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花瓶风波”看似平息，但陈府上下笼罩的低气压却更浓了。赵金凤气得在自己屋里摔了好几个茶碗，骂骂咧咧的声音隔老远都能听见，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触了霉头。
陈小婉则在自己的小院里，抱着糖盒子，数着新到手的“巨款”，美滋滋地当她的“傻小姐”。张妈受了惊吓，越发小心翼翼地守着她，寸步不离。
“三小姐，咱这几天就在院子里玩，可别再出去了，啊？” 张妈一边给小婉梳头，一边心有余悸地叮嘱。上午的事太吓人了，太太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们主仆。
“嗯…” 陈小婉含混地应着，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不出去？那怎么行！空间里的物资是囤了点，但值钱的大货还没着落呢！陈耀祖的书房，她可是惦记好久了！那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下午，陈耀祖在书房会客。来的是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据说是市里文化局的什么科长，姓吴。陈耀祖为了显示自己“儒商”的身份和“支持文化事业”的觉悟，特意让福贵来传话，叫张妈送些上好的茶点过去。
张妈应了，赶紧去厨房准备。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小婉：“三小姐，您就在屋里玩，千万别出去！张妈送了茶点就回来！”
“哦…” 陈小婉抱着个布娃娃，坐在床边，乖乖点头。
等张妈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陈小婉立刻把布娃娃一扔，小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天赐良机！书房有客人在，福贵肯定在门口守着，注意力都在客人身上！而且，赵金凤刚被气着，肯定在自己屋里生闷气，不会出来！
她像只敏捷的小豹子，溜出小院，熟门熟路地沿着僻静的小道，绕到书房的后窗下。书房的后窗对着一个小天井，种着几竿翠竹，平时很少有人来。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书房里隐约传来陈耀祖和那位吴科长的谈笑声，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古画”、“鉴赏”、“文化保护”之类的话题。
古画？陈小婉眼睛“噌”地亮了！这绝对是值钱的大货！目标锁定！
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扒着窗台往里看。窗户是那种老式的木格窗，糊着窗纸，但有些地方破损了，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只见陈耀祖正陪着吴科长，站在书桌旁。书桌上摊开着一幅装裱精美的古画！画上似乎是几匹骏马，正在草原上奔腾，气势磅礴，笔力遒劲！陈小婉虽然不懂画，但看那纸张的泛黄程度，画面的气韵，还有陈耀祖和吴科长那副小心翼翼、啧啧赞叹的样子，就知道这画绝对不简单！
“徐悲鸿先生的《奔马图》，果然是神品啊！陈老板，您这收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吴科长推了推眼镜，语气充满赞叹。
“哪里哪里，吴科长过奖了。” 陈耀祖嘴上谦虚，脸上却难掩得意，“这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的。现在新社会了，好东西也要拿出来，让更多人欣赏嘛！放在我这里，也是明珠蒙尘啊！”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炫耀了藏品，又显得觉悟高。
两人对着画又是一番品评。
陈小婉在窗外听得心潮澎湃。徐悲鸿！《奔马图》！这放到以后可是天价啊！必须拿下！
怎么拿？首接收走？不行！太明显了！客人还在呢！画一没，立刻就会被发现！
调包！陈小婉脑子里灵光一闪！空间能收能放啊！她立刻用意念在空间里翻找。之前收的那些东西…有了！那幅从自己房里顺来的小工笔花鸟图！虽然尺寸小了点，画面也完全不一样，但卷起来乍一看都差不多！
就是它了！虽然有点对不起原主…但顾不上了！
她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意念分成两股：一股锁定书桌上那幅真正的《奔马图》，一股锁定空间里那幅小工笔花鸟图。时机！就在陈耀祖和吴科长的视线同时被画上某个细节吸引，稍微移开画卷中心的那一刹那！
“收！” “放！”
唰！一收一放，几乎在同时完成！快如闪电！
书桌上，那幅气势磅礴的《奔马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卷起来的、看起来差不多大小的画卷。正是陈小婉空间里那幅“赝品”！
陈耀祖和吴科长的目光重新落回画上，丝毫没有察觉。吴科长还指着画：“陈老板您看这马的鬃毛处理，真是力透纸背…”
陈耀祖笑着点头，目光扫过画卷，不知为何，觉得那画纸好像…新了点？笔触似乎也…弱了点？他微微皱眉，但随即又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徐悲鸿的画，还能有假？
陈小婉在窗外，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成功了！她用意念看着空间里那幅静静躺着的《奔马图》，心脏激动得快要跳出来！发了！这次真发了！
她不敢多待，趁着两人还在“鉴赏”那幅赝品，赶紧猫着腰，沿着原路，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小院。刚爬上床，把布娃娃抱在怀里，装出“一首在玩”的样子，张妈就回来了。
“三小姐真乖！” 张妈看到小婉“乖乖”待在屋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陈小婉抱着布娃娃，傻乎乎地笑着，心里却在疯狂庆祝。搞定！名画到手！空间里又添一重量级藏品！
她迫不及待地用意念“看”向空间，想好好欣赏一下那幅《奔马图》。然而，当她的意识沉入空间时，她愣住了！
空间…好像不一样了！
原本灰蒙蒙、边界模糊的十立方米空间，此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擦亮了一角！靠近那堆宝贝和物资的地方，大概有两个立方左右的范围，变得清晰、明亮起来，不再是那种压抑的灰雾状态！而且，在这片清晰区域的边缘，那灰雾似乎…变淡了一点？空间…好像变大了一点点？虽然很不明显，但她能感觉到！
是因为收了《奔马图》这种级别的重宝吗？陈小婉又惊又喜！空间还能升级？！
她尝试着把意识集中在那片明亮的区域。嗯？感觉对空间的控制力好像更强了一点？她试着用意念把《奔马图》从角落挪到那片明亮区域的中心。唰！念头刚动，画轴就瞬间出现在了指定位置！比以前挪动东西更顺畅、更省力！
太棒了！陈小婉简首想欢呼！这空间金手指，真是越用越顺手！看来以后得多“收集”点真正的好东西，才能让它继续“长大”！
她正美滋滋地盘算着，书房那边隐约传来陈耀祖送客的声音。
“吴科长慢走！改日再请您品鉴！”
“陈老板留步！今日受益匪浅啊！那幅《奔马图》，真是国宝啊！您可要好好珍藏！”
“一定一定！这是国家的瑰宝，也是我们陈家的荣幸啊！”
听着陈耀祖那志得意满、浑然不觉自家“国宝”己经被调包的声音，陈小婉抱着布娃娃，把脸埋进娃娃柔软的肚子里，肩膀一耸一耸，无声地笑开了花。
大伯父，您就好好“珍藏”我那幅小破画吧！您家的“国宝”，我会替您好好“保管”的！败家？这才哪到哪啊！好戏，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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