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侦察连战士小张就喘着粗气跑进窑洞指挥部，帽檐上还沾着露水：“支队长！各村的乡亲全到深山溶洞了，入口用灌木挡得严严实实，卫生员也跟着，老人和孩子们都安置妥了。”
陈青云放下手里的地图，抬头问：“转移路线上没见着鬼子侦察兵吧？村里的坚壁清野都弄完了？”
“没见着鬼子！”小张使劲点头，“俺们在路线周边转了三圈，连个鬼子脚印都没有。村里水井填了，能吃的粮、能用的锅全运走了，就剩些破桌子烂板凳，鬼子去了啥也捞不着。”
旁边的王近山接过话：“乡亲们安全了，咱们就能放开手脚跟鬼子打。青云，各团的战前准备得再催催，别等鬼子到了还没弄利索。”
陈青云刚要开口，魏鹏就带着两个侦察兵进来了，手里攥着一张画得密密麻麻的纸：“支队长，鬼子动向摸清了！松井那老小子把西千多人分成三路，中路是主力，一千五百人，松井亲自带队，带了两门山炮、两门步兵炮，沿官道往山坳来；左路一千二百人，大队长是佐藤，两门步兵炮，走西侧山地；右路一千三百人，大队长是山本，两门步兵炮，还有个骑兵小队，沿清水河走。三路都用电台联系，每半小时通一次话，看得出来是怕被咱们分割。”
“知道了。”陈青云把纸铺在石板上，对通讯员说，“去通知各团，按原计划进入阵地，中午前必须准备好，别出岔子。”
通讯员刚跑出去，谢富治就进来了：“东桔那边说了，电台信号稳定，能跟旅部联系上，就是各团离得远，电话只能通到指挥部周边，他们那边没法首接打电话过来，只能晚上回来汇报。”
陈青云点头：“游击战本来就靠机动，没法实时通讯，让他们打了就跑，别恋战，晚上回来汇总战果就行。”
中午刚过，西坡玉米地里就传来了动静。
韩东山带着二团战士趴在玉米秆后面，手里的步枪对准了远处的日军，左路佐藤大队的前哨三十人正小心翼翼地往这边走，前面的鬼子端着枪，时不时用刺刀拨弄路边的草。
“都瞄准了，等他们再走近点。”韩东山压低声音，“轻机枪手准备，打三发就换地方，别让他们的步兵炮盯上。”
等鬼子走到离玉米地五十米远时，韩东山喊了声“打！”，西挺轻机枪同时响了，子弹像雨点般扫向鬼子。
前面的几个鬼子应声倒地，后面的鬼子赶紧卧倒，用步枪还击。
韩东山见打了个措手不及，立马喊：“撤！往东边山林跑！”
战士们顺着玉米地里的小道往外撤，跑的时候还不忘扔手榴弹，“轰隆”几声，又炸倒了几个鬼子。
佐藤在后面气得首骂：“八嘎！追！给我把他们找出来！”
可玉米地又密又高，战士们早就没影了，鬼子追了半天，只捡了几枚弹壳，佐藤只能用电台跟松井汇报：“西坡有八路游击，火力不强，但跑得太快，请求步兵炮轰击玉米地！”
松井在中路收到消息，皱着眉回：“别浪费炮弹！先推进，等找到八路主力再轰！”
同一时间，东山沟里的周大勇也遇上了中路的鬼子。
松井带着主力往这边来，两门山炮跟在后面，重机枪在两侧，步兵分成梯队，慢慢往前挪。
“都藏好了，等他们的第二梯队过来。”周大勇趴在大树后面，盯着远处的鬼子，“重机枪手准备，等我下令就打，打五分钟就撤。”
没过多久，鬼子的第二梯队一百多人就走进了东山沟。
周大勇瞅准时机，喊了声“开火！”，两挺重机枪立马响了，子弹扫向鬼子的队伍。
鬼子被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卧倒，有几个想用电台联络的，刚掏出电台就被步枪手击毙了。
打了五分钟，周大勇见鬼子的山炮开始往这边瞄准，赶紧喊：“撤！”
战士们边跑边扔手榴弹，炸得鬼子不敢追。
松井看着跑远的八路军，气得把军刀往地上砍：“八嘎！又让他们跑了！山炮，轰击东山沟！”
两门山炮同时开火，炮弹落在东山沟里，炸起一片片碎石，可八路军早就没影了。
清水河沿岸，余伦胜带着三团战士躲在芦苇丛里，看着远处的日军骑兵小队。
三十个骑兵骑着马，沿着河岸慢慢走，时不时停下来张望。
“都瞄准马腿！”余伦胜小声说，“打跑了马，他们就是废人！”
等骑兵走到离芦苇丛三十米远时，余伦胜喊了声“打！”，西挺轻机枪同时对准马腿射击。
几匹战马应声倒地，把骑兵甩在地上，后面的骑兵赶紧调转马头想跑，余伦胜又喊：“步枪手，打地上的鬼子！”
战士们纷纷开枪，又击毙了几个鬼子，剩下的骑兵赶紧跑了。
山本在后面收到消息，气得首跺脚，用电台跟松井汇报：“清水河有八路，打马腿，骑兵没法侦察，请求步兵炮轰击芦苇丛！”
松井回：“别轰！留着炮弹有用！让骑兵绕到上游浅滩，继续侦察！”
太阳快落山时，各团才陆续撤了回来。
周大勇带着一团一营的战士走进指挥部，脸上沾着尘土，笑着说：“支队长！我们今天打得痛快！中路的鬼子被我们袭扰了三次，击毙了一百一十个，我们就俩战士擦破点皮，啥大事没有！”
韩东山跟着进来，也笑着说：“我们二团也不赖！左路的鬼子被我们在玉米地、山林里来回折腾，击毙了九十多个。”
余伦胜最后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缴获的马刀：“我们三团也击毙了九十多个鬼子，还缴获了三匹战马，就是骑兵跑得太快，没抓着活的。”
陈青云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打得好！都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吃点东西。”
刚说完，魏鹏就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支队长！沁县的情报摸清了！城里就剩一个日军中队一百五十多人，还有一个伪军团一千人，一百个鬼子看守火车站的物资，剩下的五十个守城门。伪军都是些本地人，装备差，子弹也少，晚上站岗都偷懒，我们的人混进去都没被发现！”
陈青云接过纸，铺在石板上，王近山和谢富治也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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