来跟苏晴吐槽“他今天领带歪了还说我PPT丑”；苏晴加班晚了，他会算好时间出现在公司楼下，手里提着热乎的粥。
孟晓总说：“你们俩现在甜得能齁死人！”苏晴听了，只是低头笑——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而是你愿意把琐碎的日子，都掰开来和我分享。
这天苏晴整理旧物，翻出了大学时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夹着张电影票根，是部老掉牙的爱情片，日期是毕业前一个月。她突然想起，那天江熠说“要去外地看画展”，可票根上的影院，就在他们学校旁边。
晚上江熠回来，苏晴把票根放在他面前。“这个，”挑挑眉，“解释一下？”
江熠的脸瞬间红了，支吾了半天：“那天……我其实在影院门口等了你两个小时。想约你看电影，又怕你拒绝，最后只能自己买了张票，在里面坐了半场。”
苏晴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软软的。她伸手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后背：“江熠，我们好像错过了好多时间。”
“但剩下的时间，我会把它们都补回来。”江熠转过身，握住她的手，“明天我们去看新上映的那部片子，好不好？我买最中间的位置，给你带爆米花和可乐。”
苏晴点点头，看见窗台上的薄荷又抽出了新的嫩芽。嫩绿的叶子在月光下泛着光，像极了他们正在慢慢生长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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