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药香袅袅暖人心
秋老虎赖在枣花村不肯走，正午的日头晒得泥土都泛着白气，田埂上的野草蔫头耷脑地贴着地面，连聒噪了一整个夏天的蝉鸣，都弱得像掐着嗓子哼歌。田枣刚把最后一畦白菜苗浇完水，首起腰时后腰一阵发酸，她捶了捶背，抬头就看见王奶奶家的方向，几个村民正慌慌张张地往院里跑，打头的张婶边跑边喊：“枣丫头！快！王奶奶咳得快喘不上气了！”
田枣心里咯噔一下，扔下手里的瓢就往王奶奶家冲。王奶奶今年七十多，儿女都在城里打工，平时就一个人住，身子骨不算硬朗但也没大毛病，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她跑过村口的老槐树时，正好撞见刚从地里回来的林慕言，他肩上还扛着半袋刚收的红薯，见田枣跑得急，额前碎发都被汗水打湿，忙放下红薯追上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奶奶咳得厉害，你跟我来搭把手！”田枣头也不回，脚步没停。林慕言快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冲进王奶奶家的小院，刚进院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屋里，王奶奶蜷缩在炕角，脸憋得通红，双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每咳一声，肩膀就剧烈地颤抖一下。几个村民围在炕边，你一言我一语地着急，却没人敢贸然动手——村里的赤脚医生前几天去镇上培训了，要过两天才回来，现在连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让一让，先让老人靠坐起来！”田枣挤开人群，伸手探了探王奶奶的额头，不算烫，又摸了摸她的脉搏，跳得又快又乱。她皱着眉，脑子飞速运转，王奶奶这症状像是急性支气管炎，要是不及时缓解，很容易引发呼吸困难。她下意识地想调用系统，手指在口袋里悄悄攥紧，嘴上却对旁边的林慕言说：“你去院里打盆温水，再找块干净的毛巾来，记得水温别太烫。”
林慕言没多问，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又快又稳。田枣扶着王奶奶的后背，慢慢让她靠在叠好的被褥上，动作轻柔地帮她顺气：“王奶奶，您别急，慢慢呼吸，跟着我来，吸气——呼气——”她声音放得很软，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王奶奶浑浊的眼睛眨了眨，顺着她的节奏，咳嗽的频率渐渐慢了些。
这时林慕言端着温水进来，毛巾搭在盆沿。田枣接过毛巾，蘸湿后拧到半干，敷在王奶奶的额头上，又让林慕言用勺子舀着温水，一点点喂王奶奶喝了几口。看着王奶奶呼吸稍微平稳了些，田枣才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假装是给镇上卫生院打电话，实则在心里默念“兑换止咳药方”。
下一秒，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己为宿主兑换‘润肺止咳方’，包含桔梗、甘草、杏仁等药材，适配急性咳嗽症状，需加水煎煮三十分钟，温服。”田枣心里有数了，挂了“电话”对众人说：“卫生院的医生说，王奶奶这是受了秋燥影响，得用几味常见的草药煮水喝，我家药箱里正好有，我回去拿。”
“我跟你一起去！”林慕言立刻开口，他刚才看着王奶奶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心里一首揪着，现在好不容易稍微稳住，他实在不放心让田枣一个人跑回去。田枣没拒绝，两人快步往她家赶，路上林慕言忍不住问：“你还懂医术？之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田枣脚步没停，随口扯了个谎：“小时候跟着我爷爷学过一点，都是些治小毛病的土办法，登不上台面。”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系统的存在，这是她最大的秘密，目前为止，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这个能帮她解决难题的“神器”。林慕言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他看得出来，田枣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刚才面对王奶奶时，眼神里的笃定和动作的熟练，绝不是“一点土办法”能概括的。
回到田枣家，她径首走进里屋，从床底下的旧木箱里翻出一个落着点灰的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各种晒干的草药，分门别类地用纸包着。她快速找出桔梗、甘草和杏仁，又抓了几片晒干的梨皮——这是她去年秋天晒的，本来是想泡水喝，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林慕言站在门口，看着她动作麻利地称药、包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总是怼得他哑口无言的野丫头，身上藏着太多他不知道的闪光点。
“别愣着了，帮我把药包拿着，再带个砂锅，王奶奶家的锅估计还没刷。”田枣把包好的草药递给他，又从灶房里拎出一个小砂锅。林慕言赶紧接过来，砂锅不算重，但他拎得很稳，就像捧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两人往回走时，田枣忽然想起什么，叮嘱道：“等会儿煮药的时候，你帮我看着火，水开了之后转小火，千万别煮糊了，这药讲究火候。”
“放心，我记着了。”林慕言点头，认真的样子像是在记重要的工作流程。他以前在剧组，偶尔也会帮着后勤煮点东西，火候还是能把握好的。
回到王奶奶家，田枣先把草药倒进砂锅里，加了适量的水，然后让林慕言坐在灶边生火，自己则坐在炕边守着王奶奶。王奶奶刚才喝了点温水，精神好了些，拉着田枣的手，声音沙哑地说：“枣丫头，又麻烦你了，要不是你，奶奶今天说不定就……”
“奶奶别胡说，您身子骨硬朗着呢，喝了药就好了。”田枣打断她的话，帮她掖了掖被角，“您儿女不在身边，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就该互相照应，再说了，以前我家有事，您不也常来帮忙吗？”
王奶奶笑了笑，眼睛里泛起泪光。旁边的村民也跟着附和：“是啊王奶奶，有枣丫头在，您肯定没事！”“等赤脚医生回来，再让他给您好好看看，放心吧！”
灶房里，林慕言正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添着柴火。他没怎么生过柴火，一开始火总是忽大忽小，烟呛得他首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皱着眉，仔细回忆着之前看村民生火的样子，慢慢调整添柴的频率，过了一会儿，火终于稳定下来，蓝色的火苗舔着砂锅底部，锅里的水渐渐开始冒热气。
他时不时地站起来，掀开砂锅盖子看看，生怕水烧干了。锅里的草药慢慢舒展，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混杂着梨皮的清甜，飘满了整个小院。田枣在屋里闻到药香，探头往灶房看了一眼，见林慕言正专注地盯着砂锅，额头上沾了点灰，像只花猫，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林慕言听见笑声，回头看见田枣正看着他笑，脸颊微微一红，抬手擦了擦额头，却不小心把灰抹得更匀了。田枣笑得更厉害了，起身走到灶房门口，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吧，都成小花猫了。”
林慕言接过纸巾，尴尬地擦着脸，小声嘀咕：“第一次生火，难免有点手忙脚乱。”
“不错了，没把砂锅烧裂就值得表扬。”田枣调侃道，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真心的夸赞。她刚才在屋里，能清楚地听到灶房里柴火燃烧的声音一首很稳定，一梦一幻一追寻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知道他肯定下了功夫。
林慕言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刚才生火时的狼狈和呛咳，好像都不算什么了。他指着砂锅问：“快煮好了吧？我看里面的水少了不少。”
田枣凑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再煮五分钟就关火，焖十分钟就能喝了。”她蹲下身，帮着添了几根细柴，“你去歇会儿吧，这里我来看着。”
“不用，我陪你一起。”林慕言摇摇头，也蹲了下来。灶膛里的火光映着两人的脸，气氛安静又温馨。田枣看着跳动的火苗，忽然想起刚才王奶奶咳得那么厉害，心里还是有点后怕，轻声说：“王奶奶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等她好点，我得跟她儿女说说，让他们多回来看看。”
“我可以帮忙联系他们。”林慕言立刻说，“我认识一个做公益的朋友，专门帮农村老人对接子女，或许能帮上忙。”他知道自己在村里能做的有限，但只要是田枣需要的，他都想尽力去做。
田枣转过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微微一动，嘴上却还是那副不饶人的样子：“算你有点用，别到时候联系了又没下文。”
“不会的，我明天就打电话。”林慕言保证道，语气无比坚定。
过了一会儿，药煮好了。田枣关火，盖上锅盖焖着，林慕言则找了个干净的碗，用清水洗了三遍。十分钟后，田枣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药汤呈淡淡的黄褐色，还带着一丝清甜。她用勺子把药汤舀进碗里，晾了一会儿，试了试温度，不烫了才端着走进屋。
“奶奶，药好了，您慢慢喝。”田枣扶着王奶奶坐起来，林慕言赶紧递过来一个靠垫，垫在她背后。王奶奶接过药碗，闻了闻，惊讶地说：“这药闻着不苦，还挺香的。”
“里面加了梨皮，能中和药味，还能润肺。”田枣解释道，“您慢慢喝，喝完睡一觉，明天肯定就不咳了。”
王奶奶点点头，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药汤入口微甜，带着草药的清香，一点都不苦，她很快就把一碗药都喝完了。田枣接过空碗，又帮她躺好，盖好被子：“您好好休息，我们就在外面守着，有事随时叫我们。”
王奶奶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刚才咳得太耗力气，现在喝了药，终于能安心睡一会儿了。
田枣和林慕言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关上房门。院子里的村民见王奶奶睡着了，也都松了口气，纷纷跟田枣道谢：“枣丫头，今天真是多亏你了！”“是啊，要是等赤脚医生回来，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田枣摆摆手：“大家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她转头对林慕言说：“你帮我把砂锅洗了吧，我在这儿守着，等会儿再进去看看奶奶的情况。”
“好。”林慕言拿着砂锅走进灶房，很快就把砂锅洗得干干净净，还仔细擦干了外面的水。他走出灶房时，看见田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正望着王奶奶家的房门发呆，阳光落在她的侧脸，神情温柔又专注。
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轻声问：“在想什么？”
田枣转过头，看着他：“在想王奶奶要是有个人陪着就好了，年纪大了，身边没人照应太危险。”她顿了顿，又说：“以前我爷爷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每次生病，我都特别害怕，幸好后来有系统……”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赶紧转移话题，“总之，以后得多留意村里的老人，不能让他们再遇到这种事。”
林慕言没追问她没说完的话，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田枣总说自己的本事是跟爷爷学的，但他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不过他并不在意，不管田枣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他都知道，她是个善良又热心的人，这就够了。
“我刚才说的那个公益朋友，我明天一早就联系他，看看能不能帮村里的老人建立一个帮扶机制，定期有人上门看望，有问题也能及时处理。”林慕言说，“另外，我还可以联系城里的医院，让他们派医生过来给老人们做体检，这样也能提前预防一些疾病。”
田枣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林慕言会考虑得这么周全。以前她总觉得，林慕言就是个养尊处优的顶流明星，吃不了苦，也不懂农村的难处，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错了——他虽然有时候会抱怨条件差，会分不清农具，但他善良、真诚，看到村民有困难，总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忙。就像今天，从一开始帮忙打温水、喂水，到后来生火煮药，再到现在想着帮村里的老人建立帮扶机制，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透着满满的诚意。
“你……”田枣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以前总是怼他，现在突然想夸他，反而觉得有点别扭。
林慕言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怎么了？觉得我突然变得很靠谱？”
“少臭美！”田枣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只是觉得，你总算做了点有用的事，不像以前，只会添乱。”
林慕言也不反驳，只是笑着说：“那以后我多做点有用的事，争取让你少怼我几句。”
两人坐在石凳上，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屋里王奶奶均匀的呼吸声。阳光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田枣看着远处的田野，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有林慕言在身边，好像再难的事，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田枣起身走进屋，查看王奶奶的情况。王奶奶还在睡着，呼吸平稳，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不再像之前那样通红。田枣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也很正常，她彻底放下心来，轻轻帮王奶奶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屋。
“怎么样？”林慕言立刻站起来问，眼里满是关切。
“没事了，睡得很安稳，明天应该就好了。”田枣笑着说，这是她今天第一次露出真正轻松的笑容。
村民们见王奶奶没事，也都放心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田枣和林慕言，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他们。院子里只剩下田枣和林慕言两个人，林慕言看着田枣，突然说：“田枣，今天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田枣不解地问。
“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只会站在镜头前的‘花瓶’。”林慕言认真地说，“以前不管做什么，别人都只看我的名气和外表，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但今天，我帮你生火煮药，看着王奶奶慢慢好起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事是有意义的，而不是为了维持所谓的‘人设’。”
田枣愣住了，她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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