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挺没有在大唐吃晚饭，先回家了。作为一个宅男，一切应酬都不亚于受刑。
这个时候，别墅中没有人。张姨和梁姨都回家了，其余的人都回到了唐朝。
他换过衣服，吃过外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打开电脑，慢慢地翻阅着键政党们有关大唐的激烈争论。
“小囊君！”门口忽然传来小兕子的声音。接着大门被推开，公主们同时涌了进来。她们都还穿着大唐典礼时候的衣服。
小兕子高呼着小囊君，冲向陈挺的电脑椅。
陈挺抱着扑进怀里的小兕子，指尖触到她裙摆上精致的织金纹样 —— 那是蜀锦特有的流云纹，金线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布料上还带着几分秋夜室外的微凉。他顺势往电脑椅旁挪了挪，给涌进门的公主们腾出半圈空地，原本安静的书房瞬间被大唐的衣香鬓影填满，空气中混进了她们发间熏香与脂粉的清甜气息。
“规矩多到数不清！” 高阳公主烦躁地拨了拨腰间的蹀躞带，七事佩饰碰撞着发出叮铃脆响，她干脆解下那串沉甸甸的金玉配饰，随手放在书桌上，压得木质桌面轻轻一颤。“站要像庙里的菩萨，笑要捂着嘴像偷喝了蜜，连跟阿耶说句话都得等他先垂眸示意，哪有在这儿自在。” 她瞥了眼书桌角没来得及扔掉的外卖餐盒，眼神里满是对 “无需顾忌吃相” 的羡慕。
豫章公主挨着书桌边缘坐下，裙摆上的蹙金绣牡丹随着动作轻轻舒展。她指尖悬在电脑黑屏的屏幕上方，犹豫了片刻才轻轻碰了碰，冰凉光滑的触感让她睫毛微微一颤。“叔叔方才在看什么？方才进门时，好像见这方盒子里亮着好多字。” 她还没完全习惯现代书房里这些 “无火自明” 的奇物，每次触碰都带着孩童般的小心翼翼与新鲜。
“在看旁人讨论你们今天待的长安城呢。” 陈挺笑着刮了下小兕子的鼻尖，小姑娘正揪着他棉质家居服的衣角，把脸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将额头的碎发蹭得乱糟糟。 他抬手揉了揉小兕子的发顶，触感柔软得像一团云朵。
城阳公主从随身的锦囊里摸出颗蜜渍金橘，橘瓣裹着晶莹的糖霜，她踮起脚尖递到陈挺嘴边，声音软乎乎的：“叔叔尝尝，这是今日宴会上带的，比张姨做的蜜饯还甜。”
陈挺接过蜜饯塞进口里。甜，齁甜。丝毫没有今天评价最好的甜品就是不太甜的习惯。但这是城阳小可爱给的，必须好好吃下去。
今晚不用做功课，高阳和豫章也就留在书房玩，大唐的礼制规矩被暂时抛在脑后。
陈挺靠在椅背上，看着公主们围着地球仪争论不休，听着小兕子时不时发出的清脆笑闹，心中涌起了一阵满足感。
不去管网上争论的大唐的一切了，好好照顾这些小可爱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次日，三个小公主照常上课。
下午放学，陈挺接了城阳，开车来到小学门口。随着小学一二年级放学的小学生走出学校，高阳和豫章也出现在车子旁边。
“叔叔，” 高阳刚坐进儿童座椅就迫不及待开口，“今天老师在教室里布置了许多东西，还挂红袜子和白胡子老人画像，说是要过圣诞节了。什么叫圣诞节呀？”
陈挺一阵头大。这洋节有什么好过的。起初是一群崇拜外国的人在过。那个年头中外差距悬殊，年轻人喜欢和外国沾点边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接下来就不正常了，商家趁机炒作，各种宣传，生生打造出一个消费高峰，无疑是配合了这波外国文化的入侵。最绝的是他们还在各种媒体打压反对过圣诞节的声音。
陈挺又不是教徒，一个教主出生关他X事。如果非要弄一个圣诞节的话，他宁愿是推后一天，庆贺那位民族的伟人的诞生。
“圣诞节是西方教里耶稣诞生的日子，就在后天。” 陈挺简单地说道，“西方国家基本都是那个教的信徒。不过我们不是信徒，所以叫它耶诞节就好。”
“耶诞？” 小兕子突然拔高声音，小短手在座椅上撑着蹦了蹦，“係椰几做哒蛋吗？像张姨做哒莲蓬蛋那样？” 她鼻尖皱了皱，仿佛己经闻到了椰香，城阳公主也停下啃糖葫芦的动作，眼睛亮晶晶地望向陈挺。
陈挺被逗得笑出了声，阿尔比猎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转身弹了下小兕子的额头：“这个联想倒新鲜。不过正经的耶诞节没有椰子蛋，但 ——” 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后视镜里三张瞬间亮起来的小脸，“这个可以有。回家我就用椰子蒸鸡蛋，给你们做‘耶蛋特供’。”
“要放蜜饯！” 豫章立刻举手，“像上次吃的杏仁豆腐那样，撒满桂花蜜饯。”
话题己经岔开，众人便不再议论圣诞节的话题了，全部转向食物话题。
女人都是天生的吃货，这是不以年龄大小决定的。
陈挺在发动汽车前向张姨发了蒸椰子蛋的信息。
车子刚驶入别墅园区，陈挺的手机就弹出了班级群消息，是班主任发的圣诞主题班会通知，附带一张教室布置草图 —— 红丝带缠满黑板边框，角落还留了棵待装饰的圣诞树。他失笑摇头，虽向来不过这些洋节，但看着消息里 “交换小礼物增进情谊” 的字样，就知道圣诞礼物这茬是躲不开了。
陈挺把小兕子放下车的时候，高阳、豫章和城阳己经跑进了别墅大门。
陈挺摇摇头，打开车库门，让车子自行进入车库。然后抱起小兕子，说道：“兕子，走，我们进去。”
小兕子抱紧了陈挺的脖子：“嗯呐！”三个阿姐都靠不住，还是小囊君最贴心。
到了客厅，远远看见三个小姑娘正围着厨房吧台转。张姨刚把椰子蒸蛋端上桌，雪白的蛋液凝在掏空的椰壳里，撒着金黄的桂花蜜饯，像三颗圆滚滚的小月亮。
看见陈挺，三个小公主都轰然说道：“叔叔快来，吃椰子蛋了！”
陈挺笑道：“你们先吃，我带兕子去洗手。”
小兕子看着桌上的椰子蛋，口水差点没有流出来，催促道：“小囊君快，细几要洗手手。”
陈挺依言加快了脚步。
再次回到饭厅，三个公主己经各自坐好，就等他们过来了。
陈挺把小兕子放到自己的儿童座椅上，然后把椰子蒸蛋放到小兕子面前，说道：“兕子，用勺子舀出来的时候要先吹凉，蒸的东西都很烫的。”
小兕子嗯呐一声，就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就要往嘴巴里送。陈挺连忙握住她的手，帮她吹了一口气。小兕子的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笑，也学着吹着气。
于是公主们都一起开动了。
吃完了椰子蒸蛋的甜点，陈挺对高阳说道：“刚看了班级通知，老师要搞圣诞班会，到时候要和好朋友互相赠送礼物。你们作为班长好朋友不少吧？”
高阳点点头：“我和全班同学都是朋友，要送的话，就给每个人准备一份书签好了，用不了多少钱。”
豫章也跟着点头：“对，这样省钱，也有意义。”
陈挺笑着拿出手机，点开转账界面：“知道你们会省，但难得过节，也别太拘谨。” 说话间，两笔 3000 元的转账提示先后弹出，落在两人的电子账户里。“这笔钱你们自由支配，买礼物也好，添些喜欢的小玩意儿也罢，不用记账。”
高阳和城阳的账本都会主动给陈挺看。日常开销每一笔都标着清晰的日期和用途。这俩孩子花钱比谁都有分寸。
高阳猛地抬头，睫毛颤了颤：“这太多了，叔叔，我们……”
“拿着吧。” 陈挺打断她，顺手舀了勺自己那份椰子蒸蛋，甜香在舌尖化开，“你们每次花钱都有分寸，我放心。再说，总不能让大唐来的公主，送的礼物太寒酸吧？”
小兕子听不懂他们说的记账和转账，只听见 “礼物” 二字，立刻举着勺子凑过来：“我也要礼物！要糖做的小老虎！”
城阳公主跟着点头，嘴里还含着蛋羹，说话含含糊糊：“我想要上次在书店看到的绘本……”
高阳和豫章对视一眼，眼底都闪着雀跃的光，小声地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陈挺看着小家伙们的举动，忽然觉得这圣诞节除了名字膈应人，一些本土化甚至商业化的内容，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决定也给小家伙们都送一个礼物。自然不会是什么糖人、绘本之类的。要有点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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