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强是被泡面的香味熏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404公寓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条绣满歪歪扭扭符咒的毯子——看针脚就知道是小扫的杰作。茶几上摆着碗冒着热气的红烧牛肉面，旁边还贴了张便利贴：【房东先生，醒了记得吃，这碗没加阴间调料！——阿火】
“我特么……”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脑袋里像是被塞了团棉花，又软又懵，“我不是在钢铁厂被阵法炸飞了吗？”
“准确地说，是被赤练和监兵的神力对冲震晕了。”黑猫的声音从冰箱顶上传来，“顺便一提，你睡了三天，房租记得补交。”
肖强抬头，看见监兵——或者说现在该叫它“独眼战神限定版”——正懒洋洋地舔爪子，右眼上缠着绷带，绷带边缘还画了个歪歪扭竖的颜文字：(╯‵□′)╯︵┻━┻
“你这绷带……”
“小扫非要给我画表情包。”监兵嫌弃地用爪子扒拉了两下，“说什么‘病娇战损猫猫人设更吸粉’。”
肖强端起泡面，热腾腾的蒸汽熏得他眼眶发酸：“所以……最后谁赢了？”
“你爹。”
“噗——”一口面汤全喷在了茶几上。
监兵敏捷地跳开，独眼里写满嫌弃：“灵宝天尊的残魂从骨灰坛里蹦出来，一剑劈了赤练的蟒身，顺便把你体内乱窜的神力捋顺了。”它甩甩尾巴，“当然，主要功劳还是本君的英明神武。”
肖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的金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一道若隐若现的莲花印。他戳了戳，触感和正常皮肤没啥区别，就是偶尔会发光。
“这玩意儿……不会半夜把我闪醒吧？”
“放心，只有遇到危险才会亮。”监兵跳上沙发靠背，“相当于灵宝天尊给你装了个人体警报器。”
肖强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其他租客呢？”
“厨房炸着呢。”
“？？？”
厨房里飘出诡异的蓝烟。阿火顶着爆炸头跑出来，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手里还举着个焦黑的平底锅：“房东叔叔！我在试验无油煎蛋！”
肖强盯着锅里那坨疑似外星生物遗骸的东西：“这蛋……还活着吗？”
“理论上它还保留着蛋的尊严！”阿火骄傲地宣布。
小扫的头发丝从天花板垂下来，卷走平底锅：“还是让我来吧，你这属于生化武器了。”她的发梢灵活地翻动着锅铲，忽然顿了顿，“对了房东先生，201房的门坏了，阿僵说修门要加收物业费。”
“他又不是物业！”
“可他会跳机械舞啊！”阿火插嘴，“昨天楼下大妈还夸咱们物业小哥舞姿飒爽，就是脸色白了点……”
肖强扶额，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婉清和老根呢？”
“婉清姐在首播带货阴间面膜，老根在天台种‘还魂草’。”小扫的头发丝指了指手机，“哦对了，她让你注册个账号，ID就叫‘灵宝天尊转世の摆烂房东’，说能蹭热度。”
“这什么鬼名字！”
“没办法。”监兵蹲在冰箱上舔爪子，“你爹临走前给你留的言太有梗了。”
肖强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留了什么？”
阿火清了清嗓子，我家租客不是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家租客不是人最新章节随便看！模仿着老气横秋的腔调：“吾儿肖强，既不愿承天尊之位，便安心当个凡人罢。然神格己融，唯‘摆烂’二字可解——翻译话就是：爱咋咋地！”
“……”
这特么是什么神仙老爹？！
晚饭是外卖解决的。
肖强咬着奶茶吸管，看阿僵用符纸叠千纸鹤——纸鹤扑棱棱飞到半空，叼走了阿火手里的炸鸡腿。
“这是航空管制！”阿火抗议，“我的鸡腿申请降落！”
阿僵慢悠悠地又叠了只纸鹤，这次精准地偷走了肖强的奶茶吸管。
“抗议无效。”黑袍僵尸的嘴角微微上扬，“本机场实行僵尸垄断。”
肖强：“……”
婉清的首播间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女鬼飘到客厅，手机屏幕上是疯狂刷屏的弹幕：【求天尊同款摆烂符！】【房东小哥哥好帅！】【信女愿用十年单身换房东露腹肌！】
“宝子们，这就是我们404公寓的镇宅之宝——”婉清把镜头转向肖强，“新鲜出炉的灵宝天尊转世体，目前功能包括但不限于：镇宅、辟邪、当充电宝……”
肖强一口奶茶喷出来：“充电宝？！”
“你胸口那个莲花印啊。”婉清理所当然地说，“昨晚阿火手机没电，贴着你的莲花印充了五分钟，电量从10%飙到100%。”
“……”
他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夜深人静时，肖强站在阳台上吹风。
胸口莲花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个小夜灯。监兵跳上栏杆，独眼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后悔吗？”
“后悔什么？”
“没跟你爹回天庭。”
肖强笑了笑，从兜里掏出那张烧焦的“双影白虎图”残片：“比起当神仙，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监兵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哪怕要天天给这群妖怪当保姆？”
“他们也没少照顾我。”肖强望向公寓——小扫的头发丝在拖地，阿火在厨房研究“无火煮面”，阿僵在201房跳机械舞（虽然本人坚称是在修炼），婉清的首播间传来“家人们冲销量”的呐喊，老根的“还魂草”在天台闪着微光。
监兵忽然跃上他肩头，独眼里映着星光：“告诉你个秘密。”
“嗯？”
“你爹临走前还说了句话。”黑猫的胡须抖了抖，“‘若吾儿哪天想通了，莲花印就是通往天庭的二维码’。”
肖强低头看了看胸口发光的莲花：“……这特么是电子神仙？”
“扫码修仙，与时俱进。”监兵跳下栏杆，尾巴尖指了指客厅，“顺便提醒你，阿火把你的泡面煮成符水了。”
“卧槽！我的老坛酸菜！”
肖强冲进客厅的瞬间，404公寓的门铃响了。门外站着个穿黄袍的外卖小哥，手里拎着袋子：“您好，灵宝天尊转世先生是吗？您点的‘天庭特供蟠桃奶茶’到了！”
“……”
肖强默默关上了门。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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