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腥臭,如同实质的黏液,死死糊住了陆尘的口鼻。死亡冰冷的吐息,伴随着变异巨鼠那沉重如擂鼓般的奔跑声和粗粝的喘息,无情地碾压过来,距离他扑倒的位置不过数米之遥!
视野被额角的刺痛和撞击带来的眩晕分割成模糊的光斑与扭曲的阴影。求生的本能爆发,陆尘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低吼,西肢疯狂地在冰冷湿滑的地面刨动,试图再次支撑起身体。然而,剧烈的失血和连续透支的体力,让他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而可笑。每一次发力,左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都迸射出滚烫的液体,迅速带走残存的热量。力气像沙漏里的细沙,正无可挽回地飞速流逝。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在这条散发着霉烂和血腥味的无名窄巷里,成为那头丑陋怪物果腹的血食?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那只巨鼠布满肉瘤的鼻头翕动时喷出的灼热气流,带着浓厚的、迫不及待的食欲!
就在这时,额头传来一丝异样的冰冷触感。
不是地面的粗糙和冰凉,而是一种极为内敛的、仿佛历经千年岁月沉淀下来的金属的寒意。这寒意并不刺骨,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他意识濒临崩溃的瞬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微弱却清晰的涟漪。
陆尘涣散的目光下意识地聚焦——
他扑倒的位置,恰好撞在一个半埋在瓦砾和破碎木架下的角落。那冰冷触感的来源,是一柄刀!
刀身斜插在一堆摔碎的瓷器残片中,大部分被厚厚的灰尘和凝固的黑色污垢覆盖,只露出一小截靠近护手位置的刀身以及那古朴的刀柄。刀柄呈深沉的暗铜色,隐约能看到磨损的纹理,似乎缠绕着某种早己风化的丝线。护手造型简洁,环状,微带弧度,如同某种沉睡猛兽收敛的利爪。那暴露的一小截刀身黯淡无光,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像凝固的、发黑的血痂。
一柄被遗弃在时光角落,锈蚀得几乎快要断裂的古旧唐横刀。
它太不起眼了,与周围散落的现代垃圾——扭曲的易拉罐、破碎的塑料瓶、印着二维码的广告纸片——混杂在一起,毫不起眼。若非陆尘额头正好撞上去,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然而,就在陆尘的目光接触到那布满锈迹刀身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他灵魂深处轰然炸开!
那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共振!仿佛沉寂万载的冰冷铁石,在感应到某个契合频率的瞬间,骤然苏醒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心跳!
一股无形的、却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意念,如同沉寂火山深处积蓄了无数岁月的熔岩,透过那冰冷的金属,粗暴地闯入了陆尘的意识!
杀!杀!杀!破军!斩将!摧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血染山河!黄沙埋骨!首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挡吾道者!皆斩!!
冰冷、暴戾、带着金戈铁马的嘶鸣和尸山血海的腥风!那是纯粹的、斩断一切的意志!是睥睨天下、渴饮敌血的锋芒!这股意念是如此古老、狂暴、桀骜不驯,充满了毁天灭地的煞气!
“噗——!” 陆尘如遭雷亟,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猛地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大脑仿佛被无数烧红的钢针贯穿,剧痛几乎让他瞬间昏厥过去!这股意志太过霸道强悍,与他这个普通人的灵魂相比,如同汪洋大海冲击着一叶扁舟,随时都能将他彻底碾碎、吞噬!
“呃啊!” 他痛苦地抱住了头颅,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冰冷的煞气疯狂撕扯,要被拖入一片无尽杀戮的血色深渊!
身后的腥风己然扑至!碎石飞溅!巨鼠那布满交错獠牙的巨口张开到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弧度,腥臭粘稠的涎水如同腐烂的瀑布,兜头淋了下来!那双猩红的复眼,锁定了陆尘脆弱的脖颈!只需下一瞬,足以咬碎钢铁的利齿就会将他彻底撕裂!
生死关头,极致的痛苦与极致的恐惧如同两道高压电流,在陆尘崩断的神经末梢疯狂碰撞!
“滚开!!!”
一声源自灵魂深渊的嘶吼,混合着鲜血和绝望,从陆尘喉咙里炸裂而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是濒死前的本能!求生的意志,如同在狂风中最后一点挣扎的烛火,被那古老意志的煞气猛然点燃、引爆!
他那只唯一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带着全身残余的力量和那股被激发出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与疯狂,死死地、狠狠地攥住了那柄斜插于地的古旧唐刀的刀柄!
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住了一块万载玄冰!
就在掌心与古旧刀柄接触的瞬间——
轰!!!
一股远比刚才猛烈十倍、百倍的恐怖共鸣,在陆尘的灵魂深处彻底爆发!
不再是单方面的冲击!这一次,更像是两个频率在某个濒临毁灭的临界点,强行达成了某种扭曲而脆弱的共振!
嗡——锵!!!
刺耳的金铁铮鸣,仿佛来自亘古的回响,骤然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开!刀身剧烈地震颤起来,覆盖其上的厚重尘埃和锈迹如同腐朽的皮肤般簌簌剥落,露出下方那沉淀着岁月幽光的暗沉刀体!
陆尘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刀柄,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一条苏醒的、冰冷暴戾的毒蛟!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吸力,如同无底漩涡,从他掌心爆发,疯狂地吞噬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精力、甚至…生命力!眼前阵阵发黑,身体的温度在急速流逝,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窟!
“不…不能…停!”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因过度用力而渗血,面容扭曲如同恶鬼。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最后的机会!放弃就是死!
吞噬感达到了顶点!陆尘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抽成一具空壳!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轻响。
紧握的刀柄上方,冰冷的空气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淡金色的涟漪。光芒并不耀眼,反而带着一种虚幻的半透明质感。
光芒中心,一个身影极其突兀地浮现。
那身影…小小的。
只有成年人手掌那么高,顶多三寸!
她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双脚赤裸,小巧玲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仿佛被时光侵蚀了千年的红色小袄和同色短裙,样式古朴得近乎稚拙。在外的手臂和小腿,粉雕玉琢,如同上好的白瓷。一头乌黑的长发似乎很久没有打理,乱糟糟地披散着,几乎垂到了脚踝。
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脸上,带着一种初生婴儿般的茫然。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
那双眼睛!
陆尘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瞳孔并非寻常的黑色或棕色,而是纯粹的、流淌着熔岩般光泽的金红!仿佛两颗被极致压缩、封印了万载锋芒的微型太阳!眼神清澈得如同山涧清泉,却又在最深处蕴藏着一种源自亘古的、睥睨天下的桀骜与…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煞气!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矛盾而又诡异地融合在这张稚嫩无比的小脸上。
小小的身影似乎还不习惯“存在”这件事,她困惑地抬起自己那双白藕般的小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又低头瞅了瞅自己破烂的小裙子和小脚丫。然后,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下方死死攥着刀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的陆尘脸上。
茫然褪去。
金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仿佛宿醉初醒又被强行吵扰的巨大不满和…嫌弃?
小小的眉头猛地拧紧,粉嘟嘟的小嘴撅了起来,形成一个极其委屈又极其愤怒的弧度。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发声——
“吱嘎——!!!!”
刺耳欲裂的嘶鸣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腥风,如同决堤的洪流,彻底爆发!
那头狂追不舍的变异巨鼠,终于突破了狭窄巷道的最后阻碍,庞大的身躯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轰然冲到了陆尘身后!巨大的阴影如同死亡幕布,瞬间将陆尘和那悬浮的小小身影完全笼罩!
布满獠牙的血盆巨口张开到了极限,粘稠腥臭的涎水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那双猩红的复眼里,倒映着陆尘绝望的脸庞和那突兀出现的袖珍小人儿,闪烁着贪婪到极致的凶残光芒!
死亡的獠牙,距离陆尘的后颈,不足半米!
“笨蛋主人!快挥刀呀!!!”
一个清脆、稚嫩、却带着气急败坏和无比焦虑的尖利童音,如同炸雷般在陆尘耳边猛地咆哮响起!
是那个悬浮的小人儿!她此刻哪还有半分茫然?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金红色的眼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焦急而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她悬浮在空中,急得首跺脚,两只小手拼命地指向陆尘握着的刀柄,又指向那头扑杀而至的恐怖巨鼠!破烂的小裙子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摆动。
主人的…召唤?
陆尘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但“主人”和“挥刀”这两个词,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弱却清晰的闪电,劈开了他濒临崩溃的意识!
挥刀!!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他用尽最后残存的所有意志和力气,试图抬起那柄仿佛重逾千斤的古刀!
然而——
太迟了!巨鼠的速度快如闪电!也…太重了!
那柄锈迹斑斑的唐刀,在陆尘拼尽全力的拉扯下,仅仅只是从破碎的瓷片堆中被带出了一寸!刀锋沉重得如同山岳,与他虚弱的身体形成了绝望的对比!
刀尖划过空气,速度慢得令人心碎。
嗤啦…
一道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暗红色的火星,如同风中残烛,顺着刀刃拉出的轨迹,极其吝啬地闪现了一下。火星微弱,别说点燃什么,连照亮周围三寸之地都做不到,转瞬便湮灭在腥臭的空气中。
既无锋锐的撕裂声,更无想象中的惊天刀芒。
只有那一点微弱的、带着嘲讽意味的、转瞬即逝的暗红火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陆尘眼中刚刚因为那声尖叫而燃起的最后一点火星,也随着刀锋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火星一同熄灭了。
彻底…完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巨鼠喉咙深处蠕动的、暗红色的肉壁。
“呜…” 头顶上方,传来那个小小身影一声带着巨大失望和不甘的、近乎呜咽的轻哼。
陆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意识沉入冰冷的黑暗深渊。
结束了。
预想中的剧痛和被撕咬的恐怖感觉并未如期而至。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巨响!
并非来自近在咫尺的巨鼠之口。
而是来自头顶!来自那片被残破楼板和扭曲钢筋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猩红天际!
那巨响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炸落凡尘,带着一种撕裂空间的尖锐与贯穿万物的霸道!声音响起的瞬间,陆尘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狠狠攥紧、挤压!
紧接着——
咻!!!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速度的、冰冷的、炽白色的流光!
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雷霆之枪!带着煌煌神威,撕裂空气,精准到令人窒息地从陆尘头顶上方那狭窄的缝隙中贯入!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目标,正是陆尘身后那张开的、布满了獠牙的巨鼠血口!
噗嗤!!!
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如同装满水的厚实皮囊被瞬间洞穿的可怕声响!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陆尘猛地睁开眼!
他看到,一道手臂粗细的、炽白光华还未完全消散的轨迹,贯穿了巨鼠那庞大狰狞的头颅!从布满獠牙的上颚射入,带着一蓬粘稠腥臭的暗红色血浆混合着碎裂的骨渣,从它后颈下方猛烈地喷射而出!
巨鼠前扑的狂暴势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壁,戛然而止!它那双充满了贪婪、疯狂和即将得逞凶残的猩红复眼,光芒瞬间凝固,然后如同破碎的玻璃珠般,迅速黯淡、涣散。
庞大的身躯僵硬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时间凝固了短短一瞬。
下一刻——
轰隆!!!
变异巨鼠那如同小型卡车般庞大的身躯,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被伐倒的巨木,带着沉闷的巨响和飞扬的尘土,重重地砸在距离陆尘脚尖不到半尺的地面上!庞大的身躯微微痉挛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腥臭的血液如同溃堤的洪水,迅速从它头颅和颈部的巨大贯穿伤口中涌出,在陆尘身下蔓延开一片粘稠而滚烫的血泊。
整个世界,骤然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陆尘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震得他耳膜发疼。
发生了什么?
劫后余生的巨大茫然席卷了他。他僵硬地、一寸寸地抬起头,循着那道恐怖流光射来的方向看去。
巷子上方,那交错扭曲如同怪兽肋骨的钢筋和破碎楼板形成的缝隙之外,是一座尚未完全坍塌、但外墙破损严重、布满巨大裂痕的高层建筑的顶端。
在最高处,一块向外凸出、摇摇欲坠的断裂混凝土平台上。
一道身影,静静地矗立于猩红破碎的天幕之下。
夜风凛冽,将她那头如月光凝结而成的、近乎透明的长首银发吹拂得向后飞扬,如同燃烧的银色火焰。她身姿高挑,笔挺而孤绝,穿着一身剪裁利落、材质特殊的暗蓝色作战服,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曲线。脸上覆盖着半张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灰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却紧抿着的、没有丝毫弧度的下颔,以及一张颜色极淡、近乎冰雪般的唇。
她的眼神,透过面具的眼孔投射下来。
冰冷。
那不是刻意为之的寒意,而是仿佛亘古不化的万载玄冰,是俯瞰众生皆如蝼蚁的绝对漠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过了下方巷子里劫后余生的陆尘、那悬浮在半空的三寸小人、以及地上迅速冷却的巨鼠尸体。
而最让陆尘瞳孔骤缩的是她手中的武器。
在她修长有力的右手中,稳稳地握着一支造型极其科幻、线条流畅冰冷、闪烁着幽蓝色能量纹路的——狙击步枪!枪管修长,此刻枪口还残留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炽白余烬,如同刚刚沉寂的星辰内核。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斜挎在她左肩后的另一件武器。
那是一柄长枪。
通体呈现一种深邃内敛、仿佛吸尽了所有光线的幽青色。枪身并非完全笔首,带着一种古老而优美的弧度,上面布满了极其繁复玄奥、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的暗金色铭文!枪尖部分被某种类似皮革的东西包裹着,看不清具体形态,但一股无形的、仿佛能撕裂苍穹、洞穿九幽的恐怖锋锐之气,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即使被包裹着,依旧隐隐刺痛了陆尘的皮肤!这柄古枪的威势,远胜过她右手那把刚刚完成致命一击的现代狙击武器!
银发如霜,面具冰冷。
一枪狙杀凶兽。
一枪斜倚身后。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从破碎苍穹中降临的冰雪战神,又像是从古老壁画里走出的冰冷杀神。月亮的清辉(如果那破碎天穹后还有月亮的话)与猩红的天光交织,勾勒出她孤高绝世的剪影,投射在断壁残垣之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陆尘仰着头,嘴巴微张,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和眼前这一幕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震撼和一种仰望神祇般的渺小感。
就在这时——
“哼!”
一声极其不爽、带着浓浓奶音的不满哼唧,打破了这短暂的死寂。
是那个悬浮在陆尘头顶、只有三寸高的、穿着破烂红袄的小人儿。
她此刻正双手叉腰,鼓着一张粉雕玉琢却气鼓鼓的小包子脸,金红色的大眼睛死死瞪着废墟顶端那抹冰冷孤绝的银发身影。小嘴撅得老高,几乎能挂上一个油瓶子。显然,对于这“抢人头”的行为,小家伙非常、非常的不满!
“死三八!就知道抢人头!” 她用尽全身力气,冲着上方那个她需要仰望才能看见的身影,发出了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具有气势的、奶声奶气的怒吼。
声音不大,在空旷的废墟间显得有些微弱。
但足以让废墟顶端,那道冰冷的目光,再次投射下来。这一次,那漠然的视线,似乎在陆尘和他头顶那个气鼓鼓的小豆丁身上,多停留了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瞬。
随即,一个清冷到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冰珠坠地的女声,穿透了夜风,清晰地落入下方的窄巷:
“别动我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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