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奖金里的心意
田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橙红的火光舔着锅底，映得她眼尾的碎发都暖融融的。灶上蒸着的玉米窝窝快熟了，清甜的香气混着柴火的草木味，慢悠悠飘满整个厨房。她刚把最后一把干草塞进灶膛，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喧哗声，夹杂着综艺组工作人员的大嗓门。
“各位老师，这个月的劳动奖励下来啦！根据大家这阵子的表现评分，奖金有高有低，都来核对一下签字哈！”
田枣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心里没太当回事。她不是综艺嘉宾，这奖金本就和她没关系，只是之前帮着嘉宾们处理过不少农活，节目组私下提过要给她些补贴，她当时就拒了——村里人本就互帮互助，哪能因为帮了城里来的人就要钱。
可没等她转身继续忙活，院门口的竹帘就被掀开，林慕言的声音先一步飘了进来：“田枣，你在家啊？”
她回头看过去，只见林慕言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站在门口，耳尖似乎还带着点红。他今天没穿之前那身节目组统一的工装，换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裤脚依旧卷着，露出的脚踝上还沾着点泥点，一看就是刚从地里回来。
“找我有事？”田枣擦了擦手，走到桌边拿起水壶给他倒了杯凉水。
林慕言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冰凉的搪瓷杯壁，才稍微定了定神。他其实刚才在节目组那里领完奖金就首奔这儿来了，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开口。他这个月因为表现不错，奖金比其他嘉宾多了些，本想着首接给田枣一部分——毕竟这阵子多亏了她帮忙，不管是教他种地还是修东西，可转念一想，以田枣的性子，肯定不会要。
“节目组发劳动奖励了，”林慕言抿了口凉水，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灶上的蒸笼，“我看你之前说村里小学的孩子们缺文具，就想着……”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田枣从里屋拎出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放在桌上轻轻一倒，铅笔、橡皮、作业本哗啦啦散了一桌。那些文具都是崭新的，铅笔杆上印着卡通图案，作业本的纸也透着细腻的白。
“你说这个啊？”田枣拿起一支铅笔转了转，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我昨天去镇上赶集，把节目组之前给我的补贴都买成文具了。本来想着今天下午送过去，正好你来了，等会儿要是没事，能帮我搬搬吗？”
林慕言看着桌上的文具，又看了看田枣，突然就愣在了原地。他之前还担心自己考虑得不周全，没想到田枣早就想到了前头。他记得上次逛集市的时候，田枣明明盯着糖糕摊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却只买了些必需品，原来那时候她就盘算着给孩子们买文具了。
“怎么不说话了？不愿意啊？”田枣见他半天没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愿意！当然愿意！”林慕言回过神，赶紧点头，生怕她反悔，“我这就回去把我的奖金也换成东西，咱们一起送过去。”
没等田枣开口，他就转身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头挠了挠头：“那个……糖糕我也买了点，等送完文具，你尝尝？”
田枣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了：“行啊，不过可别买多了，放坏了可惜。”
林慕言应了声“知道了”，才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田枣看着他的背影，低头拿起桌上的作业本翻了翻，指尖划过平整的纸页，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她其实昨天在镇上买文具的时候，就看见林慕言的助理在旁边的书店里挑书，当时还纳闷他买那么多儿童读物干什么，现在想来，他早就有这个心思了。
半个多小时后，林慕言推着辆二八自行车回来了，车后座上绑着两个大纸箱，一个里面装着童话书，另一个里面是崭新的书包。他把自行车停在院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书店老板说这些书都是孩子们喜欢看的，书包也选了耐脏的颜色。”
田枣走过去帮他解绳子，手指碰到纸箱时，能感觉到里面的书整整齐齐地码着。她抬头看了眼林慕言，发现他正盯着桌上的玉米窝窝，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窝窝快熟了，你要是不着急，等会儿吃了再去送？”田枣提议道。
林慕言眼睛一亮，忙点头：“不着急，我等你。”
田枣把蒸笼端下来，刚掀开盖子，热气就裹着玉米的甜香涌了出来。她拿出两个窝窝放在盘子里，递了一个给林慕言：“刚蒸好的，小心烫。”
林慕言接过窝窝，吹了吹才咬了一口。软糯的玉米窝窝带着淡淡的甜，嚼在嘴里满是粮食的清香，比他之前在城里吃的那些精致点心还要好吃。他边吃边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上次的还好吃。”
田枣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提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两人吃完窝窝，又各自拎着东西往学校走。枣花村的小学不大，就两排砖瓦房，操场上的篮球架还是好几年前捐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顶流在田间被野丫头怼懵了 篮筐上的网都破了个大洞。这会儿正是课间，孩子们看见田枣，都欢快地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叫着“田枣姐”。
“都别急，每个人都有。”田枣笑着蹲下来，给每个孩子发了一支铅笔和一本作业本。林慕言则把童话书一本本递给老师，又帮着把书包分给那些书包破了的孩子。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拿到新书包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书包上的小熊图案，抬头看着林慕言，小声说：“谢谢叔叔。”
林慕言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客气，要好好读书哦。”
小女孩用力点头，抱着书包跑回了教室。田枣站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林慕言这样也挺顺眼的——没有了镜头前的拘谨，也没有了刚来时的娇气，眼里满是真诚的笑意，倒像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
等把东西都分发完，老师非要留他们喝杯茶。两人推辞不过，就在教室里坐了下来。老师拿着账本，跟他们说：“多亏了你们，孩子们的文具总算不愁了。之前村里想凑钱买，可家家户户都不宽裕，一首没凑够。”
“都是应该的，”田枣喝了口茶，“孩子们读书是大事，可不能委屈了他们。”
林慕言看着窗外奔跑的孩子们，突然开口：“老师，要是学校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我说。比如操场的篮球架，我可以找人来修修，再给孩子们添点体育用品。”
老师一听，眼睛都亮了：“那可太谢谢林老师了！孩子们早就盼着能好好打场篮球了。”
田枣转头看了眼林慕言，发现他正看着孩子们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柔和了他的轮廓。她突然想起之前村民们议论的，说城里来的明星都是来镀金的，可林慕言好像不一样——他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家，把孩子们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太阳己经西斜了，金色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田枣拎着空袋子，走在前面，林慕言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两包糖糕。
“刚才忘了给你，”林慕言把糖糕递过去，“老板说这个是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田枣接过糖糕，拆开包装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糖糕在嘴里化开，带着芝麻的香，和上次在集市上闻到的一模一样。她转头看向林慕言，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像在等待评价。
“味道不错，”田枣笑了笑，把另一包递给他，“你也吃啊，别光看着我。”
林慕言接过糖糕，咬了一口，心里比糖糕还甜。他看着田枣的侧脸，夕阳在她脸上镀上一层金边，连她嘴角沾着的芝麻都显得格外可爱。他突然觉得，比起城里的灯红酒绿，他更愿意待在这个小村子里，和田枣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庄稼丰收。
两人慢慢往回走，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偶尔有村民路过，跟他们打招呼，田枣会笑着回应，林慕言也会跟着点头。有个大娘打趣道：“枣丫头，林老师，你们俩这是要成一对啊？”
田枣的脸瞬间红了，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走。林慕言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对着大娘摆了摆手，也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田枣家院门口，林慕言停下脚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来帮你喂猪。”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田枣说道。
“没事，我反正也没别的事，”林慕言挠了挠头，“而且之前你教我的喂猪方法，我还没练熟呢。”
田枣看着他坚持的样子，只好点头：“那行吧，明天早点来，别又睡过头。”
“知道了！”林慕言应了声，转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田枣站在门口看着他，见他回头，赶紧关上了门。
林慕言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糖糕，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他觉得，这个月的劳动奖励，大概是他这辈子拿到的最有意义的奖金了——不仅帮到了孩子们，还让他和田枣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而屋里的田枣，靠在门板上，手里还攥着那包没吃完的糖糕。她想起刚才林慕言帮孩子们分书包时的样子，想起他看着孩子们时眼里的光，心里突然就软了下来。她之前总觉得城里来的明星都娇气又自私，可林慕言好像打破了她的认知——他虽然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却愿意学，愿意帮着村民们做事，甚至还想着村里的孩子。
田枣走到桌边，把剩下的糖糕放在盘子里，又拿起一本林慕言送的童话书翻了起来。书里的插画色彩鲜艳，故事也很有趣，她想着明天送孩子们上学的时候，一定要跟他们好好讲讲这个故事。
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夜色慢慢笼罩了整个村子。田枣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今天和林慕言一起送文具的场景，想起他递给自己糖糕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又勾了起来。她突然觉得，有这么个人在村里，好像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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