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宫闱流言传不满，太后查底瑾瑜周旋
慈宁宫的暖阁里，太后捏着茶盏的手指泛白，听完亲信嬷嬷的禀报，重重将杯子顿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在描金桌布上：“你说什么？七皇子竟想娶一个县城来的农妇？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和离妇？”
“是，宫外人都在传。”嬷嬷低着头，声音放轻，“听说那女子叫林晚意，开了家‘林记’作坊，卖腌菜卤味，七皇子不仅常与她见面，还把瑾王府的侍卫派去暗中护着她儿子……”
“荒唐！”太后打断她，语气里满是不屑，“皇室子孙娶亲，哪容得他这般胡闹？一个农妇，连字都未必认全，怎么配进皇家门庭？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大靖皇室无人？”
她顿了顿，眼神冷下来：“李嬷嬷，你亲自去查，把那林晚意的底细查清楚——她前夫是谁，为何和离，做买卖有没有手脚，连她儿子的来历都要问明白。若能找出她的错处，也好让瑾瑜死了这条心。”
“是，老奴这就去。”李嬷嬷应声退下，暖阁里只剩太后的怒气，她望着窗外的宫墙，心里暗忖：绝不能让一个农妇毁了七皇子的前程，更不能坏了皇室的规矩。
消息很快传到瑾王府，萧瑾瑜刚处理完京郊农桑的奏折，就见随从匆匆进来：“殿下，慈宁宫的李嬷嬷去了县城，说是要查林掌柜的底细，还去了林家坳，问了不少关于林掌柜和离、开作坊的事。”
萧瑾瑜握着笔的手一顿，眉头皱起：“太后还是知道了。”他放下笔，起身走到窗边，“李嬷嬷行事素来仔细，怕是会揪着‘和离’‘农妇’的名头做文章。你立刻去趟福瑞商号，让王掌柜多照拂，别让李嬷嬷的人故意刁难晚意的家人和作坊。”
“是。”随从刚要走，又被萧瑾瑜叫住，“还有，去崇文学堂告诉先生，让他多看着点石头，别让宫里的人去打扰孩子。”
安排完这些，萧瑾瑜次日一早就进宫去见太后。慈宁宫的门槛刚踏进去，就见太后坐在主位上，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旁边的宫女连大气都不敢喘。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瑾瑜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免了。”太后没让他起身，语气冰冷，“你倒是说说，那个林晚意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连皇室的脸面都不顾了？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农妇，你娶她回来，是想让太子和三皇子看你的笑话，还是想让天下人骂我管教无方？”
萧瑾瑜缓缓起身，抬头看向太后，眼神却不卑不亢：“母后，晚意虽出身农户，却不是寻常女子。她靠自己双手开作坊，带动百余人就业，还改良高产作物，让不少百姓免受饥寒；她和离是因为前夫家暴出轨，并非她的过错。儿臣看重她，是因为她的人品和能力，不是因为她的出身。”
“人品能力？”太后冷笑一声，“在本宫眼里，她再好也是个农妇！皇室娶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她连给你端茶倒水都不配，还想做皇子妃？你要是敢娶她，本宫就去跟皇上说，废了你这皇子身份！”
萧瑾瑜心里一紧，却没退让：“母后，儿臣知道您看重门第，可婚姻之事，讲究两情相悦。晚意聪慧通透，能在儿臣处理农桑事务时出谋划策，能在儿臣遇刺时舍身相救，这样的女子，比那些只知争风吃醋的贵女强百倍。儿臣恳请母后成全。”
“成全？”太后气得拍了桌子，“除非本宫死了！你要么断了跟那农妇的念想，要么就别认本宫这个母后！”
萧瑾瑜知道多说无益，只能躬身道：“儿臣知道母后生气，儿臣会再考虑，也请母后别去为难晚意和她的家人，此事与他们无关。”说完，他转身退出暖阁，心里却没动摇——他绝不会因为太后的反对，就放弃林晚意。
而此时的县城作坊里，林晚意正从王夫人派来的人嘴里得知宫里的消息。那丫鬟压低声音说：“林掌柜，慈宁宫的李嬷嬷去了您老家，问了不少闲话，还去作坊看了，幸好王掌柜提前打了招呼，没让她们找茬。只是太后对您的出身很不满，怕是不会轻易同意您和殿下的事。”
林晚意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心里泛起一阵担忧——她最怕的就是连累萧瑾瑜，如今太后动怒，怕是会给萧瑾瑜招来更多麻烦。旁边的小翠见她脸色不好，赶紧说：“表妹，要不咱们先缓缓？等太后气消了再说，别让殿下为难。”
林晚意摇了摇头，眼神却渐渐坚定：“为难的不是殿下，是我。可我也不能因为太后反对，就让殿下独自承担压力。对了，刚才听你说，南方遭了水灾？朝廷是不是在号召捐粮？”
丫鬟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听说水灾冲了不少农田，百姓都没粮吃，皇上正让百官和商户捐粮赈灾呢。”
林晚意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或许，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太后和皇上看到她的价值，不是靠萧瑾瑜，而是靠她自己。她抬头对小翠说：“你去跟周账房说，把作坊和粮铺的余粮都统计一下，再从京城的回款里拿出银子，多买些粮食，咱们以‘林记’的名义捐给灾区。”
第94章：捐粮赈灾显仁心，御前献策获赏识
林晚意找到周账房时，他正对着粮册核对数字，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见她进来，周账房赶紧起身：“林掌柜，您找我？”
“周先生，南方水灾的事你听说了吧？”林晚意走到桌前，指尖点在粮册上，“我想把作坊和粮铺的余粮都捐出去，再用京城回款买些新粮，你算算，咱们一共能凑多少？”
周账房愣了一下，随即翻出账本：“作坊现有玉米、杂粮共三万斤，粮铺余粮两万斤，京城回款能买五万斤新米，加起来正好十万斤。只是……这几乎是咱们三个月的存粮了，捐出去会不会影响后续供货？”
“供货能缓，赈灾不能等。”林晚意语气坚定，“咱们‘林记’能有今天，靠的是百姓买货、官府照拂，现在百姓受难，咱们不能看着。你现在就安排人装粮，明天一早就送去赈灾点，跟主事说清楚，粮食都是新收的，没掺陈粮。”
“好！”周账房不再犹豫，立刻拿起笔写调拨单，“我这就让人通知作坊和粮铺，连夜装袋，保证不耽误事。”
次日清晨，十辆装满粮食的马车驶往县城赈灾点。主事王大人见领头的是个女子，还带着这么多粮，惊讶地迎上来：“您就是‘林记’的林掌柜？之前只听说您生意做得好，没想到竟肯捐这么多粮——这十万斤，比好些京官捐的都多！”
“王大人客气了。”林晚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我是农户出身，知道没粮的苦。‘林记’的生意靠百姓撑着，现在百姓有难，我不过是反哺罢了。粮食都验过，您放心分发。”
王大人握着她的手，连连称赞：“林掌柜真是仁心！我这就把您捐粮的事报上去，让皇上也知道，咱们民间有这样有担当的生意人！”
消息果然很快传到了皇宫。皇帝正在御书房看赈灾奏折，见王大人的呈报里提了“林记林晚意捐粮十万斤”，忍不住问旁边的太监：“这个林晚意，就是之前瑾儿提过的那个做腌菜的女子？”
“回皇上，正是。”太监躬身道，“听说这女子不仅生意做得好，还带动百余人就业，七皇子殿下常与她探讨农桑之事。”
皇帝来了兴趣，放下奏折：“传旨，宣林晚意进宫见驾。”
三天后，林晚意穿着一身素雅的布裙，跟着太监走进御书房。她虽有些紧张，却没失仪，躬身行礼：“民女林晚意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帝抬眼打量她，见她虽衣着朴素，却气度沉稳，不像普通农妇，“你一个女子，能捐出十万斤粮，着实难得。说说，你为何愿意拿出这么多粮赈灾？”
“回皇上，民女认为，经商先做人，做人先顾本。”林晚意站首身体，语气从容，“‘林记’的原料来自农户，客源来自百姓，若是百姓受难、农田被毁，日后‘林记’也无原料可收、无生意可做。捐粮看似吃亏，实则是护着咱们大靖的根本。”
皇帝闻言，眼里多了几分赞赏：“你倒看得通透。那你说说，这次水灾过后，你觉得该如何帮百姓恢复生计？”
“民女有两点浅见。”林晚意略一思索，缓缓开口，“第一，兴修水利——南方多水患，若是能加固河堤、开挖沟渠，下次再遇暴雨，也能减少灾情；第二，推广高产作物——民女在京郊种了改良的玉米和萝卜，亩产比普通作物高两成，若是在灾区推广，能让百姓更快恢复收成。”
皇帝没想到她竟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忍不住点头：“你一个生意人，竟懂农桑水利？倒是比有些只知享乐的官员强。”他顿了顿，又问，“你这‘林记’，往后打算如何发展？”
“民女想把高产作物推广到更多地方，再开几家农具坊，改良农具帮百姓省力。”林晚意如实回答，“只求能让更多人有饭吃、有活干，不辜负皇上和百姓的信任。”
皇帝笑着说：“好！有你这份心，朕放心。往后你若有关于农桑、经商的想法，随时可以让人呈奏折上来。”
林晚意躬身谢恩，退出御书房时，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知道，这次面圣，不仅改变了皇帝对她的看法，也为自己和“林记”多了一层保障。
可她没注意到，御书房外的廊下，一个穿绯色官服的身影正阴沉着脸看着她的背影。那人是之前刁难她的张大人旁支的亲信，见林晚意获皇帝赏识，赶紧转身离开——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己在暗处悄然酝酿。
第95章：构陷贪腐起风波，证据在手自证清
茶馆雅间里，张启（张大人旁支）捏着茶杯，眼神阴鸷地看向对面的李大人（户部贪官）：“那林晚意现在深得皇上赏识，还跟七皇子走得近，再让她蹦跶下去，咱们之前的亏就白吃了！”
李大人把玩着玉扳指，冷笑一声：“怕什么？她一个农妇做这么大生意，还捐了十万斤粮，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咱们就诬陷她‘偷税漏税’‘用赈灾粮牟利’，只要把她抓进大牢，没了她，七皇子少个助力，你也能出了气。”
“怎么诬陷？”张启往前凑了凑，“她的账据说记得很清楚。”
“我早安排好了。”李大人从袖中掏出一张假账页，“这是我让人仿的‘林记’账页，上面故意漏记了三个月的税银，再让人举报她用低价收的陈粮当新粮捐出去，赚了差价。到时候让官差去查，就算她有真账，也能先把她扣下来，闹大了，皇上再信任她也会起疑。”
张启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办！我这就让人去县衙举报，你跟捕头打个招呼，务必把事闹大！”
次日午后，林晚意正在作坊核对京郊基地的种子订单，就见王捕头带着西个捕快走进来，手里拿着搜查令：“林掌柜，有人举报你‘偷税漏税’‘挪用赈灾粮牟利’，请跟我们回县衙配合调查，我们要查你的账本。”
周账房一听就急了，上前一步：“王捕头，这不可能！我们掌柜的每个月都按时交税，赈灾粮也是实打实捐的，怎么会有这事？”
林晚意按住周账房的手，眼神平静地看向王捕头：“王捕头，我‘林记’做生意向来光明磊落，既然有人举报，我配合调查。只是查账可以，得在作坊里查，我还有订单要处理，走不开。”
“可以。”王捕头点头，让捕快跟着周账房去取账本。张启派来的跟班（赵三）凑过来，阴阳怪气地说：“林掌柜，别是心里有鬼，不敢去县衙吧？我看这账啊，肯定有问题！”
林晚意瞥了他一眼，没接话——她知道这人是来煽风点火的，越理他越麻烦。很快，周账房抱来厚厚的账本，还有一沓税单和赈灾粮捐赠凭证，堆了满满一桌。
“王捕头您看。”周账房翻开账本，指着上面的记录，“这是近一年的税单，每个月都有县衙的印章，一分没漏；这是赈灾粮的采购凭证，从粮商手里买的新粮，价格比市价还高两成，怎么可能用陈粮充数？还有福瑞商号的往来账，能证明我们有足够的银子买粮，根本不用挪用。”
王捕头拿起税单一张张核对，又翻了翻捐赠凭证，眉头渐渐皱起来——这些证据都很齐全，看不出半点问题。赵三见状，赶紧上前：“王捕头，这账说不定是假的！她一个农妇哪会记这么细？肯定是提前做了手脚！”
“是不是假的，去县衙查存档就知道了。”林晚意接过话，语气带着锋芒，“县衙有每个商户的交税记录，我的税单都能对上；赈灾粮的事，王大人（赈灾主事）也能作证，当时他亲自验过粮。赵小哥这么笃定我做假，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赵三被问得一噎，眼神躲闪：“我……我就是随口说说。”
王捕头放下账本，心里己有判断——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诬陷。他看向林晚意：“林掌柜，这些证据我会带回县衙核实，要是没问题，会还你清白。只是这段时间，还请你别离开县城，方便随时问话。”
“可以。”林晚意点头，看着王捕头带着人离开，脸上的平静才褪去几分。周账房擦着汗说：“掌柜的，肯定是张启他们干的！之前扣货、仿冒没成，现在又来诬陷，太卑鄙了！”
“是他们没错。”林晚意走到窗边，望着京城的方向，“只是他们敢这么做，背后肯定有贪官撑腰。我得把这事告诉殿下，不然他们还会有下次。”
正说着，萧瑾瑜的随从匆匆进来：“林掌柜，殿下听说您被举报，特意让我来接您去瑾王府，他说有要事跟您商量。”
林晚意心里一暖——萧瑾瑜总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她拿起帕子和账本，对周账房说：“作坊的事就交给你，要是有人再来闹事，就说我去了王府，让他们等我回来。”
“您放心！”周账房点头，看着林晚意跟着随从离开，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掌柜的有准备，还有七皇子撑腰，不然这次真要被诬陷了。而他不知道，一场由诬陷引发的反击，即将在京城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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