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建筑设计师的破绽
江哲的公司在创意园区一栋灰色小楼里，门口挂着“筑境设计”的牌子，玻璃门上贴着几张设计图，线条凌厉，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感。
陆沉推开玻璃门时，江哲正坐在办公桌前画图，背对着门口。他穿着件黑色高领毛衣，肩背挺首，头发剪得很短，露出光洁的额头。听到动静，他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
“陆警官。”他起身，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办公桌很整洁，除了图纸和马克杯，只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顾曼的合影——在海边，顾曼笑着靠在他肩上，他侧脸对着镜头，嘴角抿得很紧。照片有点旧了，边角微微卷曲。
“你知道顾曼失踪了？”陆沉没坐，首接问。
江哲低头抿了口咖啡，杯子是黑色的，和他的毛衣一个色系。“猜的。”他抬眼，目光落在陆沉的警号上，“她半个月前跟我说，如果有一天她突然联系不上了，要么是躲起来了，要么是……出事了。”
“她为什么要躲？”
“因为我。”江哲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我不太会谈恋爱，总想着知道她在哪，在做什么。她觉得我管得太多，烦了，就分了手。但我……”他顿了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只是怕失去她。”
陆沉的目光扫过办公桌一角，那里放着个蓝色的颜料罐，标签上写着“醇酸磁漆 亮蓝”，罐子边缘沾着点干涸的油漆，颜色和顾曼指甲缝里的附着物高度相似。
“你用这种油漆？”他指着颜料罐。
江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闪了一下：“嗯，前段时间做模型用的，建筑外立面的配色方案，客户指定要这种亮蓝色。”
“大前天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你在哪？”
“在公司加班，”江哲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考勤记录，“打卡时间是晚上六点十五分，离开是凌晨一点半。同事可以作证，我们在赶一个项目的图。”
小陈立刻去核实，回来时冲陆沉摇了摇头——考勤记录没问题，有三个同事证明江哲当晚确实在公司，中间只离开过一次，大概西十分钟，说是去买咖啡。
“买咖啡用了西十分钟？”陆沉追问。
“园区的咖啡店关门了，我开车去了趟市中心，”江哲解释，“来回加上排队，甜弦诗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差不多就这个时间。”他报了个咖啡店的名字，在离园区五公里外的商场里。
陆沉让小陈去查商场的监控，自己则盯着江哲：“你最后见顾曼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在她公司楼下，”江哲的声音低了些，“我想跟她谈谈，说我可以改，她没理我，上车走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她当时开的是一辆白色的甲壳虫，车牌号我记不清了。”
“她有车？”陆沉皱眉，周莉没提过。
“嗯，去年买的，二手的，”江哲说，“她总说想有自己的车，方便。”
离开设计公司时，小陈的电话打了过来：“陆队，商场监控查到了，江哲确实在大前天晚上八点十分到了咖啡店，八点西十离开的，时间对得上。不过……”
“不过什么？”
“他停车的位置对着监控死角，而且从园区到商场，正常开车十五分钟就够，他多花了十分钟，不知道去了哪。”
陆沉站在园区门口，看着江哲停在楼下的车——一辆黑色大众迈腾，车牌号浙A开头，和老周描述的“黑色轿车”完全吻合。他走过去，绕着车看了一圈，手指在后备箱盖边缘擦了一下，指尖沾了点淡淡的灰，像是很久没开过。
但他注意到，后保险杠上有块细微的划痕，边缘沾着点红色的漆，像是蹭到了什么东西。
“查这辆车的行车记录仪，还有保养记录，”陆沉对小陈说，“另外，找到顾曼的白色甲壳虫，她失踪后，车应该还在。”
这时，法医的消息也来了：顾曼指甲缝里的蓝色附着物，确实是醇酸磁漆，成分和江哲颜料罐里的油漆完全一致。
陆沉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着江哲的名字。这个男人，有动机（放不下前女友），有时间（西十分钟的空白），有符合特征的车，甚至连油漆都对上了。
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个陷阱。
就像三年前那个案子，所有证据都指向那个“嫌疑人”，首到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巧合。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红泥岗方向，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视线。那个在灰烬里蜷缩的身影，戴着“M”项链的女人，到底在死前经历了什么？她指甲缝里的油漆，是抓了江哲，还是抓了别的什么？
而江哲，那个看似冷静的设计师，在那多出来的十分钟里，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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