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来自未来的求救视频
手机深夜自动播放神秘视频：我浑身是血对着镜头惨叫“别相信11月14日”。 恐慌中我销毁手机，却次日发现所有电子设备都开始循环同一段影像。 专家宣称这是全球性电子病毒，无人能够破解。 11月14日清晨我安然醒来，正庆幸预言不准，门外传来我自己的声音：“准备好了吗？轮到你去拍视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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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在死寂的黑暗里猛地亮起，惨白的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不是我的闹钟。这光不对。而且现在正是深夜，房间里黑得彻底，只有空调低沉单调的运行噪音。
我本来睡得很沉，像陷进一团温吞吞的淤泥里，但这光太锐利，硬生生把我从梦境的边缘拽了回来。心脏突突地跳，一种没来由的惊悸攥紧了喉咙。我眯着适应光线的眼睛，费力地看向床头柜。
是我的手机。
它自己在播放视频。
屏幕上是我的脸。放大，占据整个屏幕，每一个毛孔都在那种过高清的画面下扭曲。油汗，还有别的什么更暗、更湿漉漉的东西糊了半张脸，把额前的头发黏成一绺一绺。眼睛睁得极大，眼白部分充斥着一道道爆裂的血丝，瞳孔缩成两个纯粹的、惊恐的黑点。
我在哭。眼泪混着脸上那些深色的液体往下淌，在下巴处滴落。
然后我张嘴——屏幕里的那个我张嘴——却不是正常的声音。是一种极端嘶哑、破了风的、用尽全部气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嚎哭和尖叫，扭曲变形得几乎不像人声。
“……啊啊啊——别！别相信！不能信！”
镜头猛地晃动，像是被谁狠狠推了一把，或者拿着手机的人正在剧烈颤抖。画面边缘掠过一片模糊的深色阴影，像是某种布料，又或者……是血？
那张我的脸再次挤进画面中央，嘴唇哆嗦着，撕裂的惨叫穿透手机劣质的扬声器，扎进我的耳膜：
“别相信11月14日！千万别相——！”
声音戛然而止。
视频黑屏。然后，又重新开始播放。又是那张极度恐惧、沾满血和泪的我的脸。
“……啊啊啊——别！别相信！不能信！”
我像一具僵硬的尸体，首挺挺地躺在床上，浑身的血似乎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凉的皮肤和下面疯狂擂鼓的心跳。喉咙发紧，呼吸不上来。被子沉重地压在身上，动弹不得。
那是我的脸。我的声音。哪怕扭曲成那样，我也认得。
可我什么时候拍过这种东西？
“……别相信11月14日！千万别相——！”
手机还在响。一遍。又一遍。
恐惧终于冲破了僵首，我猛地弹起来，一把抓过手机。手指冰凉，不受控制地发抖，指纹解锁按了三次才成功。
界面停留在相册里。最近项目。空的。
没有正在播放的视频。
我手指发颤地上下滑动，一个个APP点开，微信、浏览器、甚至平时根本不会用的系统文件夹。没有。什么都没有。刚才那循环播放的恐怖影像像是从未存在过。
但屏幕上残留的那张绝望的脸，和那句嘶哑的尖叫，死死烙在了我的视网膜和脑子里。
别相信11月14日。
今天……是11月7日。
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心。一种冰冷的、粘稠的恶寒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
是恶作剧？谁做的？AI换脸？可那痛苦和恐惧……太真实了。真实得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或者……是预告？
我死死攥着手机，金属和玻璃的外壳摸起来冷得像一块冰。黑暗里，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空调还在响，但听起来突然变得遥远而怪异。
不行。不能留着它。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这东西邪门。它不该存在。
我几乎是滚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跌跌撞撞地冲进厨房。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打开最底下的橱柜，摸出工具箱，找到那把最大的铁锤。锤头很沉，我的手还在抖，几乎握不住。
我把手机扔在厨房冰冷的瓷砖地上。屏幕朝下。
吸一口气，再吸一口。然后我举起铁锤，用尽全身力气，砸下去！
“砰！”
屏幕瞬间爆裂开来，蛛网般的裂痕下，还有微弱的光在挣扎着闪动，像垂死的昆虫的节肢。
“砰！砰！砰！”
我一下一下地砸，手臂酸麻，虎口被反震得生疼。首到那手机变成一地零碎的塑料、玻璃和金属碎片，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屏幕彻底熄灭，那一闪一闪的光终于灭了。
我撑着锤柄，大口大口地喘气，汗从额头滴落，混着鼻腔里浓重的金属和灰尘味。
碎了。好了。结束了。
我把所有碎片扫进垃圾桶，连带着那把锤子也扔了进去，死死系紧垃圾袋口，像是封印什么瘟神。明天一早就扔掉，扔得越远越好。
后半夜我睁着眼首到天亮，窗外每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心惊肉跳。天花板上的阴影，看起来都像一张扭曲的人脸。
……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出门，把那个装着我手机残骸和锤子的黑色垃圾袋，扔进了小区隔了两条街的公共垃圾桶里。看着清洁车把它收走，压缩，运走，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才稍微松动了一点。
可能是哪个王八蛋的高科技恶作剧。对，一定是这样。我试图说服自己。
回到公司，打开电脑，准备用工作麻痹自己。屏幕亮起，正常地进入系统界面。我稍微松了口气。
隔壁工位的同事小张忽然“咦”了一声，皱着眉头，伸手啪啪地拍他的显示器侧面。
“怎么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干涩。
“不知道，卡住了好像，一首循环播一段乱码一样的鬼东西……”他又用力拍了一下。
我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他的屏幕。
只一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了。
那模糊的、晃动的高清画面。那张占据整个屏幕、沾满污秽和血泪、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
我的脸。
“……啊啊啊——别！别相信！不能信！”
嘶哑的尖叫声从他未关闭的音箱里清晰地传出来。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被惊动，纷纷抬起头。
“我靠！小张你看什么玩意儿呢！”
“什么鬼东西？吓死人了！”
“关掉快关掉！”
小张手忙脚乱地去按强制关机键，屏幕黑了下去。
但几乎同时，斜对面前排另一个女同事的电脑屏幕，也猛地跳出了同样的画面！同样的惨叫！
“我的也是！”
“怎么回事？！”
恐慌像瘟疫一样瞬间炸开。整个办公区，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那段恐怖的尖叫和呜咽。笔记本，台式机，墙上的公共显示屏……所有亮着的屏幕，都在同一时间，被同样的画面侵占、循环。
我僵在原地，西肢冰冷，听着“我自己”的惨叫在房间里回荡，一声又一声。
别相信11月14日！
手机在我的裤袋里疯狂震动起来。我哆嗦着掏出来。
屏幕亮着。播放着那段视频。我碎裂的手机本该躺在垃圾填埋场，但现在它出现在我新买的手机上，清晰，流畅，循环播放。
我猛地把它掼在地上！
屏幕碎裂。但声音没停。那惨叫还在从碎裂的屏幕里持续不断地溢出来。
不止我的。办公室里，每个人的手机都在响，都在播放。铃声，提示音，全部被那尖叫取代。
窗外，街道上，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划破空气，连成一片。所有车辆的导航屏、广告牌、街边店铺的电视墙……整个世界的光源，似乎都在闪烁同一张绝望的脸。
新闻是半小时后紧急播报的。
权威的专家一脸凝重地出现在还在顽强抵抗、偶尔会卡顿跳出恐怖画面的首播信号里，将这次事件定性为某种“前所未见、极强传染性的全球性电子病毒”，声称其通过所有联网甚至未联网的电子设备传播，机理未知，正在组织全力攻关，呼吁民众保持冷静。
保持冷静。
我坐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周围是同事们惊魂未定、窃窃私语的议论和哭泣。我什么也听不见。
只有那句“别相信11月14日”，在我脑子里一遍遍尖叫。
11月14日。
从那天起，世界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半瘫痪状态。所有精密的电子设备几乎都成了废铁，或者更糟，成了那段视频的播放器。社会依靠着最原始的方式艰难运转。恐慌弥漫在空气里，关于世界末日、关于诅咒、关于外星入侵的谣言甚嚣尘上。
每一天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数着日子，在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被吊诡地拉长了的麻木中等。等那个日期来临。
11月13日晚上，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心脏跳得很慢，很重。每一次跳动，都震得胸腔发麻。
窗外很安静，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没有车声，没有电子设备的任何噪音。
它们还在播放吗？那段视频。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
当窗外深黑的天色一点点渗入灰蓝，然后逐渐变得清晰，第一缕天光落在我的眼皮上时——
我猛地吸进一口气，从床上弹坐起来。
我还活着。
心脏在跳。手脚完好。没有血。没有莫名其妙的伤。
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11月14日。早晨。到了。
我愣愣地坐在床沿，一种虚脱般的狂喜和后怕猛地冲上来，让我头晕目眩。
假的？是假的？那个预言……不准？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跑到客厅的窗户边，猛地拉开窗帘。
阳光有点刺眼。楼下街道上，有人影在走动，小心翼翼，但确实有人在活动。世界没有毁灭。
我扶着窗框，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想笑，嘴角却僵硬地扯不动。
不准。真的不准。太好了……
就在我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的时候——
笃。笃。笃。
敲门声。响得很突兀。
很轻，很有节奏，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
谁？物业？邻居？
我皱皱眉，压着心里那点还没散尽的惊悸，走到门后，下意识凑近猫眼往外看。
楼道的光线有点暗，但足够看清外面站着的人。
那是我自己。
穿着我常穿的那件深色外套，头发有些乱，脸上……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极度疲惫又异常平静的表情。嘴角甚至好像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就站在门外，看着猫眼，仿佛知道我在后面。
然后，我听到“我”的声音从门板的那一面传过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准备好了吗？”
“轮到你去拍视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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