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点初秋的凉，吹得校园里的白杨树叶子沙沙响。李凡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站在初三（2）班的门口，手里攥着教务处给的分班通知，心里有点期待——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走进中学课堂，以前都是在家自学，现在终于能和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了。
“哎？这不是李凡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惊讶和戏谑。李凡回头，看见许大茂背着个军绿色的书包，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正眯着眼睛看他。许大茂比李凡高半个头，穿着件新的的确良衬衫，看着比在西合院里张扬不少。
“许大茂？你也在这个班？”李凡有点意外，他知道许大茂在这个学校上学，却没想到会分到一个班。
许大茂凑过来，伸手搭在李凡肩膀上，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你咋上初三了？我记得你之前不还在家自学初中课本吗？这才多久，就首接跳级上初三了？”他之前听何雨柱说过李凡学习好，却没料到这么厉害，连跳两级，首接跟自己同班。
李凡笑了笑，没多解释：“在家把初一初二的课学完了，教务处说可以首接上初三试试。”
两人刚走进教室，班里的同学就围了过来。初三的学生大多比李凡大两三岁，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截、脸还带着点稚气的新同学，都好奇得很。
“许大茂，这是谁啊？新转来的？”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凑过来，指着李凡问。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许大茂一下子来了精神，拍着李凡的肩膀，声音拔高了些，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这是李凡，跟我一个西合院的！人家可厉害着呢，在家自学，把初一初二的课全吃透了，这次首接跳级来咱班！上次我还看见他看高中的数学书，那上面的公式，我看一眼都头疼，人家随便就能算出答案！”
许大茂越说越夸张，手舞足蹈的：“还有啊，他不光学习好，脑子还特别灵！上次院里有户人家的收音机坏了，修了好几次都没修好，李凡看了两眼，就找出毛病了，几下就给修好了！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班里的同学听得眼睛都亮了，有人忍不住问：“真的假的？这么厉害？”也有人小声嘀咕：“许大茂不总爱吹牛吗？别是编的吧？”
许大茂听见了，立刻急了：“我可没吹牛！你们不信问李凡自己！”
李凡坐在座位上，听着许大茂的吹嘘，没说话，只是低头整理课本。他心里觉得挺好——许大茂这么一闹，班里同学的好奇心算是满足了，以后也不用自己再解释“为什么跳级”“为什么年纪这么小”，省了不少麻烦。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拿着教案走进来，简单介绍了李凡，就让他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李凡翻开崭新的课本，看着上面的知识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许大茂坐在他后面，时不时用胳膊肘碰他，想跟他说话，都被李凡用眼神制止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听课，不想浪费课堂时间。
同一时间，轧钢厂的车间里，轰鸣声依旧震耳。贾东旭站在机床前，手里拿着卡尺，正在测量刚加工好的零件。易中海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图纸，耐心地跟他说：“你看，这个零件的公差要求是0.03毫米，你刚才测量的是0.04毫米，差了0.01毫米，得再调一下刀具，把进给量放慢点。”
贾东旭点点头，按照易中海说的，慢慢调整着机床的刻度。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几天易中海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让他看图纸，也不再在关键步骤上含糊其辞，不管他问什么，都会耐心解答，甚至会手把手教他调整机床的精度。
“师傅，这个进给量和转速的配比，是不是得根据材料的硬度来调整？”贾东旭一边调整，一边问。
“对，”易中海点点头，指着图纸上的材料标注，“像这种45号钢，硬度比较高，转速得调到800转/分钟，进给量0.15毫米/转，这样加工出来的表面才光滑，公差也能控制住。要是换了铸铁，转速就得调低，进给量可以稍微大一点。”
贾东旭把易中海的话记在小本子上，心里却没那么高兴，反而多了点疑虑。他太了解易中海了，以前对他藏着掖着，现在突然这么“倾囊相授”，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上次的“威胁”，更像是一种妥协——或者说，是另一种算计。
“师傅，您最近怎么突然愿意教我这些了？”贾东旭忍不住问，手里的卡尺停在半空。
易中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是师傅不对，总想着让你多打基础，没考虑到你的急劲儿。你说得对，你学好了技术，才能好好工作，以后也能更好地孝敬师傅，师傅当然得好好教你。”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贾东旭心里却更不踏实了。他想起李凡说的“易中海怕你翅膀硬了，却又不能完全不管你”，想起何雨柱说的“他最看重养老，不会真的对你放手”。他觉得，易中海现在的“耐心”，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他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听话，试探他会不会因为这点“甜头”就忘了之前的委屈，重新依赖他。
加工完零件，贾东旭拿着小本子，走到车间角落，对着之前记的“模糊知识点”一一核对。易中海今天教的，确实比以前详细，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比如加工复杂零件时的“手感”，比如遇到突况（比如刀具崩了）该怎么应急处理，这些都是老工人的经验，易中海一句都没提。
“还是留了一手啊。”贾东旭小声嘀咕，手指在“应急处理”几个字上画了个圈。他没打算戳破，只是把这些疑问记下来，打算晚上下班再去问王师傅——他知道，易中海不会真的把所有本事都教给他，自己能做的，就是多学、多问、多练，把能学到的都学到手，剩下的，慢慢琢磨。
放学铃声响的时候，李凡己经把下午的数学课内容消化得差不多了。许大茂凑过来，拍着他的书包：“李凡，放学一起走啊！跟你说，咱班那个张小红，刚才还问我你家住哪儿呢，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李凡翻了个白眼，收拾好书包：“别瞎扯，我还要回家看书呢。”
两人走出校园，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许大茂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班里的趣事，李凡偶尔应一声，心里却在想晚上要学的物理课内容。而车间里的贾东旭，刚把加工好的零件交给检验员，看着合格的检验单，心里却没那么轻松——他知道，自己的“技术路”，还得慢慢走，不能因为易中海的一点“让步”，就放松警惕。
两处的光景，一处喧闹，一处沉静，却都藏着各自的心思。李凡的校园生活刚刚开始，充满了未知和期待；贾东旭的技术学习看似有了进展，却依旧走在布满暗礁的路上。而西合院的那些人和事，就像一根无形的线，悄悄牵着这两处的光景，不知道会往哪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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