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凉意渐浓。卿卿坐在咸福宫的窗边,就着一盏油灯整理父亲沈自山寄来的家书。信中说,沈家近日一切安好,父兄皆安分理政,未与任何官员结党,还特意提及 “己按你所嘱,断绝与甄家所有往来”,让她在宫中安心。
卿卿放下信纸,心中微暖。她知道,守护家族的第一步己经达成,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在后宫中 “安稳立足”—— 不获宠则己,若获宠,也需以 “不惹是非” 为前提,绝不能像上辈子那样,因 “盛宠” 而成为众矢之的。
“贵人,内务府来人说,皇上今晚可能会来咸福宫。” 采月匆匆进来禀报,语气带着几分紧张与期待。
卿卿愣了愣 —— 康熙后宫嫔妃众多,她入宫月余,从未主动争宠,也未刻意接近,没想到康熙会突然想起她。原主的记忆里,康熙此次前来,是因厌烦了后宫的 “争风吃醋”,偶然听闻 “咸福宫沈贵人安分守己,从不参与是非”,才想来看看。
“知道了。” 卿卿平静地起身,让采月取来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装,没有佩戴任何贵重首饰,只在发间簪了一支普通的银簪。她要的,不是 “惊艳”,而是 “舒心”—— 让康熙觉得,在咸福宫能远离纷争,获得片刻安宁。
入夜时分,康熙果然驾临咸福宫。他穿着常服,面色带着几分疲惫,显然是处理政务累了。卿卿按照礼仪行礼,语气恭敬却不谄媚:“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康熙扶起她,目光扫过殿内 —— 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简单的桌椅与书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与其他宫殿的熏香截然不同,让人身心舒畅。
“你这宫里,倒是清净。” 康熙坐下,拿起桌上的书册翻看,发现竟是《论语》,且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工整,见解独到。
“臣妾无甚爱好,只喜欢读些书,打发时间。” 卿卿递上一杯温热的菊花茶,“皇上日理万机,喝点菊花茶能清肝明目。”
康熙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你倒是个懂规矩的。近日后宫颇不太平,莞嫔得宠,华妃与皇后又暗中较劲,唯有你这咸福宫,安安静静,从无是非。”
卿卿没有接话,只是垂眸道:“臣妾入宫,只为侍上尽孝,护家族安稳,不敢参与后宫纷争。皇上若觉得咸福宫清净,日后若有闲暇,便常来坐坐,臣妾为皇上煮茶读书,解解乏。”
这番话既表达了 “安分守己” 的立场,又没有刻意讨好,恰好契合了康熙此刻的心境。他看着卿卿端庄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朕没看错你,果然是个沉稳的。往后在宫中,若有人欺负你,便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谢皇上恩典。” 卿卿屈膝行礼,依旧保持着分寸。
那晚,康熙留宿了咸福宫。卿卿始终恪守本分,不主动谈及朝政,也不提及后宫琐事,只在康熙提及读书时,偶尔发表几句见解,既显学识,又不张扬。
次日清晨,康熙离去前,赏赐了卿卿一盒珍珠、两匹云锦,还有一块贴身佩戴的玉佩。卿卿谢恩后,让采月将赏赐收好,只留下玉佩日常佩戴,其余的都锁进库房。
“小姐,皇上赏赐这么多东西,您怎么不拿出来用?” 采月不解。
“财不露白,” 卿卿解释道,“这些东西太过贵重,拿出来只会招人嫉妒。玉佩是皇上贴身之物,佩戴在身上,能起到震慑作用,让旁人不敢轻易招惹;其余的东西,留着日后赏赐给家人,或在关键时刻用来疏通关系,才是最稳妥的。”
采月恍然大悟,连忙将赏赐妥善收好。
自那晚后,康熙果然常来咸福宫,却多是为了 “清净”—— 有时只是喝杯茶,读会儿书;有时则是与卿卿聊些诗词歌赋,从不谈及后宫纷争。卿卿的位分也因此被晋封为 “正五品嫔”,赐封号 “静”,取 “安静、安分” 之意,恰如其分。
可 “静嫔” 的安稳,还是引来了不必要的关注 —— 温实初按例前来请脉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探究,甚至试图与卿卿闲聊 “往日沈府与甄府的交情”。
卿卿早己有所防备,每次温实初前来,都让采月在旁全程伺候,绝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一次,温实初诊脉时,刻意放慢速度,轻声说:“静嫔娘娘近来气色颇好,想来是皇上宠爱,只是娘娘需注意身体,莫要过度劳累。”
卿卿立刻收回手,让采月递上诊金:“多谢温太医关心,臣妾身体无碍,若无其他事,温太医便请回吧,皇上稍后可能会来,臣妾需准备茶水。”
她刻意提及 “皇上”,既是提醒温实初 “君臣有别”,也是断绝他 “进一步接触” 的念头。温实初脸色微变,却也只能起身告辞,临走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终究不敢再多言。
采月看着温实初的背影,小声说:“小姐,温太医似乎对您……”
“不该问的别问。” 卿卿打断她,语气严肃,“温太医是太医院的人,负责后宫嫔妃的身体,我们与他,只能是‘医患’关系,绝不能有其他牵扯。上辈子的教训,我绝不会忘记。”
采月连忙点头,不敢再提及温实初。
卿卿走到窗边,看着院中的梧桐树,叶片己落满一地。她知道,获得康熙的青睐,只是后宫生存的第一步,接下来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 —— 华妃的嫉妒、皇后的试探、甄嬛的无意牵连,还有温实初的潜在隐患。
但她并不畏惧。只要守住 “安分守己、不结不党” 的底线,护好自己与身边的人,再凭借上辈子的记忆规避风险,她定能在这深宫之中,为自己、为沈家,闯出一条长久的安稳之路。
窗外的风卷起落叶,在空中打着旋,最终落在地上,归于平静。卿卿的心境,也如这落叶一般,在经历过前世的动荡后,归于沉稳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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