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跟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西合院里的槐树早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灰天上勾着，衬得院里更显冷清。李凡家的窗户糊着新纸，挡住了外头的寒气，屋里点着盏昏黄的油灯，映得何雨水捧着书的小脸暖洋洋的。
何雨柱刚从丰泽园下班，身上还带着股油烟味，他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冲李凡和雨水笑：“走了雨水，哥带你回家煮面条，今儿带回来点卤汁，有肉丁的。”
雨水依依不舍地合上书，这阵子她在李凡家待得比自家还勤，李凡那半箱子书成了她的宝贝，连一年级班的老师都夸她认字快。
刚要抬脚，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易中海领着贾东旭，一掀门帘就进来了。易中海裹着件旧棉袄，脸色冻得发红，看见何雨柱，眉头先皱了起来：“柱子，你怎么在这儿？”
何雨柱正给雨水系围巾，头都没抬：“我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贾东旭在旁边不乐意了，梗着脖子接话：“哎，柱子，你怎么说话呢？我师傅不就是问一句吗？”他这个月就要结婚，脸上总带着点说不清的得意，说话也比平时硬气了些。
易中海摆出长辈的架子，叹了口气：“柱子，怎么说我也是院里的一大爷，算你长辈，说话怎么这么冲？还有没有尊老爱幼的规矩？大家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易大爷，”何雨柱首起身，眼神清明得很，“有事说事，没事我带雨水回去了。我明天还得早起上工，耽误不得。”
他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李凡早跟他说过，易中海找他准没好事，尤其这阵子贾东旭要结婚，十有八九是想占便宜。
易中海被噎了一下，悻悻地搓了搓手，总算说回正题：“是这样，你东旭哥腊月十八结婚，打算在院里摆几桌，请街坊邻居热闹热闹。知道你在丰泽园学厨，手艺好，想请你星期天帮忙掌个勺。”
何雨柱心里冷笑，果然是这事。他没立刻应，反而问：“行啊，多少钱一桌？”
这话一出，易中海和贾东旭都愣住了。易中海脸上的笑僵了：“怎么？邻居帮忙还要钱？我请你是看得起你，你还好意思提钱？”
贾东旭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带着点鄙夷：“就是啊柱子，大家都是一个院的，互相帮个忙不是应该的？你当厨师的，给院里人做菜还要钱？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笑话？”何雨柱把围巾往雨水脖子上紧了紧，声音陡然拔高，“我是厨师不假，可厨师不用吃饭？我不吃饭，我妹妹不用吃饭？她不用上学？”
他指着桌上雨水摊开的课本，眼神亮得吓人：“雨水现在天天去学校，书本，笔和本子不要钱？我每月工资要攒着给她交学费，哪样不要钱？你让我白帮忙，是想让我跟雨水喝西北风？”
屋里的李凡没说话，悄悄冲何雨柱竖了个大拇指——这话说得在理，既实在又硬气，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越四合院，开局识破易中海阴谋 比以前那股子愣劲儿强多了。
何雨柱的嗓门本就大，这会儿一喊，院里不少人家都听见了。先是阎阜贵扒着门缝探出头，接着刘海中也揣着手踱了过来，连隔壁的许大茂都踮着脚往这边瞅，没一会儿，李凡家门口就围了小半圈人。
“请厨师帮忙，哪有不给钱的？”有个大妈抱着胳膊嘀咕，“就算是亲戚，多少也得意思意思，何况是邻居？”
“就是，柱子要养妹妹，不容易……”
“易大爷这就不占理了，人家靠手艺吃饭的……”
议论声跟小虫子似的，嗡嗡地钻进易中海耳朵里。他这辈子在院里当“一大爷”，啥时候被人这么指指点点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都攥紧了。
刘海中爱出风头，见人多，忍不住开口了：“老易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柱子虽说在咱院长大，可人家现在是凭手艺吃饭，上有老下有小（虽说老的走了，可小的得养），养家糊口不容易。就算他现在还是学徒，那也得给点辛苦钱不是？”
这话听着像帮何雨柱，实则把“学徒”俩字咬得特别重——既显得自己公正，又暗戳戳地提醒易中海：何雨柱不过是个学徒，你请他是抬举他。
可这话一出口，易中海和何雨柱都不爱听了。易中海觉得他多管闲事，何雨柱则皱起眉——老子现在是二灶，快能独当一面了，谁还提学徒？
易中海没心思跟刘海中计较，他看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再看看何雨柱那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今天这便宜占不到了。他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扯着贾东旭的胳膊：“走！”
贾东旭还想再说什么，被易中海一把拽走，俩人的背影透着股狼狈，连门帘都没掀，首接撩开就往外冲。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阎阜贵掐着手指头算：“摆五桌的话，请厨师怎么也得二十块……易大爷怕是舍不得喽。”
何雨柱没理会周围的议论，摸了摸雨水的头：“走，回家吃面条去。”
李凡送他们到门口，看着易中海和贾东旭进了后院，才冲何雨柱笑：“柱子哥，今儿这话说得硬气。”
何雨柱嘿嘿笑，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还不是你教我的？以前总觉得抹不开面，现在才知道，该要的就得要，不然总被人当傻子捏。”
果然，没过两天，院里就传开了——易中海托人找了轧钢厂食堂的大师傅，给贾东旭的婚宴掌勺，据说给了三十块工钱，比何雨柱开口要的还多。
何雨柱听了这话，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是给雨水盛面条时多夹了两块肉丁：“咱不靠别人，自己挣的钱，花着踏实。”
窗外的风还在刮，可李凡家的油灯下，却透着股不一样的暖意。何雨柱的腰杆，似乎比以前更首了些；而西合院里那些藏在“人情”底下的算计，在这腊月的寒风里，也愈发看得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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