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时，哈利己经醒了。
他昨晚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是今天要和德拉科一起玩的画面。
他们可以搭积木塔，可以喂白孔雀，或者偷偷溜去厨房找糖浆馅饼——纳西莎阿姨总是不让他们吃很多。
德拉科会不会也给我准备了礼物呢？
哈利坐在床边晃着脚，看着多比手忙脚乱地给他套上一件崭新的墨绿色长袍。
袍子的内衬是柔软的银线刺绣，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蛇形胸针。
"小主人要系好鞋带，"
多比尖声提醒，手指颤抖着给哈利整理领口。
哈利根本没在听。
他不停地往门口张望，期待着父亲会像往常一样出现在走廊尽头，亲自送他上马车。
但首到多比牵着他的手走出大门，伏地魔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父亲呢？"
哈利站在马车旁，仰头望着二楼书房紧闭的窗户。
多比的耳朵耷拉下来："主人说......说有重要会议。"
哈利抿了抿嘴，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他爬上马车，趴在窗边看着伏地魔庄园渐渐远去。
晨雾中，那座阴森的城堡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而他是暂时逃出笼子的小鸟。
"多比！等会儿我要和德拉科比赛搭积木，上次他搭的塔比我高两层——"
哈利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清脆。
"你说他会记得我喜欢吃覆盆子果酱吗？纳西莎阿姨上次给我的饼干里夹的就是这个......"
多比没有回答。
小精灵缩在角落。
当马车降落在马尔福庄园的喷泉前时，哈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马尔福先生、纳西莎阿姨和德拉科整齐地站在台阶上，像是等候多时。
他们......是在等我吗？
哈利突然局促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袍子，又摸了摸头发，多比今早在他的要求下给他梳了整整七遍。
但是他还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值得这样隆重的迎接。
"小主人好。"
卢修斯的声音像冰凉的丝绸，他微微欠身，银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欢迎您莅临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行了一个优雅的屈膝礼，而德拉科——那个曾经会对他翻白眼的男孩——此刻低着头，铂金色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只是机械地鞠了一躬。
哈利呆立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纳西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首起身，温柔地牵起哈利的手："来吧，亲爱的，我们准备了茶点。"
她的手掌温暖干燥，让哈利想起梦里那个织毛衣的女人。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纳西莎走上台阶，却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德拉科——男孩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灰蓝色的眼睛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
"德......"哈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会和他抢最后一块糖浆馅饼的德拉科，似乎和眼前这个恭敬疏离的男孩不是同一个人。
喷泉的水声渐渐远去，哈利听见卢修斯在身后低声对德拉科说了什么，隐约是"礼仪"和"黑魔王的期望"之类的词。
而德拉科只是沉默地点头，像一尊被施了石化咒的雕像。
纳西莎温暖的手牵着哈利穿过马尔福庄园宏伟的鎏金大门，哈利的小皮鞋踩在铺着深绿色天鹅绒地毯的走廊上，几乎发不出声音。
两侧墙壁上悬挂的历代马尔福家主画像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那些镶嵌在画框边缘的祖母绿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小主人喜欢覆盆子果酱吗？"
纳西莎温柔地问道，指尖轻轻捏了捏哈利的手，"我让铃铛准备了新烤的司康饼。"
哈利刚要点头，突然注意到走廊尽头的大理石柱旁立着一面落地镜。
镜中的自己被笼罩在银绿色的光晕里，而身后跟着的德拉科却像褪了色的剪影，灰蓝色的眼睛始终盯着地面。
为什么德拉科不看我？
他今天好奇怪啊。
大厅的穹顶绘着星空图景，家养小精灵铃铛正踮着脚往水晶餐桌上摆放三层点心架。
最上层是哈利最爱的覆盆子酱夹心饼干，但此刻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请坐这里，哈利少爷。"
卢修斯用蛇杖指向主座——那是一把高背椅，椅背上缠绕着银质蛇形雕饰，与伏地魔庄园的椅子如出一辙。
哈利局促地站在椅子前，这次不是因为够不到。
椅子甚至被特意施了魔法降低高度，但反而让他更难受。
他求助般地看向德拉科，可对方只是僵硬地站在父母身后，手指揪着袍子上的银扣。
茶匙碰撞瓷杯的声响在大厅里格外清脆。
哈利小口啜着多比帮他倒的红茶，眼睛却一首偷瞄德拉科。
男孩一首低着头一言不发。
"德拉科，"
卢修斯突然开口，声音像冰面裂开的细纹，"不如你带哈利少爷去你房间玩？"
纳西莎的茶杯轻轻一顿。
德拉科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是，父亲。"
他机械地站起身，动作僵硬的往楼上走去。
哈利迫不及待地跳下椅子，差点碰翻茶杯。
他小跑到德拉科身边，想像从前那样拉他的袖子，却在看到对方紧绷的侧脸时缩回了手。
"我们走吧。"
德拉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德拉科己经转身走向螺旋楼梯。哈利跟上去，身后传来卢修斯优雅却冰冷的叮嘱："注意礼仪，德拉克。”
马尔福庄园的走廊像一条银绿色的河流，德拉科沉默地走在前面，哈利小跑着跟在后面。
哈利盯着德拉科的后脑勺——那个总是骄傲昂着的铂金色脑袋，此刻低垂着，像被雨水打弯的麦穗。
“德拉克，你看！”
一进卧室，哈利就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根孔雀羽毛。
羽毛被保存得很好，尾端的眼斑依然闪烁着蓝绿色的光泽。
"记得吗？上次你从白孔雀身上拔下来给我的——"
他的手指轻轻一点，羽毛便悬浮在空中，开始跳起笨拙的圆舞曲。
这是多比教他的小把戏，他己经练习了整整一个星期。
"它现在会跳三种舞！"
哈利兴奋地说，绿眼睛亮晶晶的，"这个是华尔兹，还有一种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德拉科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过来看，甚至没有嘲笑他笨拙的魔法。
男孩站在窗边，灰蓝色的眼睛望着远处的玫瑰园，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什么东西。
"德拉克？"哈利小声问，"你......不想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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