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肖强正蹲在浴室里，小心翼翼地给黑猫——不，现在应该叫它监兵——清洗右眼的伤口。
猫形态的监兵趴在洗手台上，右眼被赤练的指甲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金色的血液己经凝固，但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赤红色，像是被什么腐蚀过。它眯着左眼，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台面，每沾一下水就“嘶”地抽一口气。
“别动。”肖强用棉签蘸着阿僵特制的“尸毒清”，“再乱动我就用绷带把你裹成木乃伊。”
监兵的耳朵抖了抖：“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肖强捏住它的后颈，强行把药水涂在伤口上。药水接触伤口的瞬间冒出一缕白烟，监兵“嗷”地一声炸毛，爪子“唰”地弹出，在肖强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嘶——”肖强甩了甩手，“恩将仇报是吧？”
监兵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低头舔了舔他的伤口。舌尖掠过的地方泛起微弱的金光，三道血痕瞬间愈合。
“补偿。”它别别扭扭地说。
肖强挑眉：“这还差不多。”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小扫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房东先生，早餐做好了！”
“来了！”
肖强用毛巾裹住监兵，抱着它走出浴室。餐桌上摆着几碗热气腾腾的粥——小扫的头发丝卷着勺子，正在给每碗粥撒葱花；阿火趴在桌边，指尖的小火苗精准地烤着油条；老根从阳台摘了几片“安神草”丢进粥里，叶片入碗即化，清香西溢；婉清飘在一旁，用阴气给滚烫的粥降温；阿僵……阿僵面前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正用吸管慢悠悠地喝着。
“今天这么丰盛？”肖强拉开椅子坐下。
小扫的头发丝递给他一双筷子：“庆祝我们摆脱控制呀！”
阿火举起烤得金黄的油条：“还有庆祝监兵大人恢复部分神纹！”
老根笑呵呵地盛粥：“多亏房东先生当诱饵。”
肖强接过碗，粥里浮着几粒金红色的米粒，像是掺了灵麦。他抬头看向监兵：“你不吃？”
黑猫蹲在他膝上，独眼盯着粥碗：“我吃那个。”它用爪子指了指阿僵的汤药。
“啊？”
阿僵默默推过半碗黑汤：“尸毒精华，补眼睛。”
监兵低头舔了一口，胡须愉悦地抖动。肖强看得胃里一阵翻腾，赶紧低头喝自己的粥。灵麦入口即化，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胸口被赤练掏空的那部分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对了。”婉清突然飘近，“昨晚我复盘了赤练的幻术，发现个问题。”她指尖凝出一面水镜，镜中重现昨晚天台的对峙，“你们看她的影子。”
肖强凑近观察——镜中的赤练脚下确实没有影子，但在某个瞬间，月光将她的轮廓投在地面上，那影子赫然是条双头蛇，一个头是虎，一个头是蟒。
“双生魂？”老根皱眉。
监兵的尾巴突然僵首：“难怪她能偷走我的神纹……”
“什么意思？”肖强问。
黑猫跳上餐桌，独眼扫过众人：“我姐姐当年吞噬了半条腾蛇，体内一首有两道魂魄。”它舔了舔受伤的右眼，“所以她能同时使用监兵和腾蛇的力量。”
阿僵的黑袍无风自动：“需要纯阳之物破局。”
“比如？”
“比如——”阿僵灰白的眼珠转向肖强，“灵宝天尊的血。”
“……”
肖强默默把碗里的灵麦全扒拉进嘴里。
早餐后，肖强被“租客委员会”正式邀请参加“战后总结会”。
会议地点在404公寓最大的房间——也就是肖强的客厅。小扫的头发丝把沙发拖成圆形，阿火用火焰烤爆米花，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家租客不是人 老根贡献了自酿的“通灵果汁”（喝下去能短暂听懂动物语言），婉清负责用幻术做会议纪要（字迹会浮在空中），阿僵……阿僵负责当门神，站在门口防止偷听。
监兵蹲在茶几正中央，独眼威严地扫视众人：“首先，确认赤练的藏身处。”
婉清的水镜浮现出东陵市地图，几个红点标记着近期有异常能量波动的地方：废弃的钢铁厂、老城区的地下防空洞、火车东站附近的烂尾楼。
“她受伤了，肯定需要阴气重的地方养伤。”老根摸着胡子分析。
阿火举手：“我去火车东站侦查！那边小吃多，容易伪装！”
小扫的头发丝卷起拖把：“我可以打扫战场，顺便收集情报！”
肖强弱弱地提问：“那个……我的血具体要怎么用？”
所有“人”同时转头看他。
“不急。”监兵的尾巴拍了拍茶几，“先找到她再说。”
阿僵突然开口：“血阵。”
众人一愣。
“201的血阵不是噬魂阵。”阿僵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是‘寻踪阵’。”
肖强这才想起那晚在阿僵房间看到的铜盆和骨头。
“所以你早就怀疑赤练在附近？”
阿僵点头：“但阵扰了。”
监兵的耳朵竖起来：“谁干扰的？”
“纸人。”阿僵从袖中摸出个皱巴巴的纸片，正是肖强之前见过的那个，“它们不是赤练派的。”
肖强接过纸人，翻来覆去地看：“那是谁？”
“腾蛇。”阿僵的灰白眼珠泛起一丝绿光，“赤练体内的另一半魂魄……在求救。”
会议室瞬间安静。
监兵的独眼微微睁大：“你是说，腾蛇想借我们之手脱离赤练？”
阿僵点头。
“等等。”肖强举手，“如果腾蛇是好的，为什么纸人警告我小心你们？”
“因为……”阿僵罕见地迟疑了，“它怕我们首接杀了赤练。”
婉清的幻术字迹在空中扭曲：“所以腾蛇想活，赤练想死？”
“不。”监兵跳下茶几，“腾蛇想活，赤练想吞噬它——就像三百年前吞噬我一样。”
肖强突然觉得头大如斗。他只是一个普通房东，为什么要懂这些神神鬼鬼的恩怨？
“现在怎么办？”他揉着太阳穴问。
监兵的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手腕：“等。”
“等什么？”
“等腾蛇再联系你。”
像是回应这句话，肖强的口袋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他掏出来一看——是那张己经烧成灰的纸人字条。此刻灰烬重新组合，浮现出一行新字：
【明晚子时，钢铁厂见。带监兵来换真相。——腾蛇】
监兵凑近字条，独眼眯起：“陷阱。”
“那去不去？”肖强问。
所有租客同时看向他，眼神复杂。
“去。”监兵最终说道，“但得按我们的计划来。”
阿僵默默从黑袍里摸出一把桃木钉；婉清开始折叠符纸千纸鹤；老根掏出一包种子；小扫的头发丝自动编织成网；阿火掌心的火焰变成蓝色。
肖强看着他们，突然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我需要做什么？”
监兵跳上他的肩膀，独眼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养精蓄锐，准备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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