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之的担保，虽然领导层面压下了调查，但小道消息却不胫而走。驻地开始有一些窃窃私语，关于陈小碗的出身，关于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关于她和沈工那不寻常的关系。
陈小婉自然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她心里怕得要死，只能更加卖力地装傻，恨不得把“我是傻子”西个字写在脸上。
她甚至开始故意躲着沈牧之，连他偶尔看过来的眼神都不敢接。
这天夜里，又轮到沈牧之在农机仓库值班。戈壁滩的夜风很大，吹得仓库的铁皮门哐哐作响。
陈小婉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她鬼使神差地爬起来，从空间里摸出两个还热乎的肉包子——这是她之前偷偷藏进去当宵夜的。她看着包子，又想起沈牧之那次给她塞窝窝头…
咬了咬牙，她揣着包子，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宿舍。
她摸到农机仓库门口，里面亮着微弱的煤油灯光。她扒着门缝，看到沈牧之正就着灯光在看图纸，眉头紧锁，侧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疲惫。
她犹豫了半天，才轻轻敲了敲门。
“谁？”沈牧之警惕的声音传来。
“是…是我…”陈小婉小声应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沈牧之看到门外缩着脖子、冻得有点发抖的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不睡觉？”
陈小婉把手从兜里掏出来，递过去那两个用油纸包着的、还散发着肉香的包子：“给…给你吃…”
沈牧之看着那俩白白胖胖、明显不是食堂出品的肉包子，眼神瞬间变得深邃无比。他没有接，只是看着她：“哪来的？”
陈小婉心里一慌，赶紧拿出想好的说辞（结结巴巴版）：“捡…捡的…晚上…食堂后面…好像…好像谁掉的…香…没舍得吃…”
这借口烂得她自己都不信！食堂后面能捡到热乎肉包子？骗鬼呢！
沈牧之沉默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蹩脚的谎言，首看到她心底去。
陈小婉的手举在半空，收回来也不是，继续举着也不是，尴尬得脚趾抠地。冷风吹得她首哆嗦。
就在她快要扛不住，准备把包子扔下就跑的时候，沈牧之终于动了。他伸出手，接过了那两个包子。
油纸包还带着她的体温和包子的热气。
“进来吧，外面冷。”他侧身让开门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陈小婉如蒙大赦，赶紧钻了进去。仓库里比外面暖和多了，充斥着柴油和铁锈的味道。
资本家傻小姐，搬光家产乞丐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资本家傻小姐，搬光家产乞丐最新章节随便看！沈牧之关上门，把那俩包子放在桌上，也没吃，转身拿起暖水瓶，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捂捂手。”
陈小婉接过搪瓷缸子，冰凉的双手瞬间被温暖包裹。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不敢看他。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煤油灯芯噼啪作响，和外面呼啸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沈牧之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外面的闲话，听到了？”
陈小婉喝水的动作一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的像蚊子哼。
“别怕。”沈牧之的声音很平静，“有我在。”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巨石投入陈小婉的心湖，激起滔天巨浪。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沈牧之也正看着她，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探究和审视，而是一种…沉静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陈小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承认？不行。继续装？好像又有点…对不起他这句“别怕”。
沈牧之似乎看穿了她的挣扎，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包子，掰开，肉香瞬间弥漫开来。他递给她一半：“一起吃。”
陈小婉愣愣地接过。
两人就着昏黄的灯光，默默地吃着肉包子。谁也没再说话。
但有些东西，就在这沉默的、分享食物的时刻，悄然发生了变化。那层厚厚的、由谎言和伪装结成的冰，似乎被这包子的热气和那句“别怕”融化了一角。
吃完包子，沈牧之拿起图纸，状似随意地说：“队里要组织个技术交流团去北京。我有个名额。你想去看看吗？”
陈小婉的眼睛瞬间亮了！北京！首都！还能离开这是非之地一段时间！
她差点脱口而出“想去！”，但赶紧刹住车，努力压下兴奋，眨巴着眼睛，努力表现出一种“傻乎乎的好奇”：“北…京？远吗？有好吃的吗？”
沈牧之看着她那想藏又藏不住的小兴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远。好吃的…应该比这儿多。”
“那…那我去！”陈小婉立刻“傻乐”起来，“跟着沈叔叔！有饭吃！”
沈牧之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回去睡觉吧。”
陈小婉放下搪瓷缸，像只快乐的小兔子一样蹦跶着走了。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回头看了沈牧之一眼，小声说了句：“包子…好吃。”
说完，脸一红，拉开门飞快地跑了。
沈牧之看着重新关上的门，拿起桌上剩下的那个包子，慢慢吃完。然后，他拿起笔，在图纸的空白处，无意识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咧嘴笑的破碗。
窗外的西北风还在呼呼地吹，但好像…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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