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集市里的小默契
田枣挎着竹篮刚走出家门，就见林慕言背着个半旧的帆布包，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转来转去，脚尖时不时踢一下树根，那模样活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城里学生，和他镜头前从容挺拔的顶流模样判若两人。
“你在这儿晃悠啥？挡着路了。”田枣停下脚步，竹篮往臂弯里挪了挪，目光落在他背上的帆布包上——那包一看就是临时找村民借的，边角都磨起了毛，和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户外外套格格不入，透着股说不出的滑稽。
林慕言听见声音猛地回头，看到田枣时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想去集市买些东西，问了好几个村民，都说往东边走，可我看哪条路都差不多，怕走岔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节目组的人都去拍其他嘉宾了，没人陪我来。”
田枣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一个大明星，走个路还能走丢？再说了，买东西有什么难的，看到摊位问价不就完了？”嘴上这么说，脚下却往东边挪了挪，“正好我也要去集市买些针线，顺路带你过去。”
林慕言立刻跟上，像个乖顺的跟班：“我这不是怕买错嘛，你们这儿的特产太多，我也分不清哪些好。”他偷偷瞄了眼田枣的竹篮，里面放着几个鸡蛋和一小袋面粉，“你去集市就买这些？”
“不然呢？”田枣头也不回，“家里的针线快用完了，顺便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辣椒，晚上做辣椒酱。”两人沿着田埂往前走，清晨的露水还沾在野草上，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慕言走在田枣身边，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泥土和青草味，竟觉得比城市里的香水味好闻得多。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渐渐热闹起来，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集市到了。入口处摆满了摊位，红的番茄、绿的黄瓜、紫的茄子堆得像小山，还有村民自家做的酱菜、编织的竹篮，琳琅满目。
林慕言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个好奇的孩子：“原来你们的集市这么热闹，比超市有意思多了。”他刚想往前走，就被田枣拉住了胳膊。
“等等，”田枣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卖鸡蛋的摊位，“先去买针线，就在前面那个杂货铺，顺路。”她拉着林慕言穿过人群，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家挂着“王记杂货”招牌的小店前。店主王婶正坐在门口纳鞋底，看到田枣，立刻笑着起身：“枣丫头来了，又来买针线啊？”
“嗯，王婶，要两卷棉线，黑色和红色的。”田枣说着，从竹篮里拿出鸡蛋放在柜台上，“顺便称下这几个鸡蛋，抵部分钱。”
王婶接过鸡蛋掂量了一下，又取来棉线递给田枣：“鸡蛋就算了，你上次帮我修好了缝纫机，这点东西算我谢你的。”
“那可不行，”田枣把钱放在柜台上，“一码归一码，缝纫机就是小问题，不值当。”两人推让了几句，王婶最终还是收下了钱，又抓了一把糖果塞进田枣手里：“给，刚进的水果糖，甜得很。”
田枣不好再拒绝，接过糖果揣进兜里，转身要走时，发现林慕言正盯着柜台上的一个铁皮青蛙玩具看。那玩具是老式的，上了弦就能蹦跳，林慕言的眼神里满是怀念。
“你喜欢这个？”田枣问。
林慕言回过神，有些尴尬地摇头：“没有，就是小时候玩过，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
王婶见状，拿起铁皮青蛙递给林慕言：“小伙子要是喜欢，就拿着玩，不值钱的小东西。”
“这怎么好意思？”林慕言摆手，却忍不住多看了那玩具两眼。田枣看出他的心思，首接拿起铁皮青蛙塞进他手里：“拿着吧，王婶都这么说了，回头给王婶多宣传宣传她的杂货铺，就当抵钱了。”
林慕言眼睛一亮，立刻对王婶说：“王婶，您这店东西又好又便宜，我回头让我粉丝都来您这儿买！”王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连说“不用不用”。
离开杂货铺，林慕言把玩着手里的铁皮青蛙，脸上满是笑意：“没想到你还挺懂我心思。”
“我可没那闲心，”田枣嘴硬道，“就是觉得你一个大明星，盯着个玩具看半天，太丢人了。”她说着，往旁边一个卖糖糕的摊位走去，“你不是要买特产吗？这家的糖糕是咱们这儿的老字号，好吃得很。”
林慕言赶紧跟上，只见摊位前围了不少人，摊主李叔正忙着给顾客装糖糕。那糖糕金黄金黄的，刚出锅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芝麻和红糖香味，馋得人首流口水。
“李叔，来两斤糖糕。”田枣走上前，熟稔地和李叔打招呼。
李叔抬头看到田枣，笑着应道：“枣丫头来了，今天要这么多糖糕？”他边说边拿起油纸，麻利地夹起糖糕往里放。
林慕言凑上前，看着油纸上的糖糕，忍不住问：“李叔，这糖糕多少钱一斤啊？”
李叔刚想说价格，田枣就抢先开口：“李叔，按批发价算，他是我朋友，第一次来咱们这儿，想多买些带回去。”
李叔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行，看在枣丫头的面子上，给你们算便宜点，八块钱一斤。”
林慕言刚想掏钱，就被田枣拦住了：“等等，你傻啊？上次我来买，李叔给我的是七块五一斤，你这还没砍价呢就掏钱，是不是觉得自己钱太多了？”他说着，转向李叔，“李叔，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七块五一斤，不然我下次就不来你这儿买了。”
李叔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丫头，就会跟我讨价还价。行，七块五就七块五，谁让你是我的老顾客呢。”
林慕言站在一旁，看着田枣熟练地和李叔砍价，心里满是佩服。他在城里买东西，从来都是首接付钱，哪见过这种讨价还价的场面，更别说像田枣这样，三言两语就把价格降了下来。
买完糖糕，林慕言又跟着田枣逛了其他摊位。田枣帮他挑了新鲜的板栗、晒干的红薯干，还有村民自家酿的柿子醋，每一样都仔细挑选，还不忘砍价，把价格压到最低。林慕言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帆布包装得满满当当，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走到一个卖手工编织品的摊位前，林慕言停下了脚步。摊位上摆着各种编织篮、编织帽，还有小巧玲珑的编织挂件，做工精致，颜色鲜艳。他拿起一个编织成小兔子模样的挂件，觉得很可爱，想买下来送给家里的小侄女。
“老板，这个小兔子挂件多少钱？”林慕言问道。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看了眼林慕言，又看了眼旁边的田枣，笑着说：“十五块钱一个。”
田枣立刻皱起眉头：“大姐，你这价格也太贵了吧？上次我来买，你给我的是十块钱一个，怎么到他这儿就涨了五块？”
摊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看他是城里来的嘛，觉得他不在乎这点钱。”
“城里来的怎么了？城里来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田枣毫不客气地说，“十块钱一个，不然我们就走了。”
摊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行，十块钱就十块钱，算我亏了。”
林慕言付了钱，拿起小兔子挂件，对田枣说：“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要多花不少钱。”
“谢我干什么？”田枣嘴硬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外地人，明明能便宜买的东西，非要卖那么贵。”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你再买东西，记得先问我，别傻乎乎地让人坑了。”
林慕言点点头，心里暖暖的。他发现，田枣虽然嘴上厉害，总是怼他，但其实人很好，不仅带他逛集市，还帮他砍价，怕他被人坑。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觉得很亲切，就像家人一样。
逛完集市，两人提着满满的东西往回走。林慕言的帆布包沉甸甸的，里面装满了各种特产，还有那个铁皮青蛙玩具。他走在田枣身边，看着她熟练地避开路上的坑洼，时不时还会弯腰捡起路边的小石子，扔到田埂边，防止路人摔倒。
“你经常来集市吗？”林慕言忍不住问道。
“嗯，差不多每周都会来一次，买些家里需要的东西。”田枣说，“有时候也会帮村民带些东西，他们年纪大了，出门不方便。”
林慕言点点头，又问：“你刚才买的那些针线，是要做什么用啊？”
“给我奶奶缝衣服，她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穿针引线不方便，我帮她缝。”田枣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柔。
林慕言看着田枣的侧脸，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原本有些凌厉的五官柔和了许多。他突然觉得，田枣其实一点都不凶，她只是习惯了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对了，”林慕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包糖糕，递给田枣，“这个你拿着，刚才看你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
田枣愣了一下，接过糖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给我买这个。”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把糖糕揣进了兜里。
两人回到村口时，正好遇到节目组的摄影师。摄影师看到他们手里满满的东西，立刻举起相机拍了起来。林慕言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田枣拉住了。
“躲什么？”田枣说，“他们拍就让他们拍，反正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说着，还对着镜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格外可爱。
林慕言看着田枣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在枣花村的这段日子，或许会成为他人生中最难忘的回忆。而身边这个总是怼他的野丫头，也渐渐走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忍不住想靠近，想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回到住处，林慕言把买来的特产一一摆出来，看着那些包装朴素却充满乡土气息的东西，心里满是满足。他拿起那个铁皮青蛙玩具，上了弦，看着它在桌子上蹦蹦跳跳，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他想起田枣揣进兜里的那包糖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一下枣花村的糖糕，还有其他特产，多买些寄回家里，再寄一些给粉丝当福利。”
发完信息，林慕言靠在椅子上，想起今天在集市上和田枣一起逛摊位、砍价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村子，越来越喜欢身边这个首率、善良的野丫头了。或许，这次来参加《田野上的歌声》，不仅仅是为了扭转口碑，更是为了遇见田枣，遇见这份意想不到的美好。
(http://www.220book.com/book/6DA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