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在地上打滚的丑态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黎府的后院。
大夫来看过,只说是被什么尖锐的滚烫之物刺伤,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被当成了一桩离奇的意外。
可张嬷嬷心里清楚,这绝不是意外。
她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黎嘉欣母女的头上,那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将她们生吞活剥。
几天后,京城的天气骤然转冷。
一场夹杂着冰粒的秋雨过后,气温降到了冰点,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的雾团。
府里的各处院落都开始分发过冬用的银霜炭。
这是每年后宅众人最关心的大事之一,关系到整个寒冬的死活。
负责分发木炭的,正是管着厨房杂物的张嬷嬷。
她拄着拐杖,脚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一瘸一拐地指挥着下人将一筐筐的木炭送到各个院子。
她脸上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丫鬟婆子们将木炭送到了各个姨娘的院里,甚至连一些有头脸的管事嬷嬷都分到了一些。
唯独翠微院,被彻底遗忘了。
彩月在寒风中等了整整一个上午,连一根炭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冻得嘴唇发紫,终于忍不住,跑去厨房询问。
张嬷嬷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热茶,看到彩月,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张嬷嬷,我们翠微院的冬炭为何还没有送来?”
彩月鼓起勇气,小声地问道。
张嬷嬷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刺耳的碰撞声。
她冷笑着抬起头,看着彩月,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冬炭?”
“什么冬炭?”
“我怎么不记得你们翠微院还有份例。”
彩月急了,连忙说道。
“怎么会没有呢,每年的份例都是有定数的,我们院里还有苏姨娘和二小姐呢。”
张嬷嬷脸上的嘲讽更浓了。
“哦,原来是她们啊。”
“你回去告诉她们,今年的木炭紧张,没有她们的份了。”
“想要取暖,就自己多穿两件破棉袄吧。”
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彩月气得浑身发抖,还想再争辩几句。
张嬷嬷却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滚!”
“再敢在这里多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别以为有那个小贱蹄子给你们撑腰,你们就能翻了天。”
“我告诉你们,夫人说了,要让你们在翠微院里自生自灭。”
“想在这个冬天活下去?做梦!”
“等你们冻成了冰棍,我倒要去给你们烧几陌纸钱,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好好暖和暖和!”
她的话恶毒到了极点,彩月被吓得脸色惨白,含着眼泪跑回了翠微院。
黎嘉欣听完彩月的哭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是走到窗边,推开了一丝缝隙。
一股夹着冰碴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天色阴沉,看来今晚又会是一个严寒的夜晚。
房间里没有一丝暖气,寒冷如同无形的潮水,从西面八方侵袭而来。
墙角放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铜制炭盆,冰冷得像一块铁。
苏姨娘身上裹着两层厚厚的夹袄,依然冻得瑟瑟发抖。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苏姨娘的喉咙里发出,那声音嘶哑而痛苦,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黎嘉欣立刻关上窗户,快步走到母亲身边,轻轻地为她抚着后背。
“母亲,您感觉怎么样?”
苏姨娘咳得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缓过来,她虚弱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欣儿,你别担心。”
可她越是这么说,黎嘉欣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母亲的身体本就孱弱,最是受不得寒。
前世,母亲就是在一个冬天里染上风寒,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和取暖的木炭,最终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这一世,她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张嬷嬷,你这是在找死。
黎嘉欣的眼底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夜幕很快降临,寒风在窗外呼啸,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房间里己经冷得像一个冰窖,连呼出的气息都清晰可见。
苏姨娘己经咳得无法入睡,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身体不住地颤抖。
黎嘉欣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为母亲掖好被角,柔声说道。
“母亲,您先躺着,我去小厨房看看能不能烧些热水来给您暖暖身子。”
苏姨娘担忧地拉住她的手。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别去了。”
黎嘉欣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她穿上一件最不起眼的深色旧衣,将自己娇小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她没有去小厨房。
她的目标,是张嬷嬷的住处。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和今生敏锐的热感应能力,黎嘉欣轻易地避开了夜间巡逻的家丁。
在她的感知中,整个黎府的后院就像一张热力图,那些巡逻家丁散发的热量,在黑暗中如同移动的灯塔,清晰可见。
她很快就来到了后院最偏僻的一个角落。
这里有一间不起眼的小柴房,是张嬷嬷用来堆放私人物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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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监守自盗,将克扣下来的木炭都藏在了这里。
柴房的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铜锁。
黎嘉欣伸出手,却没有去触碰锁头。
她将意念集中在锁芯内部那根细小的金属栓上,一股精纯的热流无声地传递了过去。
那根金属栓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加热到了近乎熔化的程度,变得柔软无比。
黎嘉欣轻轻一推,门锁便“咔哒”一声,应声而开。
她闪身进入柴房,一股浓郁的木炭气息扑面而来。
柴房里堆着七八个大麻袋,袋口敞开着,里面装满了黑得发亮的优质银霜炭。
这些木炭,足够她们母女安安稳稳地度过好几个冬天。
黎嘉欣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没有想过要偷偷地将这些木炭搬回去。
那样做,迟早会被发现,治标不治本。
她要做的,是釜底抽薪,永绝后患。
她走到柴房的最深处,将手掌轻轻按在了一袋木炭之上。
一缕微弱的火苗从她的掌心冒出,钻进了麻袋的缝隙里,点燃了最底下的一块木炭。
这还不够。
她调动起体内的异能,像一个无形的鼓风机,将空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那个小小的火点之上。
火苗以一种违反常理的速度迅速壮大。
“呼——”
橘红色的火焰猛地从麻袋里窜了出来,瞬间点燃了干燥的麻布和周围的木炭。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在黎嘉欣异能的催动下,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整间柴房就变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烈焰冲天而起,将漆黑的夜空照得一片通红。
黎嘉欣在火光冲天之前,便悄然退出了柴房,像一只灵巧的夜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走水了!走水了!”
凄厉的呼喊声很快划破了黎府的宁静。
铜锣被敲得震天响,无数的下人提着水桶,从西面八方涌向了火场的方向。
黎嘉欣回到翠微院,扶着咳喘不止的苏姨娘,也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随着人流赶了过去。
当她们到达时,那间小柴房己经被烧得只剩下了一个黑漆漆的框架。
家丁们还在奋力地泼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府里的管家王安,家主黎文博,甚至连嫡母吴紫溪都被惊动了,纷纷披着外衣赶了过来。
黎文博看着冲天的火光,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
王管家擦着额头的冷汗,躬身回道。
“回老爷,起火的是后院的杂物柴房,具体原因还在查。”
就在这时,张嬷嬷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她看着被烧成废墟的柴房,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我的炭!我的炭啊!”
她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管家眉头一皱,厉声问道。
“张家的,这柴房里有什么你的东西?”
张嬷嬷自知失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一个家丁提着水桶跑过来,脚下被一块烧得半焦的麻袋绊了一下,袋子破开,里面滚出了十几块黑色的木炭。
王管家是识货的,他捡起一块,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银霜炭?”
“这……这不是供给各院主子的份例吗?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了张嬷嬷。
张嬷嬷吓得双腿一软,首接瘫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不……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
她的辩解苍白而无力。
就在这时,黎嘉欣扶着剧烈咳嗽的苏姨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的小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无辜,声音怯怯地问道。
“王管家,张嬷嬷说今年的冬炭紧张,没有我们翠微院的份例了。”
“我们……我们是不是以后都没有木炭用了?”
她的话音量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众人耳边响起。
此话一出,真相便昭然若揭。
监守自盗,克扣主子份例。
这是家宅之中最不能容忍的大罪。
黎文博的脸色己经黑得如同锅底,他猛地转头,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吴紫溪。
“这就是你管的家?”
“一个恶奴竟敢欺上瞒下到如此地步,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
吴紫溪被斥责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又惊又怒,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嬷嬷。
王管家见家主发怒,立刻大声下令。
“来人!把这个监守自盗的恶奴给我拖下去!”
“重打三十大板,然后发卖到最下等的矿山去,永世不得回京!”
两个粗壮的家丁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哭喊求饶的张嬷嬷拖了下去。
王管家随即转身,对着黎嘉欣和苏姨娘躬身行礼,态度恭敬了许多。
“是奴才们失察,让苏姨娘和二小姐受委屈了。”
“我这就命人,将双倍的银霜炭送到翠微院,还请姨娘和小姐恕罪。”
黎嘉欣柔顺地低下头,轻声说道。
“多谢王管家。”
一场大火,不仅让她名正言顺地拿回了应得的木炭,还兵不血刃地铲除了吴紫溪的一个爪牙,更让吴紫溪在家主面前失了颜面。
一箭三雕。
看着远处张嬷嬷被拖走时那怨毒绝望的眼神,黎嘉欣的内心,一片冰冷。
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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