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渊之巅的修炼台上，灵云的金色灵气与凌霄体内的魔气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夜无殇抱着双臂，脸上的戏谑之色缓缓收敛，取而代て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带有侵略性的兴趣。
“用他的力量来滋养你的灵根。”
他低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凌霄说话。
“倒是个聪明的选择。”
“不过，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就能达到平衡了吧？”
夜无殇向前踏出一步。
“游戏，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他不再有丝毫的保留。
一股与灵云那温暖光明的气息截然相反的，纯粹到极致的黑暗，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那不是普通的魔气。
那是一种仿佛能够吞噬光，吞噬声音，吞噬一切存在的，绝对的虚无。
这股气息呈现出一种比深渊还要浓郁的黑色，其中隐隐有暗紫色的电光在闪烁。
它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似乎发生了微弱的扭曲。
飘落的黑色雪花在接触到这股气息的瞬间，不是融化，而是首接被湮灭，化作了最基本的粒子。
“这，是本尊的本源之力。”
夜无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傲慢。
“寂灭魔气。”
他看着盘膝而坐的凌霄，就像造物主在审视自己的作品。
“让本尊看看，你这个有趣的容器，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毁灭的恩赐。”
他抬起右手，对着凌霄的方向虚虚一指。
那股霸道无比的寂灭魔气，便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洪流，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凌霄猛冲而去。
这股力量充满了毁灭与吞噬的特性，与灵云那滋养万物的灵气，是两个绝对的极端。
在寂灭魔气袭来的瞬间，凌霄的身体本能地感到了战栗。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仿佛只要被这股力量沾染上一丝，她的神魂都会被彻底吞噬，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股力量，极难掌控。
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夜无殇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期待。
他想看看凌霄如何挣扎，如何在这毁灭的边缘求生。
然而，凌霄的反应，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金丹修士都魂飞魄散的寂灭魔气，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
她的心神依旧古井无波。
她立刻调动起了刚刚被灵云的灵气滋养壮大的那股纯阳之力。
这股温暖的金色灵气没有去硬抗那道黑色洪流。
它迅速地收缩，在凌霄的体内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牢牢地护住了她最重要的心脉与识海。
这是她最后的保险。
做完这一切之后，凌霄将全部的意志，都投入到了丹田的混沌漩涡之中。
她主动迎向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
她开始回忆。
回忆夜无殇将她从青云宗山门前带走时的霸道。
回忆他在万魂池边，逼迫她接受洗礼时的冷酷。
回忆他撕碎她心魔幻境时，那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回忆他欣赏她成长时，那宛如造物主般的偏爱。
这些深刻的，充满了矛盾与纠葛的情感，在这一刻，同样化作了催化剂。
以占有为引，以偏爱为媒。
她体内的混沌漩涡，针对这股寂灭魔气的吸收效率，同样在瞬间暴涨到了五倍。
“轰！”
黑色的洪流狠狠地撞入了灰色的漩涡之中。
整个混沌漩涡都剧烈地动荡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过于霸道的力量撑得西分五裂。
凌霄的身体剧烈一颤，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
她强行忍住经脉中传来的撕裂剧痛，开始了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引导。
她没有让这股寂滅魔气首接进入她的魔脉。
那无异于引火自焚。
她的混沌之力，此刻化作了无数条灰色的锁链，如同一张大网，将那股狂暴的寂灭魔气死死地包裹住。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从那团狂暴的能量中，分理出了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黑色气流。
混沌之力如同最精准的引导者，牵引着这一丝寂灭魔气，没有让它进入任何经脉，而是首接融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凌霄的喉咙里发出。
寂灭魔气入体的瞬间，那种痛苦，远超之前万魂洗礼的百倍。
那就好像有亿万柄无形的钢刀，在同时刮削着她的骨骼，撕裂着她的肌肉，焚烧着她的血液。
她的肉身，正在被从最微观的层面进行着毁灭性的破坏。
但破坏的尽头，便是新生。
在寂灭魔气破坏的同时，凌霄体内的混沌之力立刻涌上，用最快的速度进行着修复与重组。
而在修复的过程中，那一丝寂灭魔气的特性，便被强行烙印进了她的血肉骨骼之中。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却又无比高效的淬炼过程。
凌霄紧咬牙关，俏脸因为剧痛而扭曲。
一缕缕黑色的烟气从她的毛孔中蒸腾而出，带着一股焦糊的气味。
她的皮肤表面，甚至浮现出了一道道细微的黑色裂纹，仿佛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但这些裂纹刚刚出现，又会在混沌之力的作用下迅速愈合。
破而后立，循环往复。
夜无殇脸上的期待，逐渐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震惊。
“她……她竟然在用我的寂灭魔气淬炼肉身？”
“疯子。”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看着凌霄那在极度痛苦中却依旧坚韧不拔的身影，紫色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
灵云也感受到了凌霄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
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输出的本源灵气变得更加精纯，更加稳定。
他无法帮她分担痛苦，但他可以为她守住最后一道防线，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去走那条属于她自己的，无比凶险的道路。
在灵云灵气的守护下，在混沌之力的引导下，凌霄逐渐适应了这种极致的痛苦。
她开始引导着越来越多的寂灭魔气，淬炼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骨骼，在反复的碎裂与重组中，变得比玄铁还要坚硬，并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暗金色泽。
她的经脉，在反复的撕裂与修复中，变得比以前坚韧了十倍不止。
她的血液，在反复的焚烧与再生中，流动得更加迅猛，其中蕴含的魔气也变得更加精纯。
随着淬炼的进行，她对魔道的理解也在飞速加深。
她那刚刚被灵气修为追平的魔功修为，此刻再次开始了疯狂的飙升。
炼气九层巅峰。
半步筑基。
她的魔道修为一路高歌猛进，最终停留在了距离筑基期只剩下最后一层薄膜的境界。
而她的肉身强度，更是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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