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里的尘埃
第十章 藏在毛衣里的毛线团
晓雨升初中那天，外婆特意把那件红毛衣找出来，翻晒在阳台的晾衣架上。阳光洒在毛衣上，红色的毛线泛着暖光，领口处那几针歪歪扭扭的线——是晓雨初学织毛衣时织错的地方，如今看起来倒像朵小小的花。
“穿这件去报到，讨个好彩头。”外婆帮她把毛衣套在身上，手指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晓雨低头看，毛衣的袖口己经短了些，露出一小节手腕，像她小时候偷穿母亲的衣服。
“外婆，毛衣短了。”晓雨笑着转了个圈。
“短了才好，说明我的晓雨长大了。”外婆也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院里石榴树的年轮。
初中的校园比小学大很多，晓雨背着新书包，站在教学楼前，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想起母亲的笔记本里写过，母亲当年考上重点高中时，也是这样站在学校门口，心里想着要考个好大学，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晓雨攥了攥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也要像妈妈一样，好好读书。”
班里的同学都很友好，班主任是个温柔的女老师，姓刘。刘老师知道晓雨的情况后，特意把她的座位安排在靠窗的位置，还时常找她聊天，问她习不习惯新的学习生活。
有天下午，晓雨正在教室里写作业，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抬头一看，是外公，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教室门口。
“外公，你怎么来了？”晓雨跑出去。
“你外婆炖了排骨汤，让我给你送来。”外公把保温桶递给她，“快趁热喝，补补身体。”
晓雨接过保温桶，里面还热乎乎的。她打开盖子，排骨汤的香味飘了出来，里面还炖着她最爱吃的玉米。周围的同学都围过来看，羡慕地说：“晓雨，你外公真好。”
晓雨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排骨汤里，装着外婆和外公满满的爱。
晚上回家，晓雨把空的保温桶递给外婆，说排骨汤很好喝。外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喝下次再给你炖。”
晓雨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外婆坐在旁边织毛线。织针“咔嗒咔嗒”响，晓雨抬头看，外婆正在织一双红色的毛线袜，针脚很细密。
“外婆，你织袜子给谁呀？”晓雨问。
“给你织的，冬天穿暖和。”外婆说，“你那双脚，一到冬天就冰凉，穿双毛线袜就好了。”
晓雨看着外婆织袜子的样子，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坐在灯下，给她缝衣服、织围巾。她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连忙低下头，假装写作业。
日子一天天过去，晓雨的学习成绩一首名列前茅。她还参加了学校的作文比赛，写的作文题目是《我的宝藏盒子》，里面写了她和铁皮盒子里那些糖纸、笔记本的故事。作文得了一等奖，校长亲自给她颁奖，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胡同迷宫与心之裂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台下的外公和外婆笑得合不拢嘴。
颁奖结束后，外公拉着晓雨的手，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晓雨跟着外公来到老院子，院子里的石榴树长得更茂盛了，枝头挂满了红红的石榴。外公指着石榴树说：“你妈妈小时候最喜欢爬这棵树摘石榴，有次摔下来，哭了两声，爬起来继续摘，还把最大的石榴塞给我吃。”
晓雨看着石榴树，好像看见母亲小时候的样子，她伸手摘了一个最大的石榴，剥开给外公吃：“外公，你吃，这是我摘的。”
外公接过石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回家的路上，晓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巷口徘徊。她仔细一看，是陈建军。陈建军也看见了她，想走过来，却被外公拦住了。
“你想干什么？”外公的语气很严肃。
陈建军搓了搓手，脸上堆着笑：“我……我就是想来看看晓雨，听说她作文比赛得了奖，我为她高兴。”
晓雨看着陈建军，心里没有了以前的害怕和讨厌，只有一种淡淡的陌生。她想起母亲的话，想起那些被摔碎的糖纸，想起外婆的红毛衣，突然觉得，这个人，早就和她的生活没有关系了。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晓雨的声音很平静，“你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陈建军愣了一下，看着晓雨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外公，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这一次，他走得很慢，背影看起来很落寞。
晓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她拉着外公的手：“外公，我们回家吧，外婆肯定等急了。”
回到家，外婆正在厨房里做饭，闻到香味，晓雨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跑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外婆：“外婆，我回来了。”
“回来啦，快洗手吃饭。”外婆笑着说。
饭桌上，晓雨把遇到陈建军的事告诉了外婆和外公。外婆摸了摸她的头：“我的晓雨真的长大了。”
晚上，晓雨躺在床上，抱着那个铁皮盒子。她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糖纸、笔记本、照片，还有外婆织的红毛衣衣片，心里充满了温暖。她知道，虽然母亲不在了，但她身边有外公外婆的爱，有老师同学的关心，这些爱，就像一束束微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她把铁皮盒子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她梦见母亲回来了，穿着红色的毛衣，站在石榴树下，对着她笑，还把最大的石榴塞给她吃。
第二天早上，晓雨醒来，发现枕头边的铁皮盒子里，多了一个小小的毛线团，是红色的，和她的红毛衣一个颜色。她知道，这是外婆放的，外婆是想告诉她，不管什么时候，家人的爱，都会像这毛线团一样，紧紧地围绕着她。
晓雨把毛线团拿出来，放在手心，暖暖的。她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像这红色的毛线团一样，充满温暖和希望。而她，也会带着这份爱，勇敢地长大，去迎接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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