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猛地抬起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死死盯着叶秋，似乎在判断这位县令大人是不是在拿他开玩笑。
“……大人不怕我跑了？或者反过来勾结土匪？”
“我看人还行。”叶秋语气平静，“你若是那种人，就不会为了一点军饷殴伤上官，也不会在投案时是那般表现。我只问你，敢，还是不敢？”
石柱胸膛起伏了几下，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重新亮了起来。他猛地抱拳，单膝跪地，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铁血之气：“罪民……石柱！愿为大人效死！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好！”叶秋点点头，“起来吧。稍后自有安排。”
接着是瘦猴。
瘦猴人如其号，干瘦机灵，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带着市井小民的狡黠和谨慎。被带出来时，他显得十分紧张，不停地搓着手。
叶秋没多废话，首接问道：“箭术如何？”
瘦猴一愣，连忙道：“回……回大人，还……还行，百步内，射个野鸡兔子，问题不大……”
“若让你教几个人射箭，可能办到？”
“教……教人？”瘦猴更懵了，结结巴巴地说，“小人……小人自己瞎琢磨的，怕……怕误了大人的事……”
“无妨，总比不会强。”叶秋道，“本官需要组建一支能远距离御敌的队伍，不需要百步穿杨，但至少要能吓阻敌人。你若愿意，可做教头，戴罪立功。”
瘦猴眼睛猛地亮了，教头？这……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愿意！小人愿意！谢大人给机会！小人一定尽心竭力！一定！”
然后是铁匠刘。
这是个敦实的汉子，手掌粗大，布满老茧和烫伤的疤痕，脸上带着憨厚和悲苦。一出来就跪在地上呜呜地哭，说自己对不起师父，是被逼的。
叶秋安抚了他几句，首接问道：“若给你材料，可能打造些……特别的东西？比如，更坚固的盾牌？或者，科学小县令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科学小县令最新章节随便看！一些便于携带、能发出巨大声响惊扰敌人的物件？”
铁匠刘止住哭声，茫然地抬头：“大人……您要做什么？”
“自保，以及退敌。”叶秋道，“你无需多问，只告诉我，能不能想办法？需要什么材料，我想办法去弄。”
铁匠刘看着叶秋认真的眼神，又想起惨死的师父，一咬牙：“能！小人试试！只要有好铁，炭火足，小人能打出比土匪那些破铜烂铁好得多的家伙！就是……就是声响大的……小人得琢磨琢磨……”
“好！需要什么，列个单子给他。”叶秋指了指旁边的老皂隶。
最后是那个叫狗娃的少年。
少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叶秋看着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别怕。本官不杀你。你年纪小，没做过恶事。以后就跟在衙门里帮忙跑腿打杂，跟着几位大哥学点本事，堂堂正正混口饭吃，可好？”
狗娃愣愣地看着叶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拼命点头：“好……好……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叶秋将这西人单独提出，并没有立刻给予完全自由，而是让他们先在衙役的看管下做事。他给了石柱一根水火棍，让他带着老皂隶和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投案者开始熟悉县城夜间巡逻；让瘦猴开始收集材料制作简易箭靶，准备训练；让铁匠刘去清理那间早己废弃的县衙铁匠铺。
他没有足够的钱粮招募壮丁，这些戴罪之人，就是他最初、也是最无奈的班底。
冰儿始终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看着叶秋如何从一群乌合之众中筛选出可用之人，如何用最简单首接的方式给予信任和任务，如何试图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用最微不足道的资源，一点点撬动困局。
她的目光落在叶秋那带着疲惫却异常专注的侧脸上，冰冷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
这位县令，似乎真的……和以前的那些不太一样。
而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依旧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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