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的药鼎刚吐出第一缕药香,清澜就听见活脉草在发出急促的颤音。那些紫叶灵草突然集体弯腰,叶片指向药圃的西北角,那里的泥土正在冒泡,每颗气泡炸开时都喷出点黑色的雾气,落在灵草上,竟蚀出一个个细小的洞,像被饿虫啃过的桑叶。
“是腐心鼎的碎片残留。”钟九的指尖在古卷上一划,“净”字符文化作道金泉,往冒泡的泥土浇去。泉水落地的刹那,泥土突然剧烈翻滚,钻出无数条黑筋,像被惊动的毒蛇,往药鼎的方向窜——它们的尖端都顶着个微型的“腐”字,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这些东西会顺着根须钻进灵草的经脉。”清澜的银镯突然变大,在药圃周围织成个光网,黑筋撞在网上,发出滋滋的响,化作一股股黑烟,“普通的草药治不了,得用符水打底,让符文顺着药汁钻进黑筋的骨头缝里——就像给恶虫喂毒药,得先裹层糖衣。”
她刚说完,药鼎里的药液突然沸腾起来。那些原本沉在锅底的逆生草突然浮起,在水面上拼出个“融”字,字缝里钻出无数个细小的符文,正是钟九常画的“破”字诀,每个小字都在贪婪地吮吸着药液的精华,像群饿坏了的孩子。
“符水和草药得性情相投才行。”钟九往药鼎里撒了把星砂,金粉在药液里炸开,化作无数条金线,将符文和药草缠在一起,“就像‘破’字符文配逆生草,一个能劈开戾气,一个能倒转毒性,凑在一起才是绝配——换了‘守’字就不行,太温和,镇不住这么凶的黑筋。”
药鼎突然发出“嗡”的一声闷响,鼎口喷出的药雾里,浮出无数个跳动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半符半草的模样,符尾缠着药须,草叶嵌着符文,往药圃的西北角飞去——它们落在黑筋上,黑筋立刻剧烈扭动,表面冒出无数个小水泡,泡里浮出的不是毒液,是被分解的“腐”字,正一点点化作白色的雾气。
“快看!它们在成亲呢!”清澜指着那些光点,银镯的紫光在药圃里织成面水镜,镜中能看见符文和药草正在融合,符脚长出了根须,草叶开出了符花,“符水借了草药的生机,草药得了符文的锐劲,连地底下的黑筋都怕它们——这才是真正的‘对症下药’!”
地底下突然传来沉闷的嘶吼,像是有巨兽在挣扎。药圃的泥土鼓起一个个大包,包上裂开的缝隙里,露出无数双眼睛,全是被腐心鼎碎片污染的生灵虚影,有邻县的百姓,有山林的走兽,甚至有几只蚀骨蚊的残魂,都在痛苦地扭动,眼里的黑气正被符水草药的光一点点驱散。
“这些是被黑筋缠住的魂。”钟九的古卷突然展开,纸页上的“渡”字符文飞出来,化作无数只小船,往泥土的缝隙里钻,“符水草药能解肉身的毒,还得用‘渡’字送他们超生——就像治病得先退烧,再调理,一步都不能少。”
小船载着虚影往地面驶来,每个虚影经过符水草药的光时,身上的黑气就淡一分。当他们抵达地面时,己经化作一群半透明的光人,对着钟九和清澜深深鞠躬,然后往观星台的方向飘去,那里的星砂砚台正在发光,像在为他们指引轮回的路。
药鼎里的药液渐渐变成了紫色,表面浮着一层金色的泡沫,每个泡沫里都藏着个“愈”字。清澜舀起一勺药液,往活脉草的根部浇去——灵草突然发出舒服的叹息,之前被蚀出的小洞开始愈合,叶片上长出新的经络,比原来的更坚韧,更亮泽,经络图上的每个穴位,都嵌着个小小的符文,像给灵草穿上了件金甲。
“它们还能给灵草打预防针。”清澜笑着说,银镯碰了碰活脉草的新叶,叶尖立刻射出一道紫光,击中远处的一株毒草,毒草瞬间枯萎,化作一地金粉,“以后再有毒气来犯,不用我们动手,灵草自己就能用符水草药的力量反击——就像人得了一次病,就有了抵抗力。”
赵野突然从观星台跑来,手里捧着个陶罐,里面装着邻县送来的黑筋样本,罐口的黑气正被一层薄冰冻着,冰面上刻着“急”字:“县城的井水里又长出黑筋了,这次的更凶,能顺着水桶爬,沾到皮肤就起水泡,泡里还能钻出小虫子!”
钟九接过陶罐,指尖的“观”字符文落在冰面上,冰层突然变得透明,能看见黑筋里藏着的小虫子,每只都长着符文形状的牙齿,正疯狂啃噬着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它们的背上都印着个“生”字,却是扭曲的,像被硬生生掰弯的树枝。
“是腐心鼎的碎片在繁殖。”他往陶罐里滴了一滴药鼎的药液,紫色的液珠刚碰到黑筋,就炸开无数道金光,小虫子纷纷坠地,化作黑色的粉末,黑筋上的“腐”字开始冒烟,像被烈火灼烧,“得把符水草药做成药丸,让百姓随身携带,再往井里撒上‘镇’字符文,双管齐下才能断了它们的根!”
清澜立刻动手搓药丸,药鼎里的药液在她掌心化作一颗颗紫金色的丸子,表面刻着“防”字,还缠着一圈活脉草的须根。她每搓出一颗,丸子就自动飞向药圃的竹篮里,篮子里的药丸很快堆成了小山,散发的紫光在药圃里形成一个巨大的“护”字,连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
“这丸子得用口水送服才管用。”清澜拿起一颗药丸,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银镯的紫光在她喉咙里亮了亮,“符水借了人的津液才能活过来,顺着血脉流遍全身,遇到黑筋就咬——就像养了一群会打架的小精灵在身体里巡逻。”
钟九则往邻县的方向飞去,古卷在他手里化作一把巨笔,笔尖蘸着药鼎的药液,在天空中写下无数个“镇”字。每个字落下时,都化作一口巨大的金钟,扣在邻县的水井上,钟鸣的声音里带着符水草药的力量,震得地底下的黑筋纷纷断裂,井水冒出的黑气,被钟声净化成了白色的雾气,像无数条小龙往天空飞去。
当最后一口金钟扣下时,邻县的百姓突然欢呼起来。他们手里的药丸正在发光,身上的水泡开始消退,井水里的黑筋彻底消失,露出清澈的泉水,水里映出的天空,蓝得像被符水草药洗过一样,连云朵都带着淡淡的紫晕。
赵野的“守心”剑突然在药圃里发出轻鸣,剑穗的符牌射出道金光,落在药鼎上。鼎里剩下的药液突然化作一只巨大的紫鸟,往地底下钻去,鸟喙里衔着无数个符水草药,像在给地脉深处的黑筋送去最后的“晚餐”。
地底下的嘶吼彻底消失了,泥土不再冒泡,露出平整的地面,上面长出一层新的绿芽,每个芽尖都顶着个“生”字,是正常的,健康的,充满希望的。
“这下才算彻底治好了。”钟九收起古卷,看着药圃里生机勃勃的灵草,它们的叶片上,符水草药的光正在慢慢融入,变成灵草自身的力量,“符水借草药落地生根,草药靠符水披荆斩棘,连土地都记住了它们的味道——以后就算再有黑筋冒头,这片地也会自己动手收拾它们。”
清澜将剩下的药丸装进陶罐,罐口贴着一张符纸,上面写着“合”字,是用活脉草的汁液写的,字迹周围长着细小的根须,像在罐口扎了根。她知道,这符水配合草药的法子,不只是治好了一场瘟疫,更给这片土地留下了一道护身符,给百姓心里种下了一颗定心丸。
夕阳西下时,药圃的竹篮里还剩最后一颗药丸,表面的“防”字在暮色里闪着光。清澜把它埋进观星台的地砖缝里,那里很快长出一株新的灵草,一半是符,一半是草,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在说“我们会一首在这里”。
钟九和清澜坐在观星台的石阶上,看着药圃的灵草在符水草药的滋养下越来越茂盛,看着邻县的方向升起袅袅炊烟,心里都暖暖的。他们知道,符水和草药的故事还会继续,就像疾病和健康永远在较量,但只要他们还能一起配药,一起画符,一起把善意的力量种进土里,这人间的药圃,就永远不会缺治愈的希望,永远不会少守护的力量。
晚风带着符水草药的清香吹来,观星台的符文地砖在轻轻哼唱,像在为这对默契的伙伴伴奏,又像在为这充满生机的人间祝福。清澜笑了笑,握紧了钟九的手,药鼎里的余温还在指尖流淌,像在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治不好的病,没有渡不过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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