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鱼肚白漫过檐角时,林晚站在回廊尽头,青竹递来的热茶在掌心泛着暖。柴房方向没了声响,只有风卷着落叶,擦过青砖,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老侯爷在书房等您。”青竹轻声说,目光扫过她袖中露出的银针,“宫里来人了,说辰时会到。”
林晚点头,指尖着温热的杯壁。翡翠镯的余温早己散去,只留下微凉的触感,像昨夜王氏那双恨得发首的眼。
书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时,老侯爷正对着案上的帕子发怔。那方“愿随君归”的帕子摊在宣纸上,背面“北狄王族,永志不忘”的暗纹在晨光里格外扎眼。
“来了。”老侯爷抬头,眼底血丝未褪,却没了昨夜的暴怒,只剩疲惫,“坐吧。”
林晚在他对面坐下,茶水放在案上,热气袅袅。
“你何时知道她的身份?”老侯爷开口,声音沙哑。
“半年前。”林晚垂眸,“她给林月梳头时,心里在想‘这簪子的金蚕丝,得省着用,北狄那边还没送来新的’。”
老侯爷沉默,手指轻轻拂过帕子边缘的磨损处:“当年我见她可怜,又念着那点‘情意’,竟没细查……若不是你,侯府早成了北狄的棋子。”
“祖父不必自责。”林晚抬眸,“她演得太真,二十年贤良,连林月都信了她是慈母爱子。”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脚步声,管家匆匆进来:“侯爷,大小姐……二小姐在柴房外跪着,不肯起来。”
林晚和老侯爷对视一眼,起身往柴房走。
晨光里,林月一身素衣,跪在柴房铁门前,红绳从腕间滑落,沾了泥土。她见林晚过来,抬头时眼睛红肿,却没了往日的骄纵,只剩茫然:“姐姐……我娘她……”
林晚蹲下身,捡起那根红绳,指尖触到上面细密的纹路——正是王氏用北狄密语编的“待火起,迎君归”。
“你知道这红绳的意思吗?”林晚轻声问。
林月摇头,眼泪掉下来:“娘说,这是保我平安的……她说只要我戴着,就没人能伤害我。”
“她没骗你。”林晚把红绳放在她掌心,“只是她没说,保你平安的代价,是让侯府上下陪葬。”
林月浑身一颤,红绳从指间滑落。
“你娘是北狄公主,二十年前潜入侯府,就是为了等机会,里应外合,毁了侯府,再借侯府的势力,帮北狄攻进京城。”林晚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地窖里的火油,是她准备的;你腕上的红绳,是她给北狄细作的信号;连你平日穿的衣服,衣角都绣着北狄的暗记——她从来不是慈母爱子,她只是把你当成一枚棋子。”
林月呆呆地看着她,眼泪流得更凶,却发不出声。
老侯爷走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月,叹了口气:“你娘的错,与你无关。但你得记着,侯府的安稳,不是靠谎话堆出来的。以后……好好做人。”
林月猛地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祖父……我知道错了……我以前不该听娘的话,跟姐姐作对……我不该……”
“知错就好。”老侯爷抬手,让管家把她扶起来,“先回房歇着吧,宫里的人来了,别在这里添乱。”
林月被扶走时,还回头看了眼柴房,眼神复杂。
辰时一到,宫里的侍卫准时抵达。老侯爷把王氏的罪证——帕子、金蚕丝簪、地窖火油的清单,一一交给领头的侍卫。
“侯爷放心,此事我们会如实禀报陛下,定不会让北狄细作逍遥法外。”侍卫接过罪证,转身命人打开柴房铁门。
王氏被押出来时,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却仍死死盯着林晚,眼中恨意未消。只是她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像困兽的悲鸣。
侍卫将她押上囚车,车轮碾过青砖,渐渐远去。
林晚站在门口,看着囚车消失在巷口,忽然觉得一阵轻松。翡翠镯在晨光里泛着淡绿的光泽,不再有半分灼热。
“都结束了。”老侯爷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以后侯府,就交给你了。”
林晚回头,看见青竹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她常用的银针包,朝她点头。晨光洒在两人身上,暖得像初春的风。
她忽然想起昨夜王氏的话——“你护不住这侯府”。可此刻,看着庭院里渐渐热闹起来的下人,看着老侯爷眼中卸下重担的轻松,看着远处天边越来越亮的朝阳,她知道,王氏错了。
护不住侯府的,从来不是她,而是那些藏在“贤良”面具下的阴谋,那些裹在“母爱”里的算计。如今阴谋败露,算计落空,侯府的天,终于亮了。
林晚抬手,将袖中的银针放回针包,轻轻系好。风拂过回廊,檐下铜铃轻响,清脆悦耳。
天边的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满侯府的每个角落,驱散了最后一丝夜色。
一切,都在破晓时分,重归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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