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消失的租客
顾曼的名字出现在失踪人口系统里时，陆沉正在办公室翻查红泥岗周边的监控。
29岁，互联网公司运营主管，身高165厘米，市南区某小区租客。报案人是她的合租室友周莉，报案时间是昨天下午，理由是“失联超过48小时，电话关机，微信不回”。最关键的是，周莉提到——顾曼有一条银色项链，吊坠是字母“M”，是她大学毕业时母亲送的，从不离身。
“地址查到了，”小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打印好的资料，“城南区望江西路老宿舍，6栋602，合租的，室友叫周莉，自由撰稿人。”
陆沉抓起外套：“去看看。”
老宿舍没有电梯，楼道里堆着杂物，墙皮剥落，贴着泛黄的小广告。602的门虚掩着，陆沉敲了三下，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过了几秒，门开了。
开门的是周莉，三十岁左右，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没化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看到陆沉亮出的证件，她的眼圈瞬间红了，侧身让他们进来：“警察同志，是不是……是不是曼曼她……”
屋里比楼道整洁得多。客厅不大，摆着一张布艺沙发，铺着浅灰色的沙发套，边缘有点起球。茶几上放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枯萎的雏菊，旁边是两个马克杯，一个印着梵高的《星空》，另一个是素色的，杯底还残留着浅褐色的咖啡渍。
“你最后见顾曼是什么时候？”陆沉的目光扫过客厅，落在阳台的晾衣架上——上面挂着几件女士T恤和牛仔裤，风格偏休闲，没有裙子。
“大前天晚上，”周莉的声音带着哽咽，她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手有点抖，“大概七点半，她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穿了件黑色的长款风衣，背着那个棕色的帆布包——就是她常用的那个。”
“她有没有说要去见谁？”
“没说，”周莉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杯壁，“她很少说这些。不过……”她顿了顿，像是在犹豫，“她最近有点不对劲。大概半个月前吧，她说总觉得有人跟着她，晚上回家的时候，总回头看。有一次我起夜，听见她在房间里打电话，好像在跟人吵架，声音很凶，说‘你别逼我’‘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陆沉走进顾曼的房间。门是原木色的，锁是新换的，上面还贴着一张卡通贴纸，画着只微笑的猫。房间不大，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铺着浅蓝色的床单，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是黑的，旁边堆着几本书，最上面是一本摊开的《海边的卡夫卡》，书页里夹着一张电影票根，是上周六的，片名《消失的她》。
胡同迷宫与心之裂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胡同迷宫与心之裂痕最新章节随便看！“她的电脑能打开吗？”陆沉问。
“应该可以，”周莉说，“密码是她的生日，19950312。”
小陈打开电脑，桌面很干净，只有几个工作软件的图标。他点开回收站，里面是空的；又查了聊天记录，最近的联系人大多是同事，语气正常。
陆沉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顾曼和一个中年女人的合影，两人都在笑，背景是大学的校门。相框旁边是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对耳环和一条手链，没有那条“M”项链。
“她有男朋友吗？”陆沉问。
“以前有一个，叫江哲，是个建筑设计师，”周莉的声音低了些，“半年前分的手，不过……江哲好像不太甘心，偶尔还会来楼下等她，曼曼为此跟他吵过好几次。”
“江哲的联系方式有吗？”
“有，”周莉找出手机，报了一串号码，“他的公司离这儿不远，就在城东的创意园区。”
陆沉走出房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客厅的电视柜下面，露出一个快递盒的角，上面印着“玫瑰鲜花店”的字样。他弯腰抽出来，地址是顾曼的公司，收件人是她，寄件人信息被涂掉了，邮戳是大前天下午的。
“她最近收到过花？”
周莉愣了一下：“好像是……大前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小束红玫瑰，说是客户送的。”
陆沉捏着快递盒，盒子很轻，里面的花应该己经被扔掉了。他把盒子递给小陈：“查一下这个鲜花店，还有寄件人。”
下楼的时候，陆沉注意到楼梯转角的窗户正对着602的阳台。他停住脚步，往楼上看——如果有人想监视顾曼的行踪，这里是个绝佳的位置。
“查一下这栋楼的监控，”他对小陈说，“特别是大前天晚上，看看顾曼出门后，有没有人跟着她，或者在楼下徘徊。”
走到单元门口，陆沉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顾曼房间里那本《海边的卡夫卡》还摊开着，书页上那句“命运就像沙尘暴，你无处可逃”，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这个消失在雨夜的女人，到底在躲避什么？那个在楼下徘徊的前男友，又和她的死有没有关系？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江哲的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点不耐烦：“谁？”
“市刑侦支队，陆沉。”他看着远处的车流，声音平静，“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关于顾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嗤，像在笑，又像在哭：“她……终于还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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