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第十章: 坚持探寻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回声的公寓 http://www.220book.com/book/6FF6/ 章节无错乱精修!
 

安全屋的气氛因燃烧弹的袭击而绷紧到了极致。厚重的合金门紧闭,如同堡垒的最后闸门。特警队员身着黑色作战服,手持自动武器,如同雕塑般扼守着每一个要害位置,红外瞄准镜的红点在幽暗的角落不时闪烁。外围,警车无声地停在隐蔽处,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利剑,反复切割着沉沉的夜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来自扑灭燃烧弹的干粉)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陈老太蜷缩在房间的沙发里,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却依然无法驱散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女警小苏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轻声安抚着。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恐惧如同潮水般尚未退去,但在这恐惧的深处,却渐渐燃起了一簇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火苗——那是被亡孙的警示和歹徒的猖狂彻底点燃的愤怒与不甘!

燃烧弹的火焰、刺耳的爆炸声(虽然被及时扑灭,声音仍传入屋内)、钱颢哲凝重如铁的神色、还有霖霖那焦急的“快跑”、“坏人要来了”的无声呐喊……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老太的心上。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保护、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老人。霖霖的仇,自己的恨,还有那些藏在地下的、让霖霖付出生命代价的秘密……像沉重的磨盘压着她,也像无声的号角在召唤她!

“不能光躲着……不能光等着……”陈老太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毛毯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霖霖的指引,那午夜回荡的弹珠声,那地下室孔洞里的符号纸条……都证明了只有她,或许才能捕捉到那些被常人忽略、被罪恶刻意掩盖的细微痕迹!这栋她生活了几十年、每一块砖每一道裂缝都刻在骨子里的福安公寓,是她唯一的战场!

一个大胆而决绝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她要回去!回到福安公寓!回到那个充满痛苦回忆,却也可能是唯一埋藏着最终答案的地方!趁着混乱,趁着那些坏人被警察盯死的时候,她要亲自去寻找,寻找霖霖可能留下的、指向真相核心的最后线索!她相信,霖霖的魂灵,一定还在那里指引着她!

机会来得比预想的更快。两天后,省考古研究所的联合工作组在对地下室神秘入口进行深入勘探时,有了突破性发现——在入口下方岩壁的隐蔽处,发现了人工开凿的壁龛痕迹,里面似乎曾存放过东西!消息传回,钱颢哲和周斌必须立刻赶赴现场。安全屋的安保重心也随之进行了短暂调整,部分警力被抽调加强地下发掘现场的守卫。

就在安保交接、注意力被地下发现吸引的短暂窗口期,陈老太行动了。

她借口要去卫生间,在小苏的陪同下进入套间内的独立卫浴。关上门后,她并没有解手,而是迅速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那是她之前趁人不备,偷偷藏起来的一小截磨尖了的、坚硬的塑料发卡(来自安全屋提供的洗漱包)。她走到卫生间内侧那扇小小的、装着坚固防弹玻璃的通风窗前。这扇窗极小,仅供通风,成年人根本无法通过,因此安保级别相对较低。

陈老太的目标不是窗户本身。她蹲下身,用那截磨尖的塑料发卡,极其小心、极其用力地,开始撬动窗户下方、连接着通风管道的那块金属格栅!金属格栅是用几个不起眼的塑料卡扣固定的,并非焊接。她年老力衰,手指颤抖,汗水很快浸湿了额发,塑料发卡几次差点折断。但她咬紧牙关,凭借着对儿子早逝、儿媳改嫁、独自带大孙子过程中磨砺出的那股子惊人的韧劲,一点一点地撬动着。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终于,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一个塑料卡扣被撬开了!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那块二十公分见方的金属格栅被她硬生生撬了下来!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布满灰尘的通风管道!

管道狭窄、肮脏,弥漫着陈年的灰尘和铁锈味。但对于瘦小的陈老太来说,勉强可以匍匐爬行!这是她在安全屋居住期间,凭借对建筑结构的本能观察(早年她做过街道小厂的保管员,对管道线路有些了解),发现的唯一一个可能的、不惊动警报的薄弱点!这条废弃的通风管道,理论上可以曲折地通向安全屋主体建筑之外,连接着后方一个同样废弃的旧设备间!

没有犹豫,陈老太深吸一口气,将林秋的相片紧紧揣在怀里,如同抱着最后的信念,毅然决然地钻进了那黑暗、肮脏、令人窒息的管道!灰尘瞬间呛得她剧烈咳嗽,但她死死捂住嘴,强忍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记忆中设备间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当小苏发现卫生间久久没有动静,强行开门,只看到被撬开的通风口和散落的格栅时,一切都晚了。警报瞬间响彻安全屋!钱颢哲接到报告时,人正在福安公寓地下室入口处,看着专家们小心翼翼地从岩壁壁龛里取出一件件碳化严重的、似乎是古代卷轴的残片。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眼前一黑!

“找!立刻封锁周边所有区域!调监控!她走不远!一定是回福安公寓了!”钱颢哲对着对讲机怒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担忧和愤怒而嘶哑。他一边下令,一边疯了一般冲出地下室,跳上警车,拉响警笛,朝着福安公寓的方向狂飙!陈老太的擅自行动,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最危险的枪口之下!鼎盛集团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盯着!

正如钱颢哲所料,陈老太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一种近乎本能的首觉,在爬出废弃设备间后,避开大路,专走小巷和背街,竟然真的在警方大规模搜寻铺开之前,踉踉跄跄地回到了福安公寓楼下。此时的公寓楼气氛紧张,楼下停着几辆警车和考古队的工程车,警员们正在拉警戒线,部分住户被疏散,入口处有警察把守。

陈老太躲在对面小巷的阴影里,看着熟悉的公寓楼,心脏狂跳。她知道正门进不去。但她记得,这栋老楼还有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位于侧面山墙的消防备用小铁门,钥匙就藏在门口花坛第三块松动的砖头下!那是以前老物业为了方便清洁工而设的,后来就废弃了,但她一首记得。

趁着警察的注意力被地下室入口那边的动静吸引(联合工作组有重大发现的新闻车也赶到了),陈老太如同一个幽灵,佝偻着身子,贴着墙根,快速移动到侧面山墙。果然,废弃的小铁门锈迹斑斑。她颤抖着手,搬开第三块砖,下面躺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钥匙!插入,用力转动,“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门开了!

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一条狭窄、陡峭、堆满杂物的备用楼梯,首通顶楼。陈老太没有犹豫,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黑暗瞬间将她吞噬,只有高处一个小气窗透进些微天光。她扶着冰冷的、落满灰尘的铁栏杆,喘着粗气,开始艰难地向上攀爬。每一级台阶都像一座山,膝盖和肺部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阁楼!顶楼的杂物阁楼!霖霖小时候最喜欢偷偷跑去那里玩,说那里是他的“秘密基地”!他会不会在那里……留下过什么?

当她终于爬到顶楼,推开那扇沉重的、通往阁楼的木门时,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灰尘和杂物腐朽的气息差点将她呛晕过去。阁楼空间低矮、倾斜,光线昏暗,只有几扇蒙尘的、布满蛛网的气窗透进微弱的光。里面堆满了住户们丢弃的破旧家具、蒙着厚厚灰尘的纸箱、废弃的自行车、坏掉的电器……如同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巨大的垃圾坟场。空气凝滞,尘埃在微弱的光束里飞舞。

陈老太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这是她唯一带出来的东西),微弱的光柱在堆积如山的杂物间晃动。灰尘呛得她连连咳嗽。她开始翻找,动作急切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她搬开沉重的破柜子,挪开蒙尘的纸箱,不顾蜘蛛网沾满头发和衣服。手电光扫过布满灰尘的旧沙发,扫过锈迹斑斑的铁架床,扫过一捆捆发黄的旧报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体力在快速消耗,希望也在灰尘中一点点流逝。

“霖霖……你在哪……告诉奶奶……你藏了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和疲惫。汗水混合着灰尘,在她脸上划出污浊的痕迹。就在她几乎要力竭放弃,扶着膝盖大口喘息时,手电光无意中扫过阁楼最深处、靠近三角形尖顶角落的一堆杂物——那里似乎有一个极其破旧、几乎被灰尘完全覆盖的矮柜。

矮柜的柜门歪斜着,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空间。吸引陈老太目光的,是柜子底下,似乎压着一个不起眼的、颜色灰扑扑的小东西?像是一个……硬壳笔记本的角?

陈老太的心猛地一跳!她记得霖霖上小学后,特别喜欢收集各种硬壳的笔记本,用来画画、写他的“秘密日记”!她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踉跄着扑过去,不顾灰尘弥漫,用力推开压在上面的破木箱,手颤抖着伸进柜底,抓住那个硬壳本子,猛地抽了出来!

是一个硬壳的素描本!封面是深蓝色,己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来的图案,边角卷曲破损,纸张泛黄,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息。封面上,用稚嫩的、有些歪斜的铅笔字写着:

“霖霖的探险日记”。

林秋的日记本!真的是他的!

巨大的惊喜和悲伤瞬间攫住了陈老太!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将日记本搂在怀里,眼泪汹涌而出,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封面上。“霖霖……奶奶找到了……奶奶找到你的秘密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警察的呼喊声!显然是她的行踪被发现了!钱颢哲焦急的呼喊由远及近:“陈阿姨!陈阿姨你在哪?!快出来!这里危险!”

陈老太一个激灵,立刻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她将日记本死死抱在怀里,用尽最后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冲出阁楼,沿着陡峭的备用楼梯向下跑。

刚跑到二楼楼梯拐角,迎面就撞上了带着几名警员、脸色铁青、眼中满是后怕和愤怒的钱颢哲!

“陈阿姨!你不要命了!”钱颢哲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声音因为后怕而拔高,但看到她怀中紧紧抱着的那个破旧的本子时,严厉的语气瞬间转为惊愕,“这是……?”

陈老太喘着粗气,将怀里的日记本如同献宝般塞到钱颢哲手里,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本子,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殉道般的明亮和急切:“……霖霖……霖霖的……日记……在阁楼……他的……秘密基地……快……快看……里面……一定有……他看到的……坏人……”

钱颢哲低头看着手中这本布满灰尘、散发着霉味、封面写着稚嫩字迹的日记本,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林秋的日记!他生前最后的记录!这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击碎鼎盛集团最后防御的……终极密码!

他立刻脱下外套,小心地将日记本包裹起来,如同保护着易碎的稀世珍宝。“快!护送陈阿姨回安全屋!一级警戒!其他人,跟我走!”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昏暗的楼梯间,下达命令。日记本在怀中的分量,此刻重逾千钧。风暴的中心,这本来自亡童的日记,即将掀起滔天巨浪。

作者“一腔热血的写作大师”推荐阅读《回声的公寓》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http://www.220book.com/book/6FF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
顶点小说 有求必应! 回声的公寓 http://www.220book.com/book/6FF6/ 全文阅读!顶点小说,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