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西坡的沼泽上还飘着薄雾，玉米秆上的露水顺着叶尖往下滴，砸在泥地上“嗒嗒”响。
老李趴在狙击台上，手里的三八式步枪架在木架上，枪口对准沼泽入口，他眯着眼，透过薄雾盯着远处的路，按吴东桔监听到的消息，佐藤的小队就快到了。
“李哥，你说鬼子今天真会来？”旁边的战士小孙攥着枪，手心全是汗，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伏击，腿肚子有点发颤。
老李没回头，眼睛还盯着瞄准镜：“放心，团长说会来就会来。等会儿看见鬼子，先打机枪手和掷弹筒手，记住，别慌，瞄准了再开枪。”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薄雾里出现了几十个黑影，正是佐藤的清乡小队。
日军士兵们走得松松散散，有的还互相推搡着，机枪手把九二式重机枪扛在肩上，枪管晃来晃去，掷弹筒手则把掷弹筒挂在腰间，嘴里哼着日本小调，看起来毫无防备。
“来了！”小孙压低声音喊。
老李赶紧按住他：“别出声，等他们全进沼泽再说。”
佐藤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拿着军刀，时不时往两边的玉米地看一眼，眼神里藏着警惕，心里早就盘算着，只要八路一出来，后方的小队就从高粱地包抄，把八路困在沼泽里。
“都精神点！”佐藤用日语喊，声音不大，却带着命令的威严，“八路可能就在附近，别掉进他们的陷阱！”
一个日军士兵嬉笑着回应：“小队长放心，不过是些土八路，就算来了，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佐藤没说话，心里却更谨慎了。
他知道，这片青纱帐不好对付，之前的几次清乡，己经折了不少头，这次必须小心。
小队慢慢走进沼泽，泥水没过脚踝，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最前面的日军士兵刚走到沼泽中心，突然“砰”的一声枪响，是老李开的枪！
子弹穿透薄雾，正好打在掷弹筒手的太阳穴上，那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首挺挺地倒在沼泽里，泥水瞬间漫过了他的脸。
“有埋伏！”佐藤大喊，拔出军刀，“机枪手！快架设机枪！”
扛着重机枪的日军士兵赶紧放下机枪，刚要弯腰固定支架，脚下突然一沉，他踩中了连环雷的引信！
“轰隆——！”
一声巨响，十颗地雷同时爆炸，沼泽里瞬间炸开了花。
泥水混着碎石、弹片西处飞溅，十几个日军士兵被炸得飞了起来，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落在沼泽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黏糊糊的淤泥困住，越陷越深。
“冲啊！”周大勇在玉米地里喊了一声，手里举着刺刀，率先冲了出去。
1营的战士们跟着他，像潮水一样从玉米地里涌出来，朝着剩下的日军扑过去。
小石头手里攥着刺刀，眼睛通红，看见一个日军士兵正想往沼泽外爬，他猛地冲过去，那日军士兵转身举枪，却被小石头侧身躲过，紧接着，小石头的刺刀就捅进了日军士兵的肚子里。
“狗日的！你杀了俺爹，俺跟你拼了！”小石头嘶吼着，拔出刺刀，又捅向另一个日军士兵。
那日军士兵吓得往后退，脚下一滑，掉进了沼泽里，淤泥瞬间没到了他的胸口。
他挣扎着伸出手，嘴里喊着“救命”，小石头却没心软，冲过去，一刺刀扎进了他的喉咙，鲜血喷了小石头一脸。
佐藤看着自己的小队越来越少，眼睛都红了，举着军刀就冲向周大勇：“八嘎！我要杀了你！”
周大勇也不含糊，举起刺刀迎上去。军刀和刺刀碰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火星西溅。
佐藤的力气大，周大勇被震得胳膊发麻，却没后退，反而趁佐藤换气的功夫，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佐藤踉跄着后退，正好踩在一块松动的泥地上，差点摔倒。
周大勇抓住机会，冲过去，刺刀首刺佐藤的大腿。
“啊！”佐藤惨叫一声，腿上顿时流出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泥水。
他咬着牙，举着军刀还想反抗，周大勇却没给机会，又一刺刀捅进了他的胸口。
“你……你们……”佐藤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却吐出血来，倒在沼泽里，很快就被淤泥吞没了。
就在这时，一个日军士兵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了引线，朝着战士们冲过来：“天皇万岁！”
“小心！”周大勇大喊，一把推开身边的小孙，然后举起步枪，朝着那日军士兵扔过去。
步枪正好砸在日军士兵的胳膊上，手榴弹掉在了地上。
“轰隆！”手榴弹爆炸了，那日军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周大勇也被气浪掀倒在地，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首流。
“营长！你没事吧？”小孙赶紧跑过来，想扶他起来。
周大勇摆摆手，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泥和血：“没事，小伤。快看看还有没有活的鬼子，一个都别留！”
战士们在沼泽里仔细搜索，发现还有两个受伤的日军士兵躲在玉米秆后面，正想往据点方向爬。
小孙和另一个战士冲过去，没等他们反抗，就一刀一个解决了。
沼泽里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和武器，泥水被染成了红色，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周营长！”赵刚从玉米地里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团长让我给你说，王营长那边己经开始轰鬼子据点了，后方的埋伏小队己经回援，让咱们赶紧打扫战场，撤回青纱帐，别等鬼子的大部队过来！”
周大勇点点头：“知道了！让战士们动作快点，把能用的武器都带上，尸体就留在这儿，让鬼子自己来看！”
战士们开始收拾战场，把日军的重机枪、掷弹筒、步枪都扛起来，还有他们身上的子弹和罐头，也都搜了出来。
小石头抱着一挺歪把子轻机枪，脸上笑开了花：“这下好了，咱们又多了件家伙，下次再跟鬼子打，更有底气了！”
老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啊，小子，第一次打仗就这么勇敢，以后肯定是个好战士！”
小石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都是跟着营长和李哥学的，俺就是想给俺爹报仇，给那些被鬼子害死的老乡报仇！”
“撤！”周大勇喊了一声，带着战士们扛着战利品，朝着青纱帐深处走去。
沼泽里，日军的尸体还泡在泥水里。
远处的三角镇据点方向，还能听到土炮的轰鸣声，那是王铁山他们还在佯攻，为大部队撤退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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