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逆光中,一个身材干瘦、颧骨高耸的老太太堵在门口,像一尊凶神恶煞的门神。她穿着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深蓝色粗布褂子,袖口和领口都磨得发亮,头发用一根红头绳随意扎在脑后,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那些皱纹深得像是刀刻出来的,每一道都透着“不好惹”的凶气。她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沿上还沾着黑乎乎的污渍,碗里装着一些浑浊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馊味。
这就是原主的婆婆,王翠花。
王翠花一进门,就把碗重重地摔在那只缺腿的木桌上,“啪”的一声,碗里的液体溅出来几滴,落在桌面上,留下几道黑乎乎的印子。她双手叉腰,三角眼恶狠狠地扫过屋子,最后落在苏晚身上,唾沫星子随着她的咒骂西处飞溅:“林晚!你个懒骨头!还知道站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在炕上挺到死呢!”
苏晚没有像原主那样吓得浑身发抖、跪地求饶,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地看着王翠花,既不躲闪,也不反驳。
王翠花见她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前的林晚,别说跟她对视了,只要她一瞪眼,林晚就吓得屁滚尿流,哪里敢这样跟她说话?她觉得这媳妇是偷鸡蛋被打了一顿,反而打出胆子来了,心里的火气更旺了。
“你看什么看?!”王翠花拔高了音量,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划破耳膜,“你个偷鸡摸狗的贱!我们老周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偷邻居家的鸡蛋,被人家堵着门骂,你还有脸躺在这里?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绳子吊死了,省得在这里祸害我们老周家!”
这些话,原主以前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每一次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心上,最后把她的自尊和勇气都扎得粉碎。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苏晚,她听着这些恶毒的咒骂,心里只有怒火,没有半分怯懦。
“娘,您这话就不对了。”苏晚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喝水而有些嘶哑,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我是偷了鸡蛋,我承认我错了,也受了您的惩罚。但您说我‘祸害周家’‘该吊死’,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周家的媳妇,是铁蛋和丫丫的娘,您这么咒我,就不怕孩子们听了难受?”
王翠花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晚会反驳她。她反应过来后,气得跳脚:“你个小娼妇!还敢跟我顶嘴了?你偷东西还有理了?我骂你怎么了?我打你都是轻的!你要是再敢跟我犟嘴,我就去找俊生,让他休了你!我们老周家可容不下你这样的搅家精!”
她说着,就伸手想去拧苏晚的胳膊——这是她以前收拾林晚的常用手段,一拧就是一块青紫。
苏晚早有防备,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王翠花的手。王翠花扑了个空,更生气了,转身就想去抓旁边的铁蛋和丫丫,嘴里骂道:“好啊!你个贱还敢躲!我治不了你,还治不了你这两个小讨债鬼?都是你们这两个小赔钱货,天天吃家里的粮食,还不干活,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们!”
铁蛋和丫丫吓得哇哇大哭,抱着头缩在墙角。苏晚见王翠花要打孩子,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挡在孩子们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王翠花:“娘!你要打就打我,别碰孩子们!他们还小,跟这事没关系!”
“哟呵!你还敢护着他们了?”王翠花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这两个小讨债鬼是我老周家的种,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轮得到你管?”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桌上那碗浑浊的液体,“我告诉你,这是家里最后一点粮食熬的粥,还是我特意给你留的!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起来干活,喂猪、挑水、割猪草,一样都不能少!要是再敢偷懒耍滑,或者再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我就把你和这两个小讨债鬼一起赶出去,让你们饿死在外面!”
苏晚看了一眼那碗粥,碗里的液体浑浊不堪,还飘着几根杂草,散发着淡淡的馊味,一看就不能吃。这哪里是“特意留的”,分明是锅底的刷锅水!她心里的怒火更盛了,原主就是长期吃这种东西,加上营养不良,才会身体这么差,最后一病不起。
“娘,这就是您说的‘最后一点粮食熬的粥’?”苏晚指着那碗水,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您自己看看,这能吃吗?别说是人了,就是猪都不一定会吃!您让我吃这个,还让我去干喂猪、挑水的重活,您是想让我死在外面吗?”
王翠花被问得一噎,随即又蛮横起来:“你少在这里挑三拣西!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敢嫌东嫌西?家里的粮食都被你这个懒货吃了,能给你留口汤就不错了!你要是不吃,就等着饿死!”
“我不吃可以,但孩子们不能吃这个。”苏晚的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身上,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坚定,“他们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吃这种东西。娘,您能不能给孩子们留点正经的粮食?哪怕是一点点玉米面,让我给他们煮碗稀糊糊也行。”
“没有!”王翠花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家里的粮食都是我管着的,要吃也得先给俊民他们一家吃,轮不到你们这娘仨!我告诉你林晚,想让我给你粮食,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你要是再敢跟我要粮食,我就把你锁在屋里,让你三天三夜不准吃饭!”
苏晚看着王翠花那副刻薄的嘴脸,知道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她知道,一味地退让只会让王翠花得寸进尺,要想在这个家里活下去,要想保护好两个孩子,她必须反击。
就在王翠花骂得最起劲,又一次伸手想去打丫丫的时候,苏晚突然往前一步,抓住了王翠花的手腕。王翠花的手腕又干又瘦,骨头硌得苏晚手心发疼,但苏晚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说够了吗?”苏晚看着王翠花,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再说一遍,我偷鸡蛋是我错了,我可以受罚,但你不能骂我,更不能打孩子!你要是再敢动孩子们一根手指头,或者再敢说一句难听的话,我就去找李书记评理!我倒要让李书记看看,你这个当婆婆的,是怎么苛待儿媳和孙子孙女的!”
王翠花被苏晚抓住手腕,动弹不得,又听到“李书记”三个字,顿时就愣住了。她平日里在村里横行霸道,谁都不怕,就怕村支书李书记。李书记为人公正,最看不惯这种苛待家人的事,要是真被林晚告到李书记那里,她肯定讨不到好。
她看着苏晚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懦弱,反而充满了坚定和威胁,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王翠花心里突然有点发怵,她张了张嘴,想再骂几句,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铁蛋和丫丫压抑的哭声,还有王翠花粗重的呼吸声。苏晚看着王翠花震惊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在这个年代,村支书就是村里的“天”,只要搬出李书记,就能镇住王翠花这种欺软怕硬的人。
她慢慢松开了王翠花的手腕,冷冷地说:“娘,我知道您看我不顺眼,但我现在是铁蛋和丫丫的娘,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负了。您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咱们就各退一步,我该干的活我会干,您也别再苛待我们娘仨。要是您不想好好过,那咱们就只能找李书记评理了。”
王翠花看着苏晚,又看了看躲在她身后的两个孩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以前跟面团一样任她揉圆捏扁的儿媳,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硬气了?
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重生七零:辣媳翻身把歌唱》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D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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