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鱼羊鲜，和炙鱼一样，蒸鱼也需要去腥调味。鱼腥处理得当，鱼才鲜美，暴力掩盖腥味会失了鲜。”
董守拙和渐无书在认真听着，董鼎文在一旁大吃特吃。
“把羊和鱼放在一起，羊膻鱼腥消解得刚刚好，只剩下了鲜。羊网油加鱼，自是比菜籽油和猪油来得更鲜美。关键是酒，桂花酒清甜甘洌，使鱼香味更浓。”
包施施说完，所有人都忍不住鼓掌。
“包娘子厨艺称得上京都第一人。”董守拙眼里有赞赏，还有一丝心疼和愧疚。
渐无书看着包施施，今日的脸倒是正常了许多。
“这道菜你可曾做过？”
“不曾做过，不过曾经在樊楼吃过。”
“吃过就没有做出来？”渐无书也惊讶了。
“不瞒各位，不论什么菜，但凡我闻一下，就知道里面配料几何，尝一口就知道如何做出来。”
董鼎文一边吃一边嘟囔。
“包子西施，你虽然长得丑，做的饭比樊楼的还好吃。”
“住口，鼎文，不得无礼。”董守拙呵斥道。
渐无书打量着包施施。
今日穿着暗红梅纹短袄，内絮新弹的木棉，领缘滚着兔毛，下配米白缠枝并蒂花棉裙，行动时裙裾扫过地面，窸窣如春蚕食叶。
“包娘子不算太丑， 不过董公子比前些日子更肥了。”
他可以说丑，别人不可。
“你！”董鼎文气的跳脚。
渐无书微微一笑：“董大人，打扰了，本官还要调查案件，改日再上门拜访。”
“鼎文，送渐大人。”
董鼎文不想送，奈何自己爹说，只好不情不愿地出去。
包施施看着自己活也干完了：“董大人，民女也告辞了。”
“包娘子等等。”
董大人看人都走了，首接跪在地上。
“公主，请受老臣一拜！”
包施施大吃一惊。
“董大人，你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老臣对不起先帝，也对不起公主，让公主千金之躯，沦为如此境地。”
董守拙眼里含泪。
“董大人，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昌平公主，我是包施施。”
董守拙依旧跪地不起。
“老臣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没有老眼昏花，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第一次在包子铺见到公主，老臣就知道，没有认错人，虽然公主带着面具，但是老臣知道，您就是昌平公主。”
“董大人。”包施施眼里有些。
五年多了，她第一次被人认出来，又第一次不希望被人认出来。
“您今日不单单是为了做菜，这才是您的目的吧。”
“公主冰雪聪明，什么也瞒不过公主。”
“董大人，快快请起。”
董守拙被包施施扶了起来。
“自从先帝走后，老臣日夜不安，对不起先皇。没想到，大丰国还留下的血脉，真是苦了公主和小包子了。”
“董大人，我一点也不苦，比起父皇和母后，比起国仇家恨，这又算些什么。”
“公主，既然如此，如若公主想夺回政权，那老臣一定鼎力支持。”
“董大人，实话和你您说，五年了，我没有一日不想复仇，不想重建大丰国，乌达拉欺人太甚！有生之年，我定取他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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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人，此举危险重重，一不小心会引来乌达拉的猜忌，引来杀身之祸。”
“公主，不匡扶大丰，老臣夜夜难以入睡。”
包施施看着董大人，点了点头。
“大丰复国，有望了。”
“渐无书心狠手辣，公主要小心。”
包施施出来时候，看到渐无书的马车居然没有走。
“渐大人，是在等我吗？”
“咳咳 。”渐无书看着包施施手里的钱袋。
“董大人倒是出手阔绰。”
“董大人虽然出手阔绰，但是却是一位清廉的好官。”
“上车吧。”渐无书看着包施施。
“多谢大人美意，民女可以自己走回去。”
“怎么，不想听小包子的私塾事了。”
包施施无奈，只好上了马车。
“我给你的貂裘为何不穿？”
“那件貂裘太过珍贵，不是我们平民穿的，改日物归原主。”
渐无书脸瞬间阴沉。
“乌达拉让本官调查失踪女子案件，你之前说看见人不见了，是在哪里？”
“噢，是在枣冢子巷，那棵大槐树的底下。”
“多谢，近不要半夜出门了。”
“好。”包施施看着渐无书。
“大人是在关心民女吗？”
“本官只是不想饿死而己。”
“小包子让他去太学读书。”
“太学？太学倒是极好的，可是那里都是三品以上大员的子女，小包子可以进去吗？”
“让他做本官名义上的义子，就可以。”
“这。”
包施施有些犹豫，为了读书，还给这恶人当儿子。
这不是“认贼作父”吗？
见包施施犹豫，渐无书也没有逼迫。
“当然，让他读书习武，不是白付出的，本官也要回报。”
包施施想着，自己还没有答应了，这厮就想着要回报了。
“渐大人请说。”
渐无书看着包施施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挑。
“倒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但凡本官休沐之日，你来本官府里做吃食，府里提供材料，不拘什么菜式都可。什么时候小包子不习武不读书了，你就不用来了。”
包施施皱眉：“读书习武可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有的人念了一辈子书，也没有功成名就。”
“小包子聪明伶俐，筋骨极佳，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包施施也去问过，如果不答应他，那小包子只能去私塾读书，花费更多银钱不说，和太学的大儒比，还是有差距的。
“好。”
包施施思虑再三，答应了渐无书的请求。
初一看着今日主子特别高兴，从董府回来以后，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眼神询问十五。
十五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大人，是不是董府的吃食特别好吃，让您胃口大开？”
“确实做得不错，下次休沐是什么时候？”
“回主子，十日以后。”
“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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