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黄昏把西合院的影子拉得老长，贾东旭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院，头埋得快贴到胸口，手里攥着的罚款单被汗水浸得发皱。往常他下班回来，总会先跟易中海打个招呼，今天却绕着中院走，连眼皮都没抬——他怕被人看见自己这副丧气样。
进了屋，贾张氏正蹲在灶台前熬粥，见他回来，头也没抬就骂：“死小子，怎么才回来？粥都快熬糊了！今天发工资没？赶紧把钱给我，这月房租还没交呢！”
贾东旭没吭声，往炕沿上一坐，双手插进头发里。贾张氏见他不说话，才觉得不对劲，凑过去一看，见他眼眶红红的，手里还攥着张纸，一把抢过来：“这是啥？”
“没啥……”贾东旭想抢回来，却被贾张氏推开。她展开纸，看见“罚款10元”几个字，嗓门瞬间拔高：“啥？罚款10块？你干啥了？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不是……”贾东旭声音发颤，“我、我上班偷懒，把零件弄坏了……”
“你说啥？”贾张氏气得抬手就要打，秦淮茹连忙拉住她：“妈，别打了，问清楚再说。”她扶着贾东旭坐下，递过一杯热水，轻声说：“东旭，你别怕，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
贾张氏的泼辣让贾东旭不敢开口，可秦淮茹的温柔像块软布，敷在他紧绷的心上。他吸了吸鼻子，把中午工人没吃好饭、自己躲着抽烟、踩坏零件、被主任罚款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最后嘟囔了句：“……中午食堂的菜没炒好，大家都没吃饱，我才没心思干活……”
“食堂的菜？”秦淮茹愣了愣，想起早上出门时，看见何雨柱背着工具包，被几个师傅围着请教炒菜的事。她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同样在轧钢厂，何雨柱凭手艺让全厂师傅都尊敬，连厂长都护着；而贾东旭，却只能靠偷懒混日子，还把过错推给“菜没炒好”。
她看着贾东旭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当初嫁给他，是觉得他是“正式工”，跟着易中海学手艺，将来能有出息。可现在看来，他除了那张还算周正的脸，啥都没有：手艺没学会，干活还偷懒，受了委屈只会躲着，连跟贾张氏说实话的勇气都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秦淮茹站起身，把碗筷摆好，“先吃饭吧，这事明天再说。”她没再多问，可心里的失望，像粥里的米渣，沉在碗底，咽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刚把粥端上桌，就被贾张氏拉到一边：“东旭昨天到底咋了？你跟我说实话！”她知道秦淮茹能问出实话。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罚款的事说了，连贾东旭偷懒踩坏零件的细节也没落下。
“啥？！”贾张氏手里的粥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10块钱？那是半个月工资！这个杀千刀的！上班偷懒还弄坏东西，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她骂着骂着，突然想起了易中海，眼睛一瞪，转身就往外冲：“易中海！你给我出来！”
院里的人刚起床，听见动静都探出头。只见贾张氏冲到易中海家门口，拍着门喊：“易中海！你这个没用的师傅！我家东旭跟着你学了这么久，手艺没学会，还学会偷懒了！现在被罚款10块，你这个师傅怎么当的？连徒弟都罩不住！”
易中海刚穿好衣服，听见喊声连忙开门，见贾张氏撒泼的样子，皱着眉：“老贾媳妇，你咋回事？大清早的喊啥？”
“喊啥？”贾张氏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起来，“我家东旭被罚款10块！你是他师傅，你不管？当初你说要好好教他，让他将来有出息，现在呢？他连零件都能踩坏，还被主任骂！你这个高级工，连个徒弟都教不好，还好意思当师傅？我不管，这10块钱你得赔！不然我就去厂里找厂长，说你教徒弟不上心！”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阎阜贵蹲在墙根，烟袋锅子敲着石头，小声跟刘海中说：“这老贾媳妇，真是会闹。”刘海中没说话，却盯着易中海，想看看他怎么收场。
易中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贾张氏堵着门骂，还被全院人看着，八级工的面子荡然无存。他想辩解“东旭自己偷懒，跟我没关系”，可贾张氏根本不听，只顾着哭骂：“你不赔是吧？我就坐在这儿，让全院人都看看，你这个人是怎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秦淮茹站在门口，看着贾张氏撒泼，又看看易中海憋屈的样子，心里没半点同情——易中海当初拉拢贾东旭，不过是想让他将来养老，现在贾东旭没用了，他自然不想管。可贾张氏这一闹，他想不管都不行了。
“行了行了！”易中海被吵得头疼，又怕贾张氏真去厂里闹，丢了自己的脸面，咬牙道，“我赔！我赔还不行吗？”他转身进屋，从抽屉里拿出10块钱，狠狠摔在贾张氏面前，“拿着！以后别再找我！”
贾张氏见钱到手，立刻停止了哭骂，捡起钱拍了拍上面的灰，笑着说：“这还差不多，你早这样不就完了？”她揣着钱，头也不回地往家走，留下易中海站在门口，被全院人指指点点，脸色难看至极。
“没想到易大爷也有被拿捏的时候。”
“谁让他当初想利用贾东旭呢，现在自食其果了。”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易中海心上。他狠狠瞪了围观的人一眼，转身关上门，屋里传来“哐当”一声——他把桌子上的茶杯摔了。
而此刻的轧钢厂食堂，却是另一番景象。何雨柱刚进门，刘师傅就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个新炒勺：“何师傅，您来了！这是我托人新买的炒勺，您试试顺手不？”
张师傅也凑过来，递上一碟腌好的辣椒：“何师傅，您昨天说炒白菜放这个香，我今早特意腌的，您尝尝？”
何雨柱笑着接过，心里暖暖的。他走到灶台前，指导刘师傅炒大锅菜：“火别太大，白菜下锅后先放醋，这样脆。”刘师傅听得认真，手里的铲子跟着他的指挥动，没一会儿，锅里就飘出了香味。
中午工人来打饭，尝了口白菜，都惊讶地说：“今天这白菜咋这么香？比以前好吃多了！”
“可不是嘛，这土豆炖肉也入味了！”
刘师傅和张师傅站在旁边，听见夸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以前工人打饭时总抱怨，现在终于得到认可了。
“都是何师傅教得好！”刘师傅大声说，“往后我们一定好好学，让大家每天都能吃上好菜！”
工人们都看向何雨柱，纷纷竖起大拇指：“何师傅，您真是好样的！”
何雨柱摆摆手：“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你们吃得香，干活才有劲儿，厂里的生产才能上去。”
傍晚下班，何雨柱背着工具包，哼着小曲往家走，手里还拎着食堂新做的糖包，准备给李凡和雨水尝尝。刚进院，就看见易中海家的门紧闭着，院里的人都在小声议论早上的事。
李凡从屋里出来，见他回来，笑着说：“柱子哥，今天厂里是不是有好事？看你心情这么好。”
“可不是嘛！”何雨柱把糖包递给他们，“今天教刘师傅他们炒菜，工人都说好吃，厂长还夸我了！”
雨水接过糖包，咬了一口，甜得眼睛都眯起来：“真好吃！哥，你太厉害了！”
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何雨柱说着食堂的趣事，李凡听着，偶尔补充两句，雨水在旁边插科打诨，笑声传出门外，落在西合院的石板路上。
而贾家屋里，贾张氏正数着那10块钱，嘴里还在骂易中海“小气”；贾东旭蹲在角落，不敢说话；秦淮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暮色，心里的失望越来越浓——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易中海家的门始终没开，院里的议论声渐渐散了。这一天，西合院的闹剧落幕了，食堂的暖意在延续。有人靠撒泼抢来了10块钱，却丢了脸面；有人靠手艺赢得了尊重，还收获了人心——日子就像何雨柱炒的菜，投机取巧的只会尝到一时的甜头，用心经营的，才能长久地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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