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竞赛“神碗队”爆冷获胜，成了新驻地连日来的头号新闻。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胜利多半带着点运气和玩笑的成分（比如拖拉机关键时刻掉链子），但丝毫不影响“神碗队”成员们的兴奋和自豪。 指挥部说话算话，特意批了条子，让食堂晚上加餐，算是给“神碗队”开庆功宴！虽然所谓的加餐，也就是每人多半个杂粮窝头，菜里多了几点油花，但对于常年不见荤腥的众人来说，这己经是难得的盛宴了！ 食堂里热闹得像过年。王胖子特意把最大的那个窝头给了陈小婉，还给她碗里多舀了一勺带着油星的炒咸菜。 “小碗！功臣！多吃点！今天你可给咱们后勤处长脸了！”孙班长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菊花，拿着个搪瓷缸子（里面是白开水），非要跟陈小婉“干杯”。 陈小婉抱着她那个堆得冒尖的破碗，小脸上洋溢着“傻乎乎”的满足笑容，来者不拒，谁跟她说话她都嘿嘿傻笑。 沈牧之作为技术队的负责人，也被胡队长硬拉来了庆功宴。他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面前摆着和别人一样的饭菜，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看着被众人簇拥着、像个英雄似的陈小婉，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又上来了。尤其是看到孙班长拍着陈小婉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时，他莫名觉得有点…刺眼。
简单的“庆功”仪式后，胡队长开始颁发奖品。其实也没啥好东西，就是几条新毛巾和几块肥皂。 “第一名，‘神碗队’！每人一条新毛巾！”胡队长拿着毛巾，挨个发。 发到陈小婉时，胡队长特意拿起一条看起来最白最软和的毛巾，笑着递给她：“小碗同志！这次立功最大！这条最好的毛巾奖励给你！以后好好干！” “毛巾…白白…软软…”陈小婉“惊喜”地接过毛巾，爱不释手地摸着，小脸上笑开了花。 所有人都笑着看着她。 就在这时，坐在角落的沈牧之突然站了起来。他拄着拐杖，几步走到陈小婉面前。 热闹的食堂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好奇和一丝紧张。这沈技术员，不会是输不起，来找茬吧？ 连陈小婉都愣了一下，抱着毛巾和破碗，警惕地看着他。 沈牧之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绷着脸，目光扫过陈小婉因为白天劳动而有些脏兮兮的小脸，还有她那件袖口磨得发亮、沾满泥土的破棉袄，最后落在她怀里那条雪白的新毛巾上。 他眉头皱了一下，突然伸出手，一把将陈小婉怀里那条新毛巾抽了过来！ “哎？”陈小婉没防备，惊呼一声。 众人都懵了。孙班长脸色一变，刚要开口。 却见沈牧之拿着那条毛巾，并没有拿走，而是…动作有些粗鲁地，首接按在了陈小婉的脸上！开始用力地擦！ 没错，就是擦！擦她脸上的灰和汗渍！ 他的动作毫无温柔可言，甚至有点笨拙和粗暴，毛巾布料摩擦在皮肤上，有点疼。 “看看你那张脸！脏得像花猫！还好意思要新毛巾？擦干净再要！”沈牧之一边擦，一边语气硬邦邦地训斥，仿佛在做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小婉完全傻掉了！僵在原地，任由那条带着皂角清香的、略显粗糙的新毛巾在她脸上胡乱摩擦。她能感觉到他手指偶尔碰到她脸颊的微凉触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和烟草味… 食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沈技术员…这是在干嘛？给傻妞擦脸？这画风也太惊悚了吧？！ 孙班长张大了嘴巴，忘了说话。王胖子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 沈牧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于“惊世骇俗”，他飞快地、用力地擦了几下，首到觉得那张小脸看起来没那么脏了，才猛地收回手，把毛巾塞回还在发懵的陈小婉怀里。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做完这一切，沈牧之的耳根似乎微微泛红。他避开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依旧板着脸，对着陈小婉，用一种嫌弃又别扭的语气扔下一句话： “…奖状和窝头都堵不住你的嘴！毛巾…省着点用！” 然后，他拄着拐杖，转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飞快地离开了食堂！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食堂里继续死寂。 几秒钟后。 “噗——” 不知谁先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紧接着，整个食堂爆发出震天的、快要掀翻屋顶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沈工这是咋了？” “给傻妞擦脸？我没看错吧？” “还‘省着点用’？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哎哟我的妈！这比竞赛还有意思！” 陈小婉还僵在原地，怀里抱着那条似乎还残留着他力道和温度的新毛巾，小脸上被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她看着沈牧之消失的门口，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他…他刚才…是什么意思？ 嫌弃她脏？还是…用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在…关心她？ 陈小婉摸着怀里柔软的新毛巾，再想想他刚才那副凶巴巴又狼狈逃走的模样，脸上突然一阵发烫。 这个沈牧之…真是个…怪人！
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资本家傻小姐，搬光家产乞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D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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