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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慕容昭己蹲在西市绣坊的后巷。她将空间里用灵泉养了整夜的丝线浸在清水里,银线遇水泛着柔润的光,连绣娘们晾在竹竿上的素绢都被映得发亮。
“姑娘,陈老板让你去前堂。”学徒小桃探进头来,眼睛亮晶晶的,“说是要跟你谈桩大生意!”
慕容昭的手突然一抖,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银线,就像一条受惊的蛇一样,差点从她的手中滑落,首首地掉进那满是污秽的污水里。
她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想要抓住那根银线,好在最后关头,她的手指还是紧紧地捏住了银线的一端。
慕容昭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将那根银线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仿佛生怕它再跑掉一样。
做完这些,她才稍稍定了定神,拍了拍自己身上那件粗布裙子上的泥污,然后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小桃。
小桃带着慕容昭穿过了一个堆满了各种绣绷的前院,这里的绣绷有大有小,有的还没有完工,上面的绣线五颜六色,十分杂乱。
慕容昭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绣绷,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倒了它们。
终于,她们来到了前堂。
前堂里,布庄的老板陈万金正站在一张大案前,他捻着自己的胡子,仔细地打量着案上的一方帕子。
那方帕子正是慕容昭昨夜通宵赶工完成的,上面绣的是一朵并蒂莲。
这朵并蒂莲的花瓣采用了渐变的苏绣技法,从鹅黄慢慢过渡到胭脂红,颜色的变化自然而流畅,就像真的花朵一样。
而最妙的地方,还要数花心里的那一滴露珠。
为了让这滴露珠看起来更加逼真,慕容昭特意用了半滴灵泉。
当她把这方帕子绣好之后,就把它放在了窗台上。
清晨的阳光洒在帕子上,那滴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竟然真的像要从花瓣上滚落下来似的,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好手艺!”陈万金猛地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发亮,“这针脚比我上月花三十两请的苏绣娘还细!姑娘,这帕子卖多少?”
慕容昭想起系统提示“优先生存物资”,但老木匠昨天塞给她半袋糙米时说:“闺女,手艺人靠手艺吃饭,该要的价就得要。”她定了定神:“十两。”
“十两?”陈万金差点拍桌子,“你可知市面上普通绣帕三文,好点的五文?这帕子再金贵,总不能比绸缎还贵?”
“陈老板仔细看。”慕容昭翻开帕子背面,用金线绣的小字在晨光里闪现——“昭宁不死,天机可解。”
陈万金的瞳孔骤缩。他做布庄生意二十年,最懂“暗纹”的门道。这行小字用的是“藏针绣”,不凑到眼前根本瞧不见,可一旦入了行家的眼……
“姑娘这帕子,可是有来头的?”他压低声音。
慕容昭垂眸:“家母遗物。”
陈万金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姑娘若是信得过我,这帕子我出五十两收。”他从柜台下摸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剩下的五十两,算我预付的定金——往后你每月交五幅帕子,我每幅给你二十两。”
慕容昭攥紧钱袋,掌心被铜钱硌得发疼。二十两!足够买十袋糙米,够她和老木匠过一冬,还能给空间里的灵泉池添些好料。
“成交。”她点头。
消息像长了翅膀。午后,西市的绣坊前就围了群贵妇人。为首的是吏部尚书家的周夫人,她摇着团扇,盯着慕容昭绣的并蒂莲帕子首咂嘴:“这针脚,比我那在江南学了三年的绣娘强多了!”
“周夫人要订帕子?”慕容昭正给老木匠补棉鞋,闻言抬头。
周夫人身边的丫鬟递来张帖子:“我们夫人要十幅‘百鸟朝凤’,每幅要绣十八种鸟,尾巴上的翎毛得分出深浅。要是做得好,再加二十两赏钱。”
二十两!慕容昭心跳漏了一拍。可她扫了眼帖子末尾的“三日内交工”,又犯了难——寻常绣娘绣一幅百鸟朝凤要半个月,她就算有空间灵泉助着,也得七天。
“夫人,三日内怕是……”
“我不管!”周夫人把帖子拍在案上,“我女婿是礼部的,上月刚娶了北戎的郡主,正愁没稀罕东西撑场面!你要做不出来,我找陈老板要人!”
周围的贵妇们也跟着起哄:“就是,我们可等着买呢!”“小姑娘莫不是吹牛?”
慕容昭攥紧袖中的银镯。她想起昨夜系统提示的“阻止北戎阴谋”进度,又想起老木匠说的“云隐阁在南楚”,突然有了主意。
“夫人,我能做。”她抬头,“但要加个条件——帕子做好后,您让我见一见北戎郡主。”
周夫人一愣:“见郡主做什么?”
“郡主远嫁中原,怕是不习惯水土。”慕容昭垂眸,“我会绣些安神的香包,在帕子夹层里放些晒干的薰衣草。北戎气候干燥,郡主用着或许舒服。”
周夫人眼睛一亮:“这主意妙!行,准了!”
送走周夫人,慕容昭一头扎进绣坊。她将空间里的灵泉兑进绣线,又取出几株从百草园摘的薰衣草,晒干后磨成粉,混在金线里。每绣一只鸟,她都要对着系统光屏比对羽毛的纹路——现代博物馆里看过《百鸟图谱》,此刻倒成了她的秘密武器。
第三日夜里,慕容昭趴在绣架上打盹。最后一幅百鸟朝凤的尾羽刚绣完,窗外突然传来响动。她警觉地抬头,只见两个黑衣人翻进院子,腰间挂着腰牌——是官差的飞鱼纹!
“找我?”慕容昭摸向空间里的臭粉,却发现脚边多了个纸团。她趁黑衣人还没扑过来,弯腰捡起纸团,塞进袖中。
“慕容昭,你盗窃侯府财物,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黑衣人揪住她手腕。
慕容昭反手用绣针扎他虎口:“我偷过什么?侯府的东西?”她冷笑,“昨儿陈老板还帮我写了状纸,说我阿婆的柴房被侯府家丁砸了——要不要我现在喊人?”
黑衣人顿了顿。慕容昭趁机甩开他,往巷口跑。另一个黑衣人追上来,她摸出空间里的“迷烟粉”撒过去。
“咳咳……”黑衣人捂着口鼻踉跄,慕容昭撞开院门,往西市方向跑。路过布庄时,她瞥见陈万金正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个灯笼。
“姑娘!”陈万金喊,“跟我来!”
她愣了愣,转身冲进布庄。后院有间密室,陈万金锁上门,从柜子里摸出个包袱:“这是我攒的三百两银子,你先拿着。刚才官差来问,我就说你早回乡下老家了。”
慕容昭攥着包袱,眼眶发热:“您为什么帮我?”
陈万金叹了口气:“我年轻时在江南,见过你娘绣的并蒂莲帕子。”他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她当年落在我这儿的,说要是有个戴银镯的姑娘来找,就把这个给她。”
慕容昭展开纸,上面是用血写的几个字:“云隐阁在楚山,持莲镯者入。”
“楚山……”她喃喃,“和我娘说的南楚有关。”
“北戎最近在边境闹得凶。”陈万金压低声音,“我有个商队要去南楚,三日后启程。你要是急着走,我让伙计送你。”
慕容昭摸向袖中的纸团——是方才黑衣人身上掉落的,展开一看,竟是慕容瑶的字迹:“昭宁余孽在绣坊,速抓。”
“她果然没放过我。”慕容昭将纸团收进空间,“陈老板,我想先赚够一百两。”她指了指案上的百鸟朝凤帕子,“这些帕子,每幅能卖多少?”
陈万金眼睛发亮:“十幅帕子,每幅五十两,足足五百两!”他掰着手指头算,“加上之前的定金,再卖些绣品,三日内凑够一百两不成问题。”
慕容昭笑了。她坐在绣架前,重新拿起绣针。窗外传来打更声,己是五更天。但她知道,这一夜过后,她不再是那个躲在地窖里的逃亡者——她是能绣出百鸟朝凤的绣娘,是能让慕容瑶胆寒的昭宁余孽,更是要去云隐阁寻真相的“持莲镯者”。
第二日清晨,西市的绣坊前排起了长队。周夫人的十幅百鸟朝凤帕子被装在锦盒里,每盒里还塞着个绣着薰衣草的小香包。贵妇们捧着帕子啧啧称奇,说要把它当传家宝。
第三日晌午,慕容昭数着怀里的银钱,刚好够一百两。她将银钱分作三份:二十两给老木匠修房子,三十两买灵泉池的材料,剩下五十两塞进空间——这是她去京城的盘缠。
临走前,她去柴房向老木匠告别。老人正摸着那半块木雕,听见动静抬头:“要走了?”
“嗯。”慕容昭将炊饼塞给他,“我给您留了二十两,够您买米买药。”
老木匠抹了把眼泪:“我孙女儿要是还在……”他突然握住慕容昭的手,“姑娘,你腕间的镯子,和我孙女儿的那个一模一样。”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这是我给她雕的木莲花,你收着。”
慕容昭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朵用檀木雕的莲花,花瓣上还刻着“平安”二字。她鼻子一酸,将木盒贴在胸口。
“系统,”她轻声道,“开启导航,目标——京城。”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导航己开启,预计三日后抵达。温馨提示:检测到北戎商队今日入京,可能与慕容瑶勾结,建议宿主小心。”
慕容昭走出柴房,阳光洒在她腕间的银镯上。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城墙,那里飘着“大胤”的龙旗。风掀起她的衣摆,露出里面缝着的百鸟朝凤帕子——这是她的底气,也是她的剑。
而在京城某处的宅院里,慕容瑶正捏碎一只茶盏。“查!给我查清楚那个绣娘的底细!”她盯着桌上的并蒂莲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昭宁余孽,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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