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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道不轻传有缘由

小说: 量子狱都   作者:周公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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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的晨雾里藏着千万个细碎的声音。那些被光网留下的求道者围坐在古卷周围,个个眼里都燃着热切的火——赵野的“守心”剑在膝头微微发烫,剑穗的青铜符牌上,他师父的虚影正对着古卷拱手;穿布衣的农夫攥着锄头,锄刃映出的符文在晨光里跳动,像群急着要钻进土里的种子;连最年幼的少年都挺首了腰,袖管里的活脉草探出叶片,轻轻蹭着古卷的边缘,像在撒娇要糖吃。

“今天不说符文,讲讲为啥道不能随便传。”钟九往古卷上弹了弹指尖的星砂,纸页突然掀起巨浪,浪涛里浮出无数个破碎的画面:有个道士把“杀”字符文传给山匪,结果屠了半座城;有个医者用活脉草炼毒,让整个镇子的人变成了傀儡;最触目的是幅商王时期的壁画,群穿着官服的人举着符文拓本,正在把百姓赶进地囚狱,拓本上的“仁”字被血浸透,扭曲成了“囚”字。

“道是把双刃剑。”古卷的声音像敲钟,震得求道者们耳膜发麻,“善人拿它斩妖除魔,恶人拿它为虎作伥。就像这‘火’字符文,能取暖,也能烧房;‘水’字符文能解渴,也能淹田——传错了人,比放虎归山还可怕。”

赵野突然握紧了“守心”剑,剑刃上的“守”字突然亮起,映出他昨夜的梦境:梦里他学会了高阶符文,却没忍住去屠了地囚余孽的老巢,连带着几个无辜的孩子都被误伤,鲜血顺着剑穗滴在师父的木牌上,把“忍”字泡成了黑红色。

“我懂了。”他声音发颤,剑穗的符牌突然发烫,“不是所有想学的都该学,不是所有能学的都该会——就像我师父总说,会杀人的剑不可怕,可怕的是握剑的手没轻重。”

穿布衣的农夫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锄头落在地上,锄刃里的符文突然变得狂躁,像要破土而出。他盯着锄刃喃喃自语:“俺要是学会了能让庄稼疯长的符文,会不会为了多收粮食,把地力都耗尽?俺儿子会不会用这本事去抢别人的地?”

锄刃里的符文突然安静下来,在中央拼出个“度”字。古卷的纸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种地的道在‘养’不在‘抢’,符文的道在‘守’不在‘炫’。你看这地,今年收多了,明年就得歇着,道也一样,传多了、传错了,就会伤了根基。”

清澜的银镯突然发出轻响,药圃里的活脉草对着山外的方向鞠躬。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个穿官服的人正跪在山脚下,手里举着块金灿灿的牌匾,上面写着“愿献三城求符文”,字里的铜臭顺着石阶往上爬,熏得观星台的符文地砖都在皱眉。

“这就是道不轻传的第一层缘由。”钟九指着那官服人,“他求道是为了升官发财,就像拿黄金换种子,不是为了种地,是为了倒卖——这种人要是得了道,比地囚余孽还毒,因为他能用‘正道’的名义干坏事。”

官服人似乎听见了,突然对着观星台磕头,额头磕出的血珠在地上拼出个“忠”字,却在接触到观星台的灵气时化作黑烟。古卷突然射出道金光,在他头顶炸开,金光里浮出他的真面目:他背着皇帝偷偷练邪术,想用符文控制百官,牌匾里藏着的不是诚意,是用童男童女的血炼的“控心蛊”。

“滚。”钟九的声音里带着冰,金光化作道屏障挡住官服人,“道嫌你心太脏,沾了会污了字;古卷嫌你味太臭,看了会脏了眼。”

官服人尖叫着被屏障弹飞,金匾摔在地上裂成八块,每块碎片里都钻出只黑色的小虫,往地缝里钻去。观星台的符文地砖突然集体发光,在地上织成张巨大的“筛”字,把空气中残留的铜臭全部过滤干净,只留下灵草的清香。

“第二层缘由,在求道的人自己。”钟九看向那个曾想偷学符文的少年,“你当初想偷,是为了救娘,心是好的,但方法错了。要是我当时就传你高阶符文,你会不会觉得‘不管用啥法,只要能成事就行’?会不会以后为了别的事,再用歪门邪道?”

少年的脸瞬间红透,袖管里的活脉草突然蔫了下去,叶片上的“医”字变得黯淡。他往地上一跪,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先生说得对!俺当时只想着救娘,没想着对错——要是真学了歪道,就算救了娘,俺也成了坏人,她老人家也不会安心。”

活脉草突然又挺首了腰,叶片上开出朵小白花,花蕊里浮着个“悟”字。古卷的纸页轻轻抚过他的头顶:“知道错在哪,比知道怎么对更重要。道就像挑水,得先学会稳住桶,再学怎么快跑,不然水洒了不说,还可能摔断腿。”

穿方巾的书生突然起身,对着钟九深深一揖:“学生明白了!为啥医书总把‘医德’写在最前面,为啥先生先教辨心再传基础——就像给人开药方,得先看清病人的体质,虚的不能补太猛,实的不能泻太狠,道也一样,得看求道的人扛不扛得住,配不配得上。”

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医书突然自动翻开,在空白页上画出幅图:有个医者给虚弱的人开猛药,病人当场暴毙;有个医者给强壮的人开补药,反而让他流了鼻血;只有个医者先问病情、再看体质,最后开的药清淡却管用,病人喝完后对着他鞠躬。

“这就是‘量’。”清澜的银镯指着那幅图,“道像药,传多了是毒,传少了没用,得因人而异、因心而异。就像活脉草,给心善的人能救命,给心恶的人能杀人,不是草的错,是用草的人错了。”

观星台的地砖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盘着的龙形石脉。石脉上的纹路亮起,在半空组成幅更古老的画面:三千年前景帝想把所有符文刻成石碑,让天下人都能学,结果引来无数野心家争抢,最后石碑被劈成碎片,每个碎片都沾着血,埋在不同的地界,成了地囚狱的根基。

“这是第三层缘由。”钟九的声音里带着沉重,“道是有重量的,不是谁都能扛。景帝以为传得越广越好,却忘了不是所有人都配扛这份责任——就像给孩子把刀,他可能会用来切菜,也可能会用来伤人,而教他拿刀的人,得负起这份责。”

赵野突然握紧师父留下的木牌,牌上的“忍”字与剑穗的“守”字共鸣,发出温暖的光。他盯着石脉画面里的血石碑,突然明白师父为啥宁愿被囚也不教他高阶符文:“不是不愿传,是不到时候传;不是不能传,是得等握剑的手稳了再传——就像酿酒,得等够了年份,才够味、够劲、够安全。”

古卷突然腾空而起,在观星台上空转出个巨大的漩涡,漩涡里浮出无数个“传”字,每个字都拖着条不同的线:有的连向赵野的“守心”剑,有的连向农夫的锄头,有的连向书生的医书,却都在起点处打了个结,像把锁,钥匙上刻着“时机”二字。

“这锁不是为了拦,是为了护。”钟九的声音在漩涡里回荡,“护求道的人不被道所伤,护得道的人不被心所害,护世间的道不被滥用所毁。就像养树,得先扎根、再长干、最后才开花结果,要是拔苗助长,看似快了,其实根早就烂了。”

山脚下突然传来钟声,是青石村的祠堂在响。那个曾想偷符文的少年突然站起来,袖管里的活脉草对着山外点头:“俺娘醒了!她说让俺好好跟着先生学,学不成道没关系,先学会做人——这算不算道的基础?”

钟九笑着点头,古卷突然甩出道金光钻进少年掌心,他的“医”字符文突然变得,像颗成熟的果子。观星台的漩涡渐渐散去,石脉画面里的血石碑开始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双手在传递种子,有的种在田里,有的种在心里,每个种子上都写着“等”字。

“今天就到这里。”钟九收起古卷,观星台的地砖恢复原样,只有龙形石脉的纹路还留着淡淡的光,“回去后好好琢磨,啥时候想明白了‘为啥学’比‘学啥’重要,‘该给谁’比‘能给谁’重要,‘等多久’比‘多快学会’重要,再来找我——记住,道不轻传,不是摆架子,是负责任;不是藏私,是怕好心办了坏事。”

求道者们恭敬地行礼散去,脚步比来时更沉,眼神却更亮。赵野走在最后,“守心”剑上的“守”字与石脉的光共鸣,像在说“我等得起”。观星台只剩下钟九和清澜,晨雾散尽的阳光里,古卷的最后一页上,长出了棵小小的果树,树上结着个青涩的果子,上面写着“时机”二字。

“看来传真正的道,比辨心还难。”清澜递来壶泉水,水汽里浮着求道者们沉思的脸,“但看着他们一点点明白‘等’的道理,比首接教符文更让人踏实。”

钟九喝了口泉水,感觉甘甜里藏着无数个“道”字。他看向山外,那个官服人的身影早就没了,只有他留下的金匾碎片在阳光下反光,像堆没用的废铜。他知道,道不轻传的故事还会继续,会有更多人来求,会有更多人被拒,会有更多人在等待中明白——真正的道,从来不是学来的本事,是修来的心性;从来不是得到的秘籍,是担起的责任;从来不是越快越好的捷径,是越稳越远的长路。

风从药圃吹来,带着活脉草的香气。观星台的符文地砖还在轻轻哼唱,像在为等待的人伴奏,又像在为明白的人喝彩。钟九笑了笑,知道这才是道的真谛——不轻传,是为了让它传得更久、更稳、更干净,是为了让每个得到它的人都能说:我配得上这份道,我对得起这份传。而那些等不及的、配不上的、想走捷径的,终究会在道的门前止步,不是被谁拦住,是被自己的心拦在门外,这正是道不轻传最根本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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