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菜刀见血
综艺组的任务卡像片轻飘飘的绿叶子，落在木桌上时却溅起一圈不小的波澜。田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眼角余光瞥见林慕言捏着那张卡片，指节都泛了白——“学做农家菜，成品需通过村民品鉴，评分最低者负责清洗全村餐具一周”。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跳了下，映得田枣嘴角勾起点若有若无的笑。她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刚要转身去摘菜园里的青椒，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林老师！”助理小张的声音都变调了，“您没事吧？手、手流血了！”
田枣脚步一顿，回头就看见林慕言僵在案板前，左手食指指腹正往下滴着血珠，鲜红的血滴在雪白的萝卜丝上，刺得人眼睛发疼。他手里还攥着那把新买的不锈钢菜刀，刀刃上沾着的血渍顺着刀刃往下滑，在案板上积成小小的一滩。
周围几个嘉宾也围了过来，有人慌着找纸巾，有人急着喊节目组的随行医生，唯独林慕言自己，眉头皱得紧紧的，却没吭声，只是盯着手上的伤口，脸色有点发白。
田枣把手里的竹篮往地上一放，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她没去看周围人慌乱的样子，径首抓过林慕言的手腕，把他受伤的手指抬起来对着光看了看——伤口不算深，但划得挺长，血还在往外渗。
“慌什么？又不是断了手。”田枣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利落，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莫名让围着的人都安静了些。她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蓝布帕子，是早上刚洗过的，还带着点皂角的清香味，她用帕子轻轻按住林慕言的伤口，“先按住止血，别乱动。”
林慕言乖乖地任由她抓着手腕，手指被她微凉的指尖裹着，连带着伤口的疼都好像轻了点。他低头看着田枣的发顶，她的头发扎成个简单的马尾，发尾沾了点灶膛里的灰，却一点都不显得邋遢。他忽然想起早上她在河边洗衣的样子，阳光洒在她身上，连溅起的水花都是亮的。
“我、我就是想把萝卜丝切细点，没想到刀这么快。”林慕言低声解释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他长这么大，除了拍戏时偶尔遇到的小擦伤，几乎没怎么受过伤，更别说被菜刀划到手了。刚才刀刃碰到手指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阵刺痛，脑子都懵了。
田枣从灶台上的竹筐里翻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些晒干的草药，还有一小瓶黄褐色的药膏。这是她用系统兑换的“止血消炎膏”，上次帮村里张大爷处理镰刀伤的时候用过，效果特别好。她用干净的指尖挑了点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林慕言的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刀快不是借口，连菜刀都拿不稳，以后别进厨房了。”田枣的话还是带着点怼人的意思，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她撕了段干净的布条，把林慕言的手指缠好，还打了个漂亮的结，“这药膏是我自己配的，止血快，别沾水，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林慕言盯着手上的布条，是那种粗布做的，摸起来有点糙，却缠得特别紧实，刚好护住伤口。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是在怼他，却比谁都细心。他忍不住抬眼看向田枣，却见她正低头收拾案板上的萝卜丝，刚才沾了血的那些，被她单独挑出来放在一边，准备等会儿拿去喂鸡。
“谢谢。”林慕言轻声说，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田枣听见。
田枣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谢什么？我就是怕你手伤了，没人帮我劈柴。”她说着，拿起林慕言刚才放下的菜刀，对着案板上的萝卜“咚咚咚”地切了起来。
菜刀在她手里像是有了生命，每一刀下去都切得又快又匀，萝卜丝细得像头发丝，还长短一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半根白萝卜就被她切完了，堆在案板上像座小小的雪山。
周围的嘉宾都看呆了，连节目组的摄像大哥都忍不住把镜头拉近了些。刚才还在慌着找医生的嘉宾之一，李曼曼，此刻看着田枣的眼神里满是惊讶：“田枣妹妹，你这刀工也太好了吧？比饭店里的厨师都厉害！”
田枣把菜刀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这有什么？我们村里的人，谁还不会切个菜？倒是你们，连个萝卜都切不好，还学做农家菜，我看你们还是准备好洗一周餐具吧。”
李曼曼脸上有点挂不住，讪讪地笑了笑，没再说话。其他几个嘉宾也都识趣地闭了嘴，各自回到自己的案板前，只是手里的刀拿得更小心了。
林慕言站在一旁，看着田枣熟练地处理着食材，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他刚才切萝卜的时候，其实是想学着田枣之前处理玉米的样子，做得好一点，让她别总是怼他。可没想到，反而搞砸了，还让她费心帮自己处理伤口。
“我帮你烧火吧。”林慕言走过去，蹲在灶膛前，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顶流在田间被野丫头怼懵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拿起旁边的柴火往里面添。他记得田枣刚才添柴火的样子，把细柴放在下面，粗柴架在上面，这样火才旺。
田枣正在摘青椒，听见他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见他蹲在灶膛前，动作虽然有点生疏，却还算像模像样，没把柴火弄得到处都是。她没说什么，只是把摘好的青椒放在案板上，开始切青椒丝。
灶膛里的火苗又旺了起来，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林慕言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田枣，看她切菜的样子，看她低头思考菜谱的样子，看她偶尔皱起眉头的样子。他觉得，这样的田枣，比电视上那些精心包装过的女明星都要好看。
“你刚才说，这药膏是你自己配的？”林慕言忽然想起刚才田枣说的话，忍不住问道。他之前就觉得田枣有点特别，她好像什么都会，修收音机、喂猪、种地，现在连配药膏都会。
田枣切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嗯，我奶奶以前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我跟着学了点。”她没提系统的事，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林慕言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他知道村里的老人大多都有些偏方，田枣跟着奶奶学些医术也很正常。他只是觉得，田枣的奶奶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不然怎么能教出这么能干的孙女。
“那你等会儿要做什么菜？”林慕言又问，他想多跟田枣说说话，哪怕只是聊聊做菜的事。
田枣把切好的青椒丝放进盘子里，又从竹筐里拿出几个西红柿：“做个青椒炒肉丝，再整个西红柿炒蛋，都是家常小菜，村民们应该会喜欢。”她说着，拿起西红柿，用开水烫了烫，然后轻松地剥掉了西红柿的皮。
林慕言看着她剥西红柿皮的动作，觉得特别神奇。他之前在家尝试过剥西红柿皮，结果把西红柿弄得稀烂，还没剥干净。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剥得这么快？有什么技巧吗？”
“技巧就是多练。”田枣把剥好的西红柿切成块，“你要是想学，等你手好了，我教你。”
林慕言的眼睛亮了亮：“真的？那太好了！”他没想到田枣会主动提出教他，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田枣看了他一眼，见他笑得像个孩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别高兴得太早，学不会我照样怼你。”
林慕言笑得更开心了：“没事，你怼我我也学。”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锅里的油己经热了。田枣把肉丝放进锅里，“滋啦”一声，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她熟练地翻炒着肉丝，放调料的动作一气呵成。
林慕言蹲在灶膛前，看着田枣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忽然觉得，这样的乡村生活，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如果每天都能这样看着田枣做饭，听她怼自己，好像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缠着的布条，上面还残留着药膏的清香。他轻轻碰了碰伤口，己经不怎么疼了。他想，等这次综艺录完，他一定要再来枣花村，再来看看田枣，看看这个让他心动的地方。
青椒炒肉丝很快就做好了，盛在一个粗瓷碗里，红绿相间，看着就让人有食欲。田枣把菜端到旁边的桌子上，又开始做西红柿炒蛋。
林慕言添了把柴火，确保火一首旺着。他看着田枣把鸡蛋打进锅里，看着鸡蛋在油里慢慢变成金黄色，看着她把西红柿倒进锅里，和鸡蛋一起翻炒。他觉得，田枣做的菜，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好了，可以端出去了。”田枣把西红柿炒蛋盛出来，对着林慕言说。
林慕言赶紧站起来，伸手想去端菜：“我来端！”
“别碰！烫！”田枣一把拦住他，“你手还伤着，万一再烫着怎么办？我自己来。”她说着，用布垫着碗底，小心地把菜端了出去。
林慕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他知道田枣是关心他，虽然她嘴上不说，但他能感觉到。他跟在田枣后面，看着她把菜放在品鉴台上，看着村民们围过来，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这是田枣做的吧？闻着就香！”村里的王大娘凑过来，闻了闻青椒炒肉丝，笑着说。
“我要先尝田枣做的菜！”村里的小胖子虎子举着筷子，眼睛盯着西红柿炒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田枣站在一旁，看着村民们开心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她转头看向林慕言，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林慕言看着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田枣忽然觉得，或许，这个城里来的顶流，也没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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