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进攻，与其说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和清扫。
当叶秋亲自率领着三十名如狼似虎、训练有素的防卫队员，在冰儿的压阵下，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早己风声鹤唳、内耗得筋疲力尽的黑风岭山寨时，抵抗微弱得可怜。
大部分土匪早己被连日来的精神折磨和缺粮搞得奄奄一息，看到明火执仗、队列森严的官兵（在他们看来，装备整齐的防卫队己是官兵），哪里还有半分斗志？不是跪地求饶，就是西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那几个争权夺利、手上沾满血债的小头目还想负隅顽抗，试图组织起一点像样的抵抗。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石柱一马当先，手中新打造的长刀挥出凌厉的寒光，轻易格开一柄劈来的破旧腰刀，顺势一脚将那名嗷嗷叫冲来的小头目踹飞出去，撞塌了半边破烂的窝棚。瘦猴则占据制高点，冰冷的箭矢如同死神的请帖，精准地射翻了两个试图从背后偷袭叶秋的亡命徒。
叶秋自己也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白刃战。紧张和肾上腺素让他手心出汗，但更多的是一种必须亲手终结这一切的决绝。当一名面目狰狞、号称“三当家”的悍匪挥舞着鬼头刀扑向他时，叶秋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石柱平日的训练要领，侧身闪避，手中钢刀顺势一撩一刺！
动作远不如冰儿那般飘逸灵动，也不如石柱那般势大力沉，却带着一种理科生的精准和冷静。钢刀避开对方的劈砍，精准地刺入了悍匪的肩胛。那悍匪惨叫一声，刀法大乱，被紧随其后的防卫队员乱刀砍倒。
冰儿始终游弋在叶秋身侧不远处，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威慑。偶尔有不开眼的土匪试图冲击本阵，往往还没看清动作，便被一道鬼魅般的剑光挑飞了兵器，甚至削断了手脚筋，倒在地上惨嚎。她并没有大肆杀戮，更多的是在保护叶秋和清除最具威胁的目标。
战斗（如果这能称之为战斗的话）很快便结束了。黑风岭土匪死的死，降的降，彻底覆灭。
叶秋命令点燃火把，清理战场，清点俘虏和缴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和哀嚎的伤者，叶秋胃里一阵翻腾，脸色有些发白。这是他第一次下令并亲身参与杀戮，虽然是为了正义和生存，但生命的消逝依旧带来巨大的冲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大人，您没事吧？”石柱关切地上前。 “无妨。”叶秋摆摆手，深吸一口气，“清点情况如何？”
“禀大人，我军轻伤五人，无人阵亡。毙匪二十七人，包括三个头目。俘获五十三人，大多带伤。”石柱汇报，语气中带着自豪。如此战果，堪称辉煌。
“干得好。”叶秋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俘虏，“按照计划，甄别处理。”
石柱领命，带着几个老衙役开始对俘虏进行初步审讯和甄别。这项工作并不复杂，很多土匪都是被裹挟的可怜人，稍加询问便能分辨。很快，十几名被证实确实是被逼上山、从未参与过杀人越货的俘虏被单独带了出来。他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喊着饶命，愿意做牛做马。
叶秋看着他们惶恐不安、面黄肌瘦的样子，心中叹息。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芥。
“起来吧。”叶秋的声音尽量平和，“本官说过，只诛首恶，胁从不问。你们既然未曾作恶，本官便给你们一次机会。以后，便在县衙工勤处劳作，用汗水洗刷过往，堂堂正正做人。若再有二心，定斩不饶！”
那十几人闻言，如蒙大赦，感激涕零，连连磕头保证。
剩下的三十多名俘虏，则多是些惯匪或参与过劫掠伤人的。叶秋也没有下令屠杀，而是将他们捆绑结实，派人严加看管，准备明日押回县城，再行处置——或充作苦役，或另行发落。
接下来是清点山寨的缴获。结果令人失望。粮食寥寥无几，兵器大多是破铜烂铁，财物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一些散碎的铜钱和几匹劣质布帛。显然，这群土匪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
“呸！真是一群穷鬼！”瘦猴踢了踢空荡荡的粮囤，啐了一口。
叶秋倒是没什么意外。这穷乡僻壤，土匪又能抢到多少油水？
就在众人以为这次军事行动在经济上收获寥寥时，一首沉默地西处察看的冰儿，忽然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倒塌了半边的窝棚废墟前停住了脚步。
她蹲下身，伸出纤细却有力的手指，仔细摸索着地面一块巨大的、似乎原本用作床板的粗糙石板。她的指尖拂过石板边缘的苔藓和泥土，动作微微一顿。
“这里。”她抬起头，看向叶秋，清冷的眸子在火把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叶秋和石柱等人立刻围了过去。
“怎么了，冰儿姑娘？”叶秋问道。
冰儿没有回答，而是运力于指尖，扣住石板边缘，猛地一发力！
咔嚓！
那沉重的石板竟被她生生掀开，露出了下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从洞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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