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楚瑶均匀轻微的呼吸声和洞外偶尔传来的、被风声扭曲了的夜枭啼叫。我靠着冰冷的石壁,毫无睡意,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莲使那张诡异的面具,一会儿是大佬姐瞬间苍白的脸。
大佬姐似乎也睡着了,呼吸悠长,但以她的警觉,估计打个呼噜都能立刻醒过来拔剑。
就这么干瞪眼也不是办法。我百无聊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半块冰凉坚硬的龟甲还在,触手的那一刻,仿佛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传来。
嗯?错觉?
我又仔细摸了摸。没错,似乎真的有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共鸣般的震颤感,很微弱,断断续续。
这玩意儿…难道还是个活物不成?
闲着也是闲着,我干脆把它掏了出来。借着藤蔓缝隙里透进来的那点微弱月光,勉强能看清它上面那些鬼画符般的古老刻痕。
我尝试着像之前那样,用手指去那些凹凸的纹路。
嗡——
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些的震颤感,首接从指尖传达到了脑海!不再是混乱的意象碎片,而是一种…更加有序的、关于“流转”、“循环”、“聚力”的模糊感悟?
仿佛有一道极其细微的、清凉的气流,顺着我刻痕的手指,缓缓流入体内,沿着某种玄妙的路线,自行运转了一小段,最后竟然…汇向了我那条依旧有些酸麻胀痛的、中毒的胳膊?
它所过之处,那种滞涩和隐痛感,竟然减轻了极其细微的一丝丝!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脏砰砰首跳!
这龟甲…真能引导行气?还能疗伤?!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无疑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发现!
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激动得手都有些抖。赶紧再次集中精神,尝试引导那丝微弱的气流。
但这次却不行了。无论我怎么,怎么集中意念,那龟甲又恢复了冰冷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是…能量用完了?还是需要特定条件?
我不死心,换着角度,用不同的力度去触摸,甚至尝试像电影里那样滴血认主(偷偷挤了滴血抹上去,屁用没有),那龟甲依旧毫无反应。
折腾了半天,累得我头晕眼花,除了那短暂一瞬的惊喜,啥也没捞着。
我丧气地把龟甲塞回怀里,瘫坐回去。空欢喜一场。
等等…大佬姐说过,我那手“震劲”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发力僵硬,转换迟滞…
这龟甲刚才引导的气流路线,似乎…隐隐暗合某种发力或者说化解劲力的原理?
难道…这《归藏真解》残片,真正的用法不是首接提供力量,而是…提供理论和“算法”?
就像给了你一套高等物理公式,具体能造出飞机大炮还是只能砸个核桃,全看个人理解和应用能力?
我那搏命一击,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无意中蒙对了一点点公式皮毛?
而大佬姐…她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所以她让我扎马步,打基础,是不是在等我能真正理解并运用这龟甲里的“公式”?
一个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在脑中闪过,让我呼吸都有些急促。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龟甲的价值,可就远远超出一本武功秘籍了!它是钥匙!是通往另一种力量体系的钥匙!
就在我心思激荡,难以自持的时候——
“静心。”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吓了我一跳!
是大佬姐!她没睡!
“杂念纷呈,气血浮动,是嫌旧毒发作得太慢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是别的什么?
我瞬间噤声,冷汗都下来了。她…她察觉到我在研究龟甲了?还是只是感觉到我情绪激动?
“对…对不起…”我赶紧道歉,努力平复呼吸,“我就是…有点睡不着…”
黑暗中,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很轻,轻到我以为是错觉。
“睡不着,便继续默想晨间所练桩功要点。意守丹田,呼吸放缓,观想气沉涌泉。”她难得地多说了几句指导性的话,“于你伤势有益,亦能静心。”
“是…是!”我连忙应声,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依言照做,努力观想气息下沉。
虽然依旧不得要领,但强迫自己专注下来,内心的躁动倒是渐渐平息了。
山洞里再次陷入寂静。
但我能感觉到,大佬姐的注意力似乎还停留在我这边片刻,才缓缓移开。
她肯定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她不说。
这位大佬身上,秘密恐怕不比我这龟甲少。
前路未知,强敌环伺,大佬状态存疑,我自己怀里还揣着个看不懂的“核弹说明书”…
这杭州之行,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得尽快搞清楚这龟甲的用法!至少,下次大佬再旧伤复发或者遇到硬茬子的时候,我别只能在一旁喊666,至少得能…给她递个绷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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