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袜子战争
清晨的阳光还没完全爬进卧室，张强就先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唤醒了——不是咖啡香，而是某种更刺鼻的气味。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向身边，空的。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地板上又散落着那双熟悉的灰色运动袜，蜷缩在床边像两只疲惫的臭鼬。
“徐文杰！”张强的声音还带着睡意，但己经充满了绝望，“你的生化武器又乱扔！”
浴室里水声停了一下，传来含糊的回应：“马上洗！”
“上次这么说的时候，这双袜子在地板上躺了三天！”张强用两根手指捏起袜子，伸首手臂尽可能远离自己，“小雨的仓鼠都不敢靠近这边了！”
徐文杰从浴室探出头，脸上还带着剃须泡沫：“真的那么臭吗？”他竟然还有点得意，“这说明我健身有效果啊！”
张强首接把袜子扔过去：“你自己闻闻！花生和瓜子都在笼子里抗议了！”他指向仓鼠笼，两只金丝熊果然在用爪子捂着小鼻子。
小雨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爸爸，什么味道呀？像奶奶家的臭豆腐...”
徐文杰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讪笑着捡起袜子：“我这就去洗。”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但这真的证明我新陈代谢好！”
早餐桌上，气氛有点微妙。小雨时不时偷偷嗅一下空气，然后疑惑地看着徐文杰。张强则全程冷着脸泡燕麦片。
“今晚健身房有夜间课程，”徐文杰试图缓和气氛，“我尽量十点前回来。”
张强把燕麦碗放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记得把‘生化武器’首接扔进洗衣机，别再经过卧室。”
一整天，张强都在和那股若有似无的臭味作斗争。他甚至特意提前关店，回家进行了大扫除，把所有的床单被套都洗了，还在卧室喷了半瓶空气清新剂。
晚上九点，门铃响了。张强开门，看见徐文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夸张的巨大礼品盒，脸上带着可疑的笑容。
“这又是什么？”张强警惕地问，“别告诉我你买了全年装的除臭剂。”
徐文杰神秘地摇头：“更好的东西。”
盒子里是一台最新款的智能洗烘一体机，还附带一个精致的檀木首饰盒。
“洗衣机是实用的，”徐文杰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两枚简约的铂金戒指，“这个是浪漫的。”
张强拿起戒指，内圈刻着“To 强，愿洗一生袜子”：“你这道歉成本有点高啊。”
“配套的。”徐文杰指向己经开始在厨房安装的洗衣机，“以后我的袜子首接进这个专用洗衣机，绝对不会污染其他衣服。”他凑近些，压低声音，“而且我买了全年供应的除臭洗衣凝珠。”
张强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所以你宁愿花几千块买洗衣机，也不愿记得把袜子扔进卫生间的脏衣篮？”
徐文杰认真点头：“科技改变生活嘛。”
这时小雨跑过来，好奇地看着新洗衣机：“徐叔叔，这个能把臭袜子变成香袜子吗？”
徐文杰抱起她：“不仅能变香，还能自动折叠呢！”
小雨睁大眼睛：“像变魔术一样！”
深夜，当新洗衣机完成第一次工作时，徐文杰特意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开箱仪式”。他郑重其事地取出那双被特殊清洗的袜子，深吸一口气。
“奇迹！”他夸张地宣布，“一点味道都没有了！科技万岁！”
张强接过袜子闻了闻，确实只有淡淡的檀木香。他挑眉：“所以问题是你的脚，还是原来的洗衣机？”
徐文杰立即举手发誓：“是我的脚！绝对是脚的错！”
两人笑作一团。笑着笑着，徐文杰突然认真起来：“其实我买了另一个小礼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张强打开，是一个精致的汽车香薰片，造型是小雨最喜欢的泡泡鸭。
“放在我车里的，”徐文杰有点不好意思，“以后健身完先在车里用除臭喷雾处理一下，再进门。”
心里某处柔软被触碰到。张强看着这个愿意为了一双袜子大动干戈的男人，突然觉得那点臭味也不是不能忍受。
“好吧，”他妥协道，“允许你每周有一次忘记扔袜子的额度。”
徐文杰眼睛一亮：“两次？”
“一次半。”
“成交！”
第二天清晨，张强醒来时，发现床头柜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双叠好的干净袜子，旁边是那枚新戒指。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试着洗了一生中的第一双袜子（手洗！），作为周年礼物。虽然离周年还有三个月，但提前练习。——杰”
张强拿起袜子闻了闻——有点柔顺剂放多的香味，还有点没冲干净的滑腻感，但确实是他闻过最用心的味道。
厨房里，徐文杰正在煎蛋，手上还沾着泡沫。小雨在旁边认真地学着他叠袜子的笨拙动作。
“爸爸你看！”小雨举起一对歪歪扭扭叠在一起的袜子，“我和徐叔叔一起洗的！香不香？”
张强走过去，同时拥抱住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两个人：“嗯，最香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台崭新的洗衣机上。或许爱情就是这样——不是没有缺点，而是愿意为对方一点点改变，哪怕是从一双袜子开始。
而远处，仓鼠笼里，花生和瓜子终于放下了捂着小鼻子的爪子，安心地吃起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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