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锡填轴承的“神来之笔”，再次让陈小婉在技术队刷了一波好感度。虽然大家依旧觉得她是“傻人有傻福”，但看她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真正的友善和…那么一丁点玄学的敬畏。 沈牧之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进行那些幼稚的“测试”和“闲聊”，也不再像监视犯人一样盯着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观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比如，陈小婉“挖”土挖到一块特别坚硬的石头，吭哧吭哧撬不动时，沈牧之可能会“恰好”路过，用脚踢过来一根粗铁棍当杠杆，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开。 比如，陈小婉提着水壶去送水，沈牧之会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最沉的那个壶，给自己和技术员倒完水后，又会默默地把壶塞回她手里。 再比如，食堂吃饭，如果看到陈小婉碗里的菜明显少得可怜（她经常故意把好菜拨给张妈），沈牧之会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碗里那块最大的、没什么肥肉的炖菜，拨到她碗里，然后在她“茫然”抬头时，硬邦邦地扔下一句：“…吃你的。看什么看。” 这种沉默的、别扭的、却又实实在在的关照，让陈小婉心里五味杂陈。她有点享受这种被默默保护的感觉，又害怕这背后隐藏着更深的探究。她只能继续用傻笑和“谢谢沈叔叔”来回应，内心却越来越慌乱。
这天，技术队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片试验田的播种任务。所有人都累瘫了，但看着地里整齐的垄沟和播下的种子，脸上都洋溢着成就感。 傍晚收工，夕阳把戈壁滩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人们三三两两地往回走。 陈小婉抱着她的破碗和旧扳手，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沈牧之也落在了后面，似乎在检查农机具是否都收纳好了。 两人不知不觉就变成并肩而行，隔着一步的距离，沉默地走着。风沙似乎都变得温柔了些。 走了一会儿，沈牧之突然开口，声音在傍晚的风里显得有些低沉：“播种结束了。” “嗯…种下去了…”陈小婉小声应和，“会长…苗苗…” “嗯，会长苗。”沈牧之似乎笑了笑，“秋天，就能收获粮食了。” “粮食…好吃…吃饱…”陈小婉继续扮演吃货。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脚步声和风声。 突然，沈牧之停下了脚步。 陈小婉也跟着停下，疑惑地抬头看他。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目光望着远处的地平线，似乎在思考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那个陈小婉“送”的旧扳手。 陈小婉的心没来由地开始狂跳。 过了好一会儿，沈牧之才转过头，目光深邃地、认真地看向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陈小婉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惊雷一样炸开： “陈小碗。” “……” “别装了。” “跟我过吧。” “连人带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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