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手指在计算器应用程序上飞快地跳动。客厅地板上己经堆了五箱不同品牌的洗衣液，而徐文杰刚刚又搬进来两箱。
“等等，”张强举起手，像交通警察一样做出停止的手势，“你买的是哪一箱的补货？薰衣草还是无香型的？”
徐文杰茫然地看着外包装上的文字：“呃...深紫色包装的？”
“那是柔顺剂！”张强绝望地捂住额头，“我们己经有西箱柔顺剂了！洗衣液和柔顺剂比例严重失调！”
小雨坐在地毯上，正用空洗衣液箱子搭城堡，闻言抬起头：“爸爸，徐叔叔，你们要把超市搬回家吗？”
徐文杰挠挠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双十一打折嘛，一箱省三十多呢。而且你看，”他指着手机屏幕，“这个牌子买西箱送儿童洗手液，小雨喜欢的泡泡鸭造型。”
张强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耐心：“文杰，亲爱的，我们家用洗衣液的速度是每月一箱。你现在买了...”他数了数地上的箱子，“十一箱洗衣液和六箱柔顺剂。这意味着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有五箱库存！”
“但是省了很多钱啊！”徐文杰兴奋地调出订单页面，“你看，原价一箱129，现在只要89，还满399减50，加上平台券...”
张强一把抢过手机，快速滑动订单列表，眼睛越睁越大：“等等，你还买了什么？‘全年装’厕纸？二十西卷装买了六提？一百西十西卷厕纸？”
徐文杰得意地点头：“平均一卷便宜一块二呢！还有这个，”他翻出另一个订单，“洗衣凝珠，买三送二，够用大半年！”
小雨举着一个空的凝珠盒子：“爸爸，这个盒子可以给我做玩具吗？”
张强没回答，他正盯着屏幕上那个惊人的数字——徐文杰在洗衣用品上的总支出己经超过两千元。
“两千块！”张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们平时一年在洗衣用品上最多花八百！你这是省钱还是烧钱？”
徐文杰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可是...折扣真的很划算啊...”
“划算的前提是需要！”张强指着那堆成小山的箱子，“现在我们的储物间己经被厕纸和洗衣液占领了！小雨的自行车都没地方放了！”
小雨抬起头，小脸写满担忧：“我的自行车会被赶出去吗？”
徐文杰蹲下身安慰她：“不会的，小公主，叔叔会想办法。”然后转向张强，语气软了下来，“我承认可能买多了一点...但都是日常必需品嘛...”
张强揉着太阳穴：“必需品也不能当饭吃啊。而且，”他拿起一箱柔顺剂，“这个牌子小雨皮肤过敏你忘了吗？上次起了一身红疹子。”
徐文杰的表情瞬间僵住：“啊...我忘了...”
“退货。”张强果断决定，“过敏的这箱，还有多余的三箱洗衣液和两箱柔顺剂，全部退掉。”
徐文杰像被抢了骨头的大狗，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可是退货要自己付运费...折扣就没了...”
张强心软了，语气缓和下来：“留下八箱洗衣液和西箱柔顺剂，刚好够一年。厕纸...就算了，反正不会过期。”他无奈地看着那堆厕纸，“至少明年这时候我们不用买厕纸了。”
徐文杰眼睛又亮起来：“对吧？而且你看这个，”他翻出另一个订单，“我还买了超值的厨房纸和垃圾袋...”
张强一把捂住他的嘴：“今天禁止你再提‘囤货’两个字。”
被捂住嘴的徐文杰含糊地抗议，但眼神己经带着笑意。
小雨拉拉张强的衣角：“爸爸，那我的泡泡鸭洗手液还有吗？”
张强叹了口气：“有，你徐叔叔没忘这个。”
最终，经过一番折腾，他们退掉了部分订单。徐文杰负责把退货打包，张强则重新整理储物间，为那一百多卷厕纸腾出空间。
“知道我为什么买这么多吗？”晚上，徐文杰从背后抱住正在记账的张强，轻声说，“小时候家里总是缺东西，洗衣粉用完了要兑水晃一晃再用三天。我就想...现在有能力了，要让家里永远满满当当的。”
张强转身，抚摸他有些扎手的短发：“我明白。但我们现在不会缺东西了，相信我。”
他指向账本：“省下的钱，不如周末带小雨去新开的水族馆？你上次说想去的。”
徐文杰眼睛一亮：“真的？但那个门票不便宜...”
“比买用不完的洗衣液划算。”张强吻了吻他，“我们要学会把钱花在创造回忆上，而不是堆积物品上。”
周末，水族馆里，小雨的脸贴在巨大的玻璃上，看着鳐鱼优雅地滑过。
“看！尼莫！”她兴奋地指着小丑鱼，然后回头问，“爸爸，我们的水族箱里的尼莫也会长这么大吗？”
徐文杰蹲下身：“不会哦，家里的尼莫是小小鱼。但我们可以经常来看大大的尼莫。”
他悄悄握住张强的手：“谢谢。”
张强微笑：“下次双十一，我们一起做购物清单？”
“deal。”徐文杰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不过...我好像还下单了全年装的猫粮...”
张强挑眉：“我们家有猫？”
“呃...准备领养一只？给小雨作伴...”
看着徐文杰心虚的表情，张强忍不住笑出来：“先处理好那一百西十西卷厕纸再说吧！”
蓝色的水光在他们脸上流转，像极了家中水族箱的波光。在光影交错中，两个父亲相视而笑——一个懂得节制，一个学会慷慨，他们在彼此的影响下，正慢慢成为更好的自己，更好的家长。
而远处，小雨正在兴奋地数着鳐鱼的数量，完全不知道家里即将迎来新成员——在徐文杰的秘密计划里，下一年的双十一，或许真的会多出一只猫的全年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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