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密室里,烛火被风裹得首晃。
赵楷把玩着手里的青铜令牌,那是他当年在汴京保卫战时,父皇亲赐的“节制河北兵马”令牌,虽然后来被收回了大半权限,却仍是块能调动部分粮草的信物。
“王爷,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准了李纲的计策,派傅雱再去金国,还让岳飞暗中调兵。”管家福安压低声音,“李太傅还特意嘱咐,河北的粮草要‘专款专用’,不许您插手调拨。”
赵楷嗤笑一声:“他倒是防得紧。”他将令牌拍在桌上,“岳飞的兵想从沧州过?没我的粮草,他寸步难行。”
福安眼神一跳:“王爷的意思是……”
“沧州粮仓的主事张诚,是我的人。”赵楷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沧州,“让他‘不小心’烧了西仓的粮草,就说……是金人细作干的。没了粮草,岳飞的兵就得饿肚子,到时候陛下自然会想起我。”
福安倒吸一口凉气:“烧粮仓?若是被查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赵楷冷笑,“大敌当前,难道陛下还会治我的罪?再说,张诚是个聪明人,懂得怎么把‘证据’指向金国细作。”他顿了顿,又道,“你再去趟辽东,告诉王显,让他且战且退,别真把金狗打疼了。最好……让金人再南下几步,逼得陛下不得不倚重我。”
福安心里发寒,却还是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密室的门刚关上,赵楷就走到窗边,望着宫城的方向。那里的灯火,比往日更密了些,像是谁在棋盘上又落了几颗子。
他想起十年前母亲临终前的话:“楷儿,这宫里的位置,是用鲜血铺成的。你若不争,就只能任人宰割。”那时他还不懂,首到看到父皇把那枚羊脂玉佩赐给他,又在他稍有功绩时立刻敲打,他才明白——帝王家的亲情,从来都抵不过权力的诱惑。
“赵旉……李纲……”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你们以为守住东宫就安稳了?这盘棋,还没下完呢。”
与此同时,金国王宫的偏殿里,完颜晟正听着金兀术的禀报。
“陛下,探得大宋在沧州集结了兵马,岳飞的旗号都亮出来了。”金兀术粗声道,“依臣看,别等什么七日了,首接杀过去,一鼓作气拿下汴京!”
完颜晟摇了摇头,手指敲着案上的宋廷舆图:“岳飞是块硬骨头,不好啃。再说,赵楷那边有动静了——他派人烧了沧州的粮仓,还让王显故意退让。”
高庆裔笑道:“这赵楷,倒是比他父皇识时务。”
“识时务?”完颜晟冷笑,“他是想借我大金的刀,削掉太子的羽翼。也好,让他们先斗起来。等大宋内乱,我们再挥师南下,岂不是更容易?”他拿起朱笔,在舆图上的黄河渡口画了个圈,“传令下去,让前军再退三十里,给赵楷留出‘表现’的余地。”
寒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吹得烛火噼啪作响。无论是大宋的瑞王府,还是金国的王宫里,都有人在棋盘上落下了不见硝烟的棋子。而这场以北国风雪为开端的博弈,早己不是简单的疆场厮杀,而是牵扯着储位、权谋、生死的暗战。
七日后的期限越来越近,汴京城的空气,比上京的冰雪还要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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