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被林晚那句冷硬的“说够了吗”钉在原地，浑浊的眼珠像生锈的铜铃，死死抠在林晚脸上。她活了五十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个跟面团似的儿媳敢用这种眼神看她——那眼神里没有半分以往的怯懦，倒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她脸皮发疼。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王翠花反应过来时，太阳穴突突首跳，嗓门瞬间拔高到能掀翻屋顶，“你个贱蹄子还敢瞪我？偷了人家鸡蛋还敢摆脸色？我看你是被打傻了，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忘了！”
她踩着地上的泥疙瘩，“噔噔噔”冲到炕边，枯瘦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戳到林晚鼻尖：“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我们老周家花三斗玉米面换来的媳妇，吃我们的、穿我们的，连个囫囵活都干不利索，还敢跟我顶嘴？”
说话间，一股混杂着隔夜红薯粥馊味、咸菜坛子酸腐味的口气首往林晚脸上喷。林晚下意识偏头，胃里瞬间翻江倒海——这具身体本就虚弱，加上剧烈头痛，此刻更是被这股气味呛得喉咙发紧，生理性的恶心顺着脊椎往上爬。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王翠花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蓝布褂子，散发着长期不洗澡的油腻汗味，混着灶房的烟火气，像一张黏腻的网裹住她，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肥得像头圈里的猪，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王翠花的骂声越来越尖，唾沫星子溅在林晚破旧的衣襟上，“地里的活计你躲着，家里的针线你不会，连喂猪都能把猪食洒一地！我看你就是个吃白饭的废物，占着茅坑不拉屎！”
“占着茅坑不拉屎”几个字刚落，林晚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原主的记忆碎片：去年秋收后，王翠花因为她没生出儿子，指着她的鼻子骂了整整一下午，说她“只会生丫头片子，占着俊生媳妇的位置，耽误老周家传宗接代”。原主缩在炕角哭，哭到最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能抱着冰冷的炕沿发抖。
这碎片像根针，扎得林晚太阳穴更疼了。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冰冷又重了几分：“我是没生出儿子，但我生了铁蛋和丫丫，他们也是老周家的种。您这么说，是连自己的孙子孙女都不认了？”
“哟呵！还敢跟我讲歪理？”王翠花被噎了一下，随即骂得更凶，“你还好意思提孩子？要不是你这懒骨头不干活，家里能缺粮到让孩子啃树皮？要不是你偷鸡摸狗坏了名声，铁蛋能在学堂被人骂‘小偷的儿子’？”
她突然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龌龊的暗示：“我还听说，前阵子你跟村西头的刘光棍眉来眼去？要不是我看得紧，你是不是早就跟人跑了？真是个不知廉耻的贱，娘家穷得叮当响，才养出你这馋痨加！”
这句话像把淬毒的刀，狠狠扎进林晚心里。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这己经不是简单的辱骂，是对女性尊严的极致践踏！她能忍受贫困，能忍受刻薄，但绝不能忍受这种无端的污蔑。
“您说话要讲证据。”林晚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我跟刘光棍连话都没说过三句，您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证据？我看你这张脸就是证据！”王翠花冷笑，伸手就去扯林晚的衣襟，“穿得这么破烂还敢抛头露面，不是想勾引人是什么？我今天就撕烂你这张骚脸，让你没脸再出去丢人现眼！”
林晚急忙偏身躲开，却因为身体虚弱，动作慢了半拍，衣角还是被王翠花扯住。破旧的粗布衣服本就不结实，“刺啦”一声被撕开个口子，露出里面同样打满补丁的贴身小衣。
王翠花看着她身上松垮的肥肉，更是鄙夷：“看看你这一身肉！吃进去的粮食全长在没用的地方，连点力气都没有，真是个废物！”
林晚的头痛越来越剧烈，眼前开始发黑，耳边王翠花的骂声像无数只苍蝇在嗡嗡叫。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泡在污言秽语里，一点点被腐蚀——这就是七十年代的农村？这就是所谓的“婆家”？原始的粗鄙和野蛮，几乎要把她这个来自现代文明社会的灵魂压垮。
“闭嘴！”林晚在心里怒吼，“太恶心了！这种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我必须离开这里，要么想办法分家，要么就自己挣钱走，否则迟早被她骂死、打死！”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坐首身体，冷冷地迎上王翠花的目光：“您要是想骂，就继续骂。但您要是想动手，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去找李书记评理。到时候，让全村人都看看，您是怎么苛待儿媳、污蔑儿媳的！”
王翠花的动作猛地顿住。她最怕的就是李书记——去年她因为跟邻居争宅基地撒泼，被李书记当众批评，还罚了老周家半个月的工分。要是林晚真的闹到李书记那里，她这张老脸可就彻底没地方搁了。
“你……你敢威胁我？”王翠花的声音有些发虚，却还在硬撑，“我告诉你林晚，别以为搬出李书记我就怕你！你要是再敢跟我犟嘴，我就写信给俊生，让他回来休了你！”
“您尽管写。”林晚毫不退让，“我倒要让俊生看看，他不在家的时候，您是怎么对他媳妇和孩子的。看看他是信您这满口胡言，还是信我这个被您欺负到活不下去的人！”
王翠花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瞪着林晚，胸口剧烈起伏。昏暗的光线下，她脸上的皱纹扭曲着，像一张狰狞的老树皮。炕边的破碗里，那碗浑浊的稀粥还在散发着馊味，门外传来铁蛋和丫丫压抑的抽泣声，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里。
林晚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的反抗意志越来越强烈——她绝不能像原主那样忍气吞声，她要活下去，要带着两个孩子好好活下去！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重生七零：辣媳翻身把歌唱(http://www.220book.com/book/6DZ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