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强是被热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像个火炉似的浑身发烫，胸口莲花印金光西溢，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床单被汗水浸透，掌心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居然渗出淡金色的液体。
“卧槽？！”他猛地坐起来，“我漏仙气了？！”
监兵从衣柜顶上跳下来，独眼在黑暗中闪着微光：“正常现象，九千年蟠桃的副作用。”
“这特么叫正常？！”肖强指着自己湿漉漉的睡衣，“我都成洒水壶了！”
“知足吧。”黑猫甩甩尾巴，“没当场飞升算你命大。”
肖强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打开冷水就往头上浇。水流接触皮肤的瞬间，“滋啦”一声蒸发成白雾，镜子很快被水汽糊住，映出个模糊的金色人影。
“……”
他抹了把脸，盯着镜子里自己发光的瞳孔，突然有种不真实感——这特么还是人类吗？
“别照了。”监兵蹲在马桶盖上，“你现在的状态相当于‘半仙’，能维持三天。”
“三天？！”
“三天后要么消化完仙力，要么……”黑猫的独眼眯起，“‘砰’。”
“砰？”
“原地飞升。”
“……”
肖强腿一软，差点跪在浴室地砖上。
早餐桌上，404公寓的租客们围着“发光体房东”啧啧称奇。
阿火用筷子戳了戳肖强的手臂：“哇！真的在冒金光！”
小扫的头发丝卷着温度计递过来：“房东先生，体温42度。”
“这都没熟？！”肖强盯着温度计，感觉自己像块烤红薯。
婉清飘在旁边，用团扇给他扇风：“忍忍就好，当年妾身刚成鬼时也冒了三天阴气。”
老根从阳台摘了片“寒冰草”贴在他额头：“降温的，别掉。”
阿僵默默推来一杯暗红色液体：“僵尸血，退烧。”
“……”肖强盯着那杯可疑液体，“谢谢，但我觉得还能再扛扛。”
监兵跳上餐桌，爪子拍了拍剩下的两个九千年蟠桃：“今天之内把这两个也吃了。”
“还吃？！”肖强声音都劈了，“嫌我死得不够快？”
“以毒攻毒。”黑猫淡定道，“九千年仙力只有九千年仙力能中和，这是基本法。”
“哪门子基本法？！”
“《天庭修仙应急手册》第233条。”
“……”
肖强认命地拿起一个桃子，刚咬一口，果汁溅到桌上，“滋啦”烧出个黑洞。
“这果汁是硫酸吗？！”
“不，是你现在的仙力太浓。”监兵舔了舔爪子，“建议用吸管。”
“……”
阿火不知从哪翻出根不锈钢吸管，殷勤地递过来：“房东叔叔！用这个！我烧不化！”
肖强含泪插上吸管，像喝奶茶似的嘬完了两个蟠桃。每吸一口，体内就“嗡”地震一下，等吃完时，他整个人己经亮得像个人形灯泡，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我是不是要炸了？”他虚弱地问。
监兵歪头：“暂时不会，但建议别碰易燃物。”
话音刚落，阿火好奇地伸手碰了碰肖强的肩膀——
“轰！”
小火苗瞬间暴涨，差点燎着天花板。
“啊啊啊！”阿火手忙脚乱地拍打自己着火的袖子，“房东叔叔烫手！”
“……”
肖强默默退到墙角，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不小心点燃整个公寓。
上午十点，太白金星发来微信：【亲，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肖强拍了张自拍发过去——照片里他像个金色LED灯，连五官都模糊在光晕里。
太白金星：【……】
三秒后回复：【批你三天病假，记得开“仙力过敏”证明。】
“还有这种证明？”肖强目瞪口呆。
监兵用爪子划开手机，调出个金光闪闪的APP：“天庭OA系统新功能，在线开假条。”
它熟练地勾选【突发性仙力过载】【九千年蟠桃中毒】【可能自燃】等选项，最后用肖强的指纹签名提交。
“搞定。”黑猫甩甩尾巴，“带薪休假三天。”
“工资照发？”
“不仅照发，还补贴200功德点医药费。”
“……”
肖强突然觉得，当个工伤神仙也挺好。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把发光的肖强映得更亮了。他瘫在沙发上，像个人形小太阳，照得整个客厅金碧辉煌。
阿火戴着墨镜坐在他对面，边吃冰淇淋边感叹：“房东叔叔，你现在比我的火还亮。”
“谢谢，有被冒犯到。”
小扫的头发丝卷着遥控器换台，电视里正在播放《天庭新闻》：
“近日，因齐天大圣私自嫁接九千年蟠桃树，王母娘娘宣布暂停其‘荣誉园长’资格……”
画面切到孙悟空被赶出蟠桃园的镜头，猴子临走前还顺走了两筐桃子，对着镜头比耶。
“这猴子……”肖强扶额。
监兵突然竖起耳朵：“有人敲门。”
门铃响起，小扫的头发丝伸长去开门——
“Surprise！”
孙悟空拎着个果篮站在门口，金箍棒斜插在背后，篮子里堆满五颜六色的水果：“听说你吃俺老孙的桃吃出毛病了，特来探望！”
肖强：“……”
您就是罪魁祸首好吗？！
猴子大摇大摆地进屋，把果篮往茶几上一倒：“尝尝！刚从老君那儿顺的‘六转金丹葡萄’，月老种的‘相思芒果’，还有哮天犬藏的‘仙骨棒棒糖’！”
监兵警惕地嗅了嗅：“你会有这么好心？”
“嘿嘿。”孙悟空挠头，“其实是有事相求。”
他从耳朵里掏出个小本本：“听说你会用那个‘抖仙’？教教俺老孙！粉丝多了好带货！”
“……”
肖强看着封面上《孙悟空の网红出道计划》，一时不知该从哪吐槽起。
“第一步：首播吃蟠桃。”猴子兴奋地翻着企划书，“第二步：表演七十二变版变装秀！第三步：和哪吒连麦PK！”
“大圣。”肖强虚弱地举手，“您知道‘人设’吗？”
“啥？”
“就是人物设定。”肖强指了指他乱糟糟的毛发，“您这造型得包装一下，现在流行‘氛围感帅哥’。”
孙悟空一脸懵：“啥感？”
十分钟后，在肖强的指导下，阿火用三昧真火给孙悟空烫了个渣男大波浪，小扫的头发丝给他修了眉，婉清贡献了旗袍上的流苏当发饰。
猴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这能行？”
“绝对爆红。”肖强竖起大拇指，“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齐天大圣变身潮男，网友：帅到犯规】。”
孙悟空乐得抓耳挠腮，当场掏出金箍棒变形成自拍杆，对着手机挤眉弄眼：“家人们！看俺老孙的新造型！”
“……”
监兵看着这一幕，独眼里写满绝望：“天庭要完。”
傍晚时分，肖强身上的金光终于弱了些。
孙悟空早带着他的“网红计划”跑去凌霄殿首播了，临走前还顺走了肖强的充电宝——美其名曰“借点仙气”。
阿火和小扫在厨房研究“仙力料理”，老根在阳台培育“抗仙力过敏草”，阿僵和婉清凑在一起看《天庭养生指南》。
监兵跳上沙发，爪子按在肖强额头：“热度退了点。”
“我是不是死不了了？”
“暂时。”黑猫甩甩尾巴，“但还有个问题。”
“啥？”
“你现在的状态……”监兵欲言又止，“容易招东西。”
“招什么？”
“一切对仙气敏感的生物。”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咚”的一声响。肖强转头，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蹲在窗台上，琥珀色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
狐狸开口，声音娇媚：“小郎君~分我点仙气可好？”
“……”
肖强默默拉上窗帘：“这也是副作用？”
监兵叹气：“这才刚开始。”
窗外，更多的影子在暮色中聚集——仙鹤、灵鹿、甚至还有条小青蛇，全都眼巴巴地望着404公寓的窗户。
“我建议，”黑猫跳下沙发，“咱们连夜搬回天庭。”
“……”
肖强看着自己还在发光的指尖，突然很想把孙悟空那筐桃子塞回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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