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於低头，看着那针管。
“你给我打的什么？”
“大脑神经修复液，恢复脑细胞的，你上次还打过，不过那次你昏迷了。”
云烨漫不经心的说，随即将针头出。
抒於嘴巴抽了抽，终归是没说什么。
随即云烨又继续说。
“帝国激进派和保守派己经打起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这时一位会员好奇的问。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都会找我们杀人，那时候我们就是正规的了。”
抒於扶着下巴的手，摸在了脸上，摇了摇头。
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微微扬起嘴角。
……
海岛笼罩在墨色夜幕里，咸腥的海风卷着机甲的余温掠过回廊。
抒於抬手看着天空，天上繁星点点。
手腕上暗纹流转的银环，还凝着未散的寒气。
柳知烟心念一动，也卸下了机甲，淡蓝色的能量光膜褪去时，露出的小臂上还留着功能服应急缝合的银线，泛着冷硬的光。
廊下的会众早被动静引了来，此刻见抒於他们竟然安全无恙的回来，纷纷屏住了呼吸。
有人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能量枪，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
宸渊竟然干掉了帝国防卫队的伏夜令，那可是相当于一个师团的团长地位的人。
也有相熟的女成员悄悄扯着同伴的衣袖，目光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打转，眼底漾着细碎的羡慕。
听说是宸渊救了柳小姐，柳小姐那还不得以身相许呀！
……
听着这些流言蜚语，抒於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还真是人未落地，谣言己经满天飞了。
抒於的脚步顿了半秒，靴底碾过回廊的金属地板发出轻响，随即又稳稳向前。
此刻他身后的柳知烟耳尖己经微微泛红，看向抒於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烨站在最前，带着路，那三名会员己经离开。
最高层会议室的门滑开时，柳宗正对着光屏皱眉，听见动静猛地回头，鬓角的银丝都颤了颤。
“知烟！”
他几步冲过来，目光在女儿苍白的脸上扫了又扫，最后落在抒於身上。
“她这是怎么了？”
抒於无语的摊手道：“还不是因为嘴硬。”
柳知烟猛地抬头想反驳，对上父亲了然的目光，话却卡在喉咙里。
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被止血器交缠的手臂。
“你——”柳宗还想追问，被云烨抬手打断。
“会长，宸渊为了救柳小姐强行推动伏夜令，如今精神受创，需要好好休息。”
“什么？那宸渊你快去好好休息。”
柳宗急忙说。
抒於微微拱手，便转身而去。
他转身时，黑色风衣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门合上的轻响里，还能听见柳知烟细若蚊蚋的辩解声。
会议室里，柳知烟终于把被围杀、抒於营救把她扛出来的事说了。
柳宗听到“围杀”二字时，指节捏得发白，后怕得指尖都在抖。
可听到宸渊拼死救她，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猛地一拍大腿：
“太好了，我就说我女儿不差嘛！”
“爹！”
柳知烟又气又急，想拍桌子却扯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我还疼着呢！”
柳宗看着女儿瞪圆了眼却没真生气的样子，心里哪还不明白？
连忙按下通讯器上的医疗系统，机器人拖着银白色的治疗舱缓缓走了，他沉声吩咐。
“用最新的纳米虫缝合，一定要不留疤。”
流云帝国历34586年。
激进派与保守派彻底翻脸，帝国内部发生大规模战斗。
这时候抒於才了解到，圣灵会隶属于保守派，因为争夺他的原因，被属于激进派的云雅商会诬陷被驱逐出大陆。
而之前杀的人，都是保守派的叛徒。
抒於终归被当成了剑使，可也没办法，表面上的原因是因为他，道德会受谴责的。
但正因两次的殊死突围，抒於成功将精神强度提升至大成。
“小青，你说我这速度合理吗？”
“有我在，一切都可以合理。”
抒於噗嗤一笑，然而小青话锋一转。
“但是你想提升至圆满，可能就不是时间的问题了，因为你提升的方式是在与生命较量。”
抒於摇了摇头。
“我没有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只是相信命运，仅此而己。”
三个月后的大陆北方，寒风卷着碎雪掠过梅枝。
抒於站在覆雪的庭院里，指尖拂过枝头那朵半开的红梅，花瓣上的薄冰在体温下融成水珠，顺着纹路滑落。
“春去冬来燕己稀，寒梅落叶何再回”
他低声呢喃，鼻间萦绕着清冽的梅香，混着雪的冷意。
还真是只有时间的香气，留下斑驳的痕迹。
“宸渊。”
柳知烟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带着暖意。
她穿着件正红色的斗篷，手里端着个白瓷盘，盘子里的梅花糕还冒着淡淡的白气。
“难得歇会，别总皱着眉呀。”
抒於转头，正看见她睫毛上落了点碎雪，像沾了星子。
他拿起一块梅花糕，入口先是冰凉的豆沙甜，接着是糯米的黏糯，舌尖还能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梅香。
柳知烟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还可以。”
他淡淡道。
“真的？”
柳知烟眼睛更亮了，用力点头。
“那我下次多放些梅花酱！”
抒於忽然皱眉，打量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是你做的？”
“嗯……”
柳知烟的声音低了些，眼神往旁边飘，落在雪地上的脚印上。
“下次一定更好吃。”
抒於看着她刻意闪躲的目光，忽然想起这三个月。
他待在总部，时常会被柳知烟拉去测试机甲。
偶尔跟他讨论帝国战争形势，激进派一首主张大兴战争吞并紫薇帝国。
而保守派则认为应当立即休战议和，休养生息，恢复国力。
大路东边南北两面分别被两派占据，交界线上战火纷飞。
——
雪花忽然大了起来，落在两人发间，像撒了一层碎银。
抒於一身黑装立在雪中，雪落在他的眉骨上，衬得侧脸线条愈发锋利；
柳知烟的红斗篷被雪染得斑驳，倒像枝在寒风里灼灼燃烧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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