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西城门的厮杀终于平息了。孙进的西路厢军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终究没能攻破城门，残余的士兵见大势己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孙进本人在最后一次冲锋中被乱箭射死，尸体倒在护城河边，眼睛圆睁，仿佛还在为未竟的野心而不甘。
宗泽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下狼藉的战场，战袍上沾满了血污，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他让人清点伤亡，禁军阵亡三百余人，受伤近千；西路厢军阵亡五千余人，被俘三千余人。这还只是西城门一处的伤亡，加上城内抓捕蔡京党羽时的冲突，整个汴京一夜之间，竟成了人间炼狱。
“将军，要不要进城向官家复命？”副将走上前来，低声问道。
宗泽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先处理好战场，安抚好伤兵和俘虏。官家那里，我随后就到。”他看着城下的尸体，长长地叹了口气，“都是大宋的子民，何必呢……”
***李纲在天快亮时回到了开封府。他让人将抓获的蔡京党羽一一登记入册，交由刑部审理，又亲自处理了张谦的后事。忙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阵疲惫，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昨夜的厮杀和张谦倒下的身影。
“大人，宫里传来旨意，让您立刻进宫。”随从走进来禀报。
李纲睁开眼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知道了。”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出开封府，向皇宫走去。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人们脸上都带着惊恐和疑惑，显然是听到了昨夜的动静。看到李纲经过，人们纷纷让路，眼神复杂。
李纲知道，昨夜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汴京。他不知道百姓们会怎么看这场发生在京城的叛乱，也不知道这场叛乱会对大宋的局势产生怎样的影响。他只知道，自己做了该做的事。
***赵杰在福宁殿召见了李纲和宗泽。一夜未眠，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很亢奋。
“两位爱卿，辛苦了。”赵杰看着他们，语气中带着感激，“昨夜若不是你们处置得当，后果不堪设想。”
“臣等不敢居功，都是官家指挥有方。”李纲和宗泽齐声说道。
赵杰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说说吧，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纲上前一步，躬身道：“官家，蔡京党羽虽己基本肃清，但还有一些漏网之鱼，需要继续追查。另外，被俘的西路厢军士兵，也需要妥善处置。”
宗泽也奏道：“官家，京城的防务需要重新部署。经过昨夜的叛乱，禁军和厢军都损失不小，需要补充兵力，加强训练。另外，城外的其他厢军，也需要派人安抚，防止再生事端。”
赵杰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李纲，追查漏网之鱼和处置俘虏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严格按照国法处置，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臣遵旨。”李纲领命。
“宗泽，”赵杰看向宗泽，“京城防务和补充兵力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可以从被俘的西路厢军士兵中挑选一些精锐，补充到禁军中。但要记住，必须严格审查，确保他们没有二心。”
“臣遵旨。”宗泽领命。
赵杰看着他们，沉吟片刻，又说：“还有一件事，江南的战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朕打算派宗泽将军前往江南，主持战事，尽快平定叛乱。”
宗泽愣了愣，随即抱拳道：“臣遵旨！”他知道，江南的战事胶着，确实需要一位有经验的将领去主持。
李纲也点头道：“官家英明。宗将军经验丰富，一定能平定江南的叛乱。”
赵杰点了点头：“宗泽，你今日就做好准备，明日出发。”
“臣遵旨。”
就在这时，杨戬匆匆跑了进来：“官家，金国派人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赵杰、李纲和宗泽都是一愣。金国在这个时候派人来，会是什么事？
“让他进来。”赵杰沉声道。
很快，一个穿着金国服饰的使者跟着杨戬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眼神傲慢，看到赵杰，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并没有行礼。
“我是金国皇帝派来的使者，”使者操着生硬的汉语，开门见山，“我们皇帝说了，大宋最近内乱，国力空虚，己经没有能力守住河北三镇了。不如将河北三镇割让给我们金国，我们可以帮助大宋平定江南的叛乱。”
赵杰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割让河北三镇？这绝不可能！河北三镇是大宋的领土，我们绝不会割让给任何人！”
使者冷笑一声：“大宋皇帝，你最好想清楚。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挡不住我们金国的大军。若是我们大军南下，到时候可就不是割让河北三镇那么简单了。”
“你敢威胁朕？”赵杰怒视着使者。
“我只是实话实说。”使者毫不畏惧，“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要听到你们的答复。”
说完，他转身就走，根本不把大宋的君臣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赵杰一拳砸在案上，“金国欺人太甚！”
李纲和宗泽的脸色也很难看。金国在这个时候提出割地的要求，显然是看到了大宋的内乱，想趁机占便宜。
“官家，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李纲沉声道，“河北三镇是大宋的屏障，若是割让给金国，金国的大军就能长驱首入，威胁汴京。到时候，大宋就真的危险了。”
宗泽也附和道：“李大人说得对。臣愿意率军北上，抵御金国的入侵。”
赵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李纲和宗泽说得对，河北三镇绝不能割让。但现在大宋刚刚经历内乱，国力空虚，既要应对江南的叛乱，又要抵御金国的入侵，实在是力不从心。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晨曦。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汴京的城墙上，给这座饱经沧桑的都城镀上了一层金色。
“朕决定了。”赵杰转过身，眼神坚定，“河北三镇绝不能割让。宗泽，你还是按原计划前往江南，尽快平定叛乱，然后回师北上，抵御金国。李纲，你留在汴京，主持朝政，整顿吏治，安抚民心，为前线提供粮草和兵员。”
“臣遵旨！”李纲和宗泽齐声领命。
赵杰看着他们，语气沉重：“大宋现在正处在危难之中，需要我们君臣同心，共渡难关。朕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让大宋重新屹立在东方。”
李纲和宗泽看着赵杰坚定的眼神，心中也充满了斗志。他们知道，未来的路会很艰难，但他们一定会追随官家，为大宋的复兴而努力。
晨曦中的汴京，虽然经历了一夜的厮杀，却依然屹立在那里。就像大宋的命运，虽然充满了坎坷和挑战，但只要还有人在为它奋斗，就一定会迎来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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