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初涉京城社交宴，不卑不亢显风骨
林晚意跟着小李走进聚仙楼时，厅内己坐了不少人——男宾们穿着锦缎长衫，女眷们头戴珠钗，说话间满是京城商户的体面。她穿着一身月白细布裙，虽不奢华，却浆洗得干净平整，手里攥着一方素色帕子，眼神平静，倒没露半分局促。
“林掌柜可算来了！”福瑞商号的王夫人快步迎上来，拉着她的手笑，“我跟各位姐妹都提起你，说你年纪轻轻就把生意做这么大，大家都想见识见识呢。”
林晚意笑着回礼：“王夫人客气了，我就是个做腌菜、卤味的小生意人，能来参加宴会，全靠您和王掌柜抬举。”
两人刚走到主桌旁，就有个穿宝蓝长衫的中年男人凑过来，是京城“锦绣庄”的刘掌柜，眼神扫过林晚意的衣着，语气带着几分轻慢：“这位就是从县城来的林掌柜？听说你以前是农户，怎么突然想起做买卖了？农妇懂经商，倒是新鲜。”
这话一出，周围的谈话声顿时小了，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林晚意身上。小李刚想开口反驳，就被林晚意用眼神拦住。她抬眼看向刘掌柜，语气不卑不亢：“刘掌柜这话，我不敢苟同。经商看的是诚信和眼光，跟出身有什么关系？我从前是农户，知道地里的庄稼要怎么种才好，知道百姓爱吃什么样的腌菜，这才把‘林记’做起来——从县城小摊到供应京城，靠的不是出身，是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选原料，是我给雇工开足工钱让他们用心做，是我从不卖一口劣质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在座各位，谁家祖上没种过地？若只论出身，咱们都是‘农门之后’，又有谁比谁高贵呢？”
刘掌柜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竟没反驳的话。旁边做茶叶生意的张夫人忍不住笑了：“林掌柜说得在理！我家公爹以前也是种茶的，靠卖茶才起家，出身算什么，能把生意做踏实才是真本事。”
“就是！”另一位粮商也附和，“我尝过‘林记’的腌菜，脆爽入味，比京城老字号的还好，这才是真能耐！”
王夫人趁机打圆场，拉着林晚意往座位上走：“快坐快坐，桌上的点心是特意按你说的‘农家口味’做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林晚意坐下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知道，刚才那番话不仅是为了反驳刘掌柜，更是为了在京城商户面前立住“林记”的口碑。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几位商户主动过来跟她交换名帖，说想试试“林记”的腌菜，要是品质好，就长期合作。
“林掌柜，”王夫人凑过来小声说，“我跟你说个事——上次跟你提过的七皇子，最近也在关注农桑，听说他还亲自去京郊看过荒地，想推广高产作物呢。你那种植基地刚好在京郊，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跟他遇上。”
林晚意手里的茶杯顿了一下，心里猛地一跳——七皇子？难道就是萧瑾瑜？她强压着心里的波澜，笑着点头：“要是真能遇上，倒是想向七皇子请教些农桑方面的事，说不定能帮着把基地的作物种得更好。”
正说着，一个穿青色短打的随从走到王夫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王夫人脸色微变，随即对林晚意说：“林掌柜，外面有位先生找你，说是你的故人，还说有要事跟你谈。”
林晚意心里一动，起身往外走——她几乎能猜到是谁。刚走到聚仙楼门口，就见一道熟悉的青布身影站在廊下，身形挺拔，眉眼温润，正是她许久未见的萧瑾瑜。只是这次，他身上少了几分书生的随意，多了几分沉稳的气度，手里还拿着一把镶玉的折扇，一看就不是普通客商。
“晚意，别来无恙？”萧瑾瑜先开口，声音还是她熟悉的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我有些事想跟你说，不知你是否有空？”
林晚意看着他，心里满是疑惑——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以“故人”的身份找她？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细说吧。”
第91章：皇子身份终揭晓，初探瑾府诉处境
林晚意跟着萧瑾瑜走进聚仙楼旁的茶馆雅间，刚坐下，就见他将折扇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着扇面上的“瑾”字，眼神比往日多了几分郑重。她心里己有猜测，却还是等他先开口——她知道，这层窗户纸，该由他来捅破。
“晚意，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萧瑾瑜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坦诚，“其实我并非普通客商，而是大靖七皇子，萧瑾瑜。之前隐瞒身份，是怕你因‘皇子’二字生分，也怕政敌察觉我的行踪，给你带来麻烦。”
“七皇子……”林晚意指尖微微发颤，手里的茶杯晃了晃，却没失态。她想起之前他遇刺时的身手、赠书里的政论见解，还有那枚刻着“瑾”字的玉佩，所有疑点瞬间串联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那之前京郊荒地的消息，也是你特意让人传的？”
“是。”萧瑾瑜点头，没有否认，“我知道你为原料发愁，恰好京郊有片荒地闲置，便让人给你递了消息。福瑞商号的王掌柜，也是我早年相识的故人，托他照拂你，我才能放心。”
林晚意沉默片刻，心里五味杂陈——她曾以为两人是萍水相逢的知己，却没想到他身份如此尊贵。可想起他多次暗中相助，又没有用身份压她，心里的芥蒂渐渐淡了。“你为何要帮我？我只是个县城来的生意人，与你并无交集。”
“初见时，我见你在药铺为老人付药钱，便知你心善；后来看你改良作物、开作坊带动乡邻，更觉你聪慧坚韧。”萧瑾瑜语气温和，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大靖需要你这样的人，而我，也想与你这样的人做知己。只是我身份特殊，怕你介意。”
“我不介意身份，只介意是否坦诚。”林晚意放下茶杯，语气平静，“你若一开始就说自己是皇子，中二少年8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我或许会敬而远之，但你隐瞒并非恶意，反而处处为我着想，这份心意，我记着。”
萧瑾瑜闻言，脸上露出释然的笑：“能得你谅解，再好不过。今日找你，除了坦白身份，还想请你去我府上坐坐——瑾王府虽不奢华，却也清静，有些话，在那里说更方便。”
林晚意没有拒绝，跟着他坐上马车。马车行驶半个时辰，停在一座雅致的府邸前，门匾上“瑾王府”三个字苍劲有力。进府后，随从引着他们往正厅走，路上遇到的仆役都恭敬行礼，却没有过多打量，可见萧瑾瑜平日管束极严。
“我母妃早逝，父皇对我不算看重，府里人不多，也清静。”萧瑾瑜边走边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朝中太子和三皇子势力庞大，我若不步步为营，不仅自身难保，恐怕连想护着的人，都护不住。”
林晚意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明白他之前的隐忍——一个无母妃依靠的皇子，在深宫里要想立足，有多难。“你想在朝中站稳脚跟，是为了做什么？”
“为了让像你这样踏实做事的人，能不受权贵欺压；为了让百姓能种上高产作物，不再挨饿。”萧瑾瑜转身，眼神坚定，“我知道你经商不易，之前张大人旁支刁难你，若不是我暗中让王掌柜周旋，恐怕还会有更多麻烦。往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
林晚意心里一暖，却还是保持清醒：“你的处境我懂了，只是我不想因为我，让你陷入更大的麻烦。‘林记’的事，我能自己解决，你不必为我分心。”
“我们是知己，何分彼此？”萧瑾瑜看着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你帮我了解民间疾苦，我护你生意安稳，本就是互相扶持。再说，我想护着的，不只是你的生意。”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让林晚意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看向萧瑾瑜，见他眼神温柔，带着她从未读懂的深意，心里忽然有些慌乱——她知道，从踏入瑾王府、知晓他真实身份的这一刻起，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恐怕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知己”了。
第92章：瑾瑜坦诚诉心意，晚意顾虑出身差
瑾王府正厅里，烛火跳动着映在萧瑾瑜脸上，他看着林晚意眼底未散的犹豫，终于不再掩饰心底的情愫，往前半步，声音比往日更显郑重：“晚意，我今日坦白身份，不只是想让你知我处境，更想告诉你——我心悦你，无关你的出身，无关你是否带娃，只因为你是林晚意。”
林晚意猛地抬头，撞进他温柔却坚定的目光里，指尖瞬间冰凉，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磕到身后的椅子腿，发出轻响。她攥紧帕子，声音有些发颤：“殿下，您……您说笑了。我是个农妇，还带着个孩子，跟您之间隔着云泥之别，怎么配得上您？”
“配不配，不是出身说了算，是我心里说了算。”萧瑾瑜上前一步，轻轻扶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再退，“你靠自己双手从县城小摊做到供应京城，护着儿子、帮着乡邻，这份坚韧聪慧，比那些养在深闺、只会吟风弄月的贵女强百倍。我见过太多趋炎附势的人，唯有你，让我觉得踏实。”
“可皇室不会同意的。”林晚意挣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清醒，“太后看重门第，朝臣也会非议，您是皇子，要争的是前程，若因为我落个‘耽于美色、不择门第’的名声，岂不是毁了自己？我不能这么做。”
“这些我都想过。”萧瑾瑜没有急着反驳，反而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正是之前送给她、后来她因顾虑悄悄还回去的那枚“瑾”字佩，“我把这枚玉佩带在身边，就是想时刻提醒自己，等我有能力护住你时，一定要把你留在身边。现在我虽不算权势滔天，但也能护住你和小石头，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他将玉佩递到她面前：“若你愿，我会求父皇赐婚，八抬大轿把你娶进瑾王府，小石头就是我萧瑾瑜的儿子，我会请最好的先生教他，绝不会让他受半分轻视。”
林晚意看着那枚熟悉的玉佩，指尖微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她不是不动心，从他在县城柴房养伤时的相护，到京郊荒地的提点，再到今日坦诚的心意，她早己把这个温润的人放在了心上。可理智又告诉她，这份感情太冒险，不仅是对他，也是对自己和小石头。
“小石头还在京城学堂，他年纪小，经不起折腾。”林晚意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放轻，“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让他卷入皇室的纷争里。要是有人因为我，对他说三道西，甚至暗中下手，我该怎么对得起他？”
提到小石头，萧瑾瑜的语气更柔了些：“我知道石头是你的软肋，也是我的牵挂。我己经跟崇文学堂的先生打过招呼，让他多照拂石头，府里的暗卫也会悄悄跟着，绝不会让他出事。等我们成了亲，我会让所有人知道，石头是我瑾王府的小世子，谁敢动他，就是跟我萧瑾瑜作对。”
林晚意沉默了，她看着萧瑾瑜眼底的认真，心里的防线渐渐松动，却还是不敢轻易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殿下，您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也让我跟石头说说。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得听他的意思。”
“好，我等你。”萧瑾瑜没有逼她，只是把玉佩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这枚玉佩你先拿着，要是遇到难处，不管是生意上的麻烦，还是有人刁难你和石头，拿着它去清风茶馆，那里的人会帮你。”
林晚意看着桌上的玉佩，没有立刻去拿，只是点了点头：“多谢殿下。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商号安排的住处了，石头还等着我给他带点心。”
萧瑾瑜没有挽留，亲自送她到府门口，看着她坐上马车才转身。马车驶动时，林晚意掀开帘子往后看，见萧瑾瑜还站在府门前，身影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孤单，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
她知道，自己早己对这个皇子动了心，只是现实的鸿沟横在面前，让她不敢轻易迈步。而她更不知道，此刻瑾王府外，一个穿着锦缎的身影正躲在树后，将刚才两人相谈的模样看在眼里，转身就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太后很快就会知道，七皇子要娶一个农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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