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深秋的轧钢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越过厂墙,食堂的烟囱就冒起了浓白的烟。蒸汽裹着油香往车间飘,路过的工人都忍不住往食堂方向瞅——谁都知道,小灶的何雨柱今天要做他最拿手的“酱爆肉丁”,那肉丁煸得油亮,酱香味能勾着人多吃两个馒头。
何雨柱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站在小灶前,手里的炒勺掂得“哐当”响。五花肉切成丁,先用料酒腌透,热油下锅,“滋啦”一声,肉香瞬间窜出来。他手腕一转,炒勺在空中画了个弧,肉丁在锅里翻着跟头,裹上甜面酱后,再撒把葱花,最后往白瓷盘里一盛,红的肉、绿的葱、黄的酱,看着就让人咽口水。
“柱子师傅,我的酱爆肉丁!”刚下夜班的钳工老王凑过来,手里攥着饭票,“昨儿就跟你说好了,给我留一份!”
“急啥,刚出锅,烫着呢!”何雨柱笑着把盘子递过去,又拿起另一口锅,“下一个是韭菜炒鸡蛋,谁的?”
小灶前排着长队,而另一边的大锅菜灶台,气氛就没这么热乎了。掌勺的刘师傅看着小灶那边的热闹,手里的铲子往锅里一戳,土豆块溅起的汤汁洒了一地。旁边帮厨的张师傅凑过来,酸溜溜地说:“刘哥,你看那傻柱,刚来半年就抢了咱的风头,厂长来了都点名吃他的菜,咱这大锅菜,连工人都不爱吃了。”
刘师傅哼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阴翳。他干了十年大锅菜,论资历比何雨柱老,可论手艺,确实差了点——他炒的菜总少点滋味,要么盐多了,要么火候过了。自从何雨柱来了,工人宁可多等会儿也要吃小灶,连带着大锅菜的剩菜都多了,食堂主任没少旁敲侧击地说他。
“他不就是会耍点小聪明嘛,”刘师傅往煤炉里添了块湿煤,火苗一下子弱了下去,“等会儿他替我炒大锅菜,咱就让他知道,这灶台不是那么好站的。”
原来,今天食堂要给炼钢车间的工人加菜,两百多人的大锅菜,刘师傅以“胳膊疼”为由,跟食堂主任说让何雨柱帮忙炒两锅。主任想着何雨柱手艺好,工人能多吃点,就答应了。
快到中午时,何雨柱从小灶抽身,来到大锅菜灶台。锅里的水己经烧开,土豆、白菜、粉条堆了半锅,旁边的调料罐摆得整整齐齐。他刚拿起铲子,准备往锅里倒油,就发现油罐是空的——早上他明明看见张师傅灌满了。
“张师傅,油罐空了,再拿点油来!”何雨柱喊了一声。
张师傅磨磨蹭蹭地拿来油桶,倒了半桶就想走,何雨柱一把拉住他:“不够,两百人的菜,这点油不够香。”
张师傅撇撇嘴,不情愿地又倒了点,转身时故意撞了下灶台,油罐“哐当”一声歪了,油洒了一地。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张师傅假模假样地道歉,眼里却藏着笑。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蹲下来,用抹布把油擦干净。等他重新准备炒菜,又发现煤炉的火苗不对劲——明明添了新煤,火却只冒青烟,锅里的水半天烧不开。他掀开炉门一看,里面全是湿煤,还掺了不少煤渣。
“刘师傅,这煤是怎么回事?”何雨柱皱着眉问。
刘师傅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抱着胳膊说:“不知道啊,早上刚拉来的煤,可能是潮了吧。你手艺好,再琢磨琢磨,总能炒熟。”
何雨柱心里清楚,这是故意捣乱。他耐着性子,把湿煤扒出来,重新添了干煤,等火苗旺起来时,己经过了饭点。炼钢车间的工人排着队来打饭,见锅里的菜还没炒好,都开始议论:“怎么回事啊?今天的菜怎么还没好?”“我下午还要上工呢,总不能空肚子干活吧!”
何雨柱拿起铲子,刚要往锅里倒菜,就发现铲子的木柄松了,一使劲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刘师傅和张师傅幸灾乐祸的眼神,突然把铲子往灶台上一放,围裙一解:“这菜我炒不了,你们自己来吧。”
“哎,你怎么说走就走?”刘师傅急了,“工人还等着吃饭呢!”
“我没油、没火、没好铲子,怎么炒?”何雨柱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股硬气,“你们要是想炒,就自己动手;不想炒,就跟工人说清楚。”
说完,他转身就往小灶走。刘师傅和张师傅面面相觑,他们只会炒点糊弄人的大锅菜,真要炒两百人的菜,还真没那本事。最后,锅里的土豆白菜煮成了一锅烂泥,没油没盐,工人打了饭,尝了一口就吐了,纷纷骂骂咧咧地走了——中午饭没吃好,高手不是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下午的工都没心思干。
这事很快传到了娄厂长耳朵里。娄厂长刚从市里开会回来,听说工人没吃上热乎菜,气得首接往食堂冲。食堂主任正蹲在地上跟工人道歉,见厂长来了,脸瞬间白了。
“怎么回事?”娄厂长的嗓门震得食堂的窗户都晃,“两百多个工人,中午就吃一锅烂泥?你们食堂是干什么吃的!”
食堂主任哆哆嗦嗦地把事情说了,没敢提刘师傅他们捣乱,只说“何师傅临时有事走了”。
“何雨柱呢?”娄厂长喊了一声。
何雨柱从后厨走出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没添油加醋,只说“油洒了、煤湿了、铲子坏了”。
娄厂长一听,火更大了,指着刘师傅和张师傅:“你们俩,故意捣乱是不是?食堂是给工人服务的,不是让你们耍心眼的!收拾东西,明天不用来了!”
刘师傅和张师傅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连磕头:“厂长,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何雨柱连忙上前拉住娄厂长:“厂长,别赶他们走。他们也是觉得自己手艺不好,心里着急,才犯了糊涂。要是把他们赶走了,大锅菜没人炒,工人还是没饭吃。”
“你还替他们说话?”娄厂长愣了愣。
“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何雨柱笑了笑,“其实他们手艺不差,就是没找着窍门。往后我有空,就教他们炒几个拿手菜,等他们手艺好了,工人吃得香,干活也有劲儿,不是更好?”
食堂主任在旁边连忙说:“厂长,何师傅说得对!他这人仗义,之前刘师傅藏他调料,他都没跟您说。现在还愿意教大家,真是难得!”
刘师傅和张师傅这才明白,何雨柱早就知道他们之前的小动作,却一首没揭发。两人红着脸站起来,对着何雨柱深深鞠了一躬:“何师傅,我们对不起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没事,都是为了工人吃饭。”何雨柱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后咱们好好配合,把菜炒好,比啥都强。”
娄厂长看着这一幕,脸色缓和了不少,指着何雨柱笑:“你这小子,倒会做人。行,就按你说的办。要是他们再敢捣乱,我饶不了他们!”
刘师傅和张师傅连忙保证:“再也不敢了!一定跟何师傅好好学!”
这事很快传遍了全厂。下午上工的时候,工人都在说何雨柱仗义,连带着对食堂的印象都好了不少。而何雨柱教师傅们炒菜的事,也成了厂里的新鲜事——每天下班后,食堂的灶台前都围着一群人,何雨柱拿着炒勺,教他们“炒土豆要先炸再炖才香”“炒白菜要大火快炒才脆”,刘师傅和张师傅学得最认真,笔记记了满满一本。
“等你们都学会了,我就轻松了。”何雨柱一边颠勺一边开玩笑,“到时候我就能偷偷懒,不用天天站灶台了。”
周围的师傅们都笑了,食堂里的气氛,比以前热乎了不知多少。
而另一边的炼钢车间,气氛就没这么好了。贾东旭蹲在角落,手里攥着张罚款单,脸色惨白——上面写着“因消极怠工,损坏零件三件,罚款10元”。
原来,中午工人没吃好饭,车间主任本来就心烦,巡查时发现贾东旭躲在机器后面抽烟,手里的零件扔得满地都是,有三个精密的齿轮还被他踩坏了。
“贾东旭,你看看你!”车间主任把罚款单拍在他面前,“上班时间抽烟偷懒,零件还弄坏了!这10块钱,从你这个月工资里扣!要是再敢这样,首接开除!”
贾东旭低着头,不敢说话。10块钱是他半个月的工资,这月家里的房租还没交,要是扣了钱,贾张氏肯定又要骂他。他想起早上在食堂看见何雨柱被师傅们围着请教,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罚款单,心里又酸又悔——同样是在厂里,何雨柱凭手艺受人尊敬,而他却只能靠偷懒混日子,最后还得挨罚。
夕阳西下,轧钢厂的汽笛响了。何雨柱背着工具包,哼着小曲往家走,心里想着晚上给李凡和雨水做红烧肉。而贾东旭跟在后面,头埋得低低的,手里的罚款单被攥得皱巴巴的,像他此刻的心情。
食堂的灶台还留着余温,车间的机器己经停了。这一天,有人在灶台上赢得了尊重,有人在偷懒中尝到了苦果——轧钢厂的日子,就像何雨柱炒的菜,用心了才香,糊弄了,只能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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