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喷淋系统的水柱 “哗” 地砸下来,在地下室激起漫天水雾。疤脸男人的枪被水淋湿,扣动扳机时只发出空响,他咒骂着甩动枪身,金属表面的水珠子溅在文肖敏的脸上,冰凉刺骨。
“走!” 席俊峰拽着她扑向保险柜,拐杖在湿滑的地面打滑,重重磕在黄铜柜门上。他顺势用拐杖勾住通风口的栅栏,“哐当” 一声拽开铁条,生锈的栅栏边缘划破了他的手背,血珠混着水流滴在地上,洇出淡红色的痕迹。
文肖敏的手指在保险柜第三层摸索,触到个冰凉的锡盒,盒盖扣着银莲花形状的锁。她用那把最小的钥匙插进锁孔,旋转时听到细微的 “咔嗒” 声 —— 正是苏岚藏银莲花种子的盒子。盒里铺着层吸水棉,三小包种子整齐排列,标签上分别写着 “俊峰”“肖敏”“?”,与母亲旗袍里的头发标签如出一辙。
“拿着这个!” 席俊峰将匕首塞进她手里,刀柄的湖蓝色丝线浸了水,变得沉甸甸的,“我挡住他们,你从通风口走。” 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左胸的疤痕,“这是小时候输血留下的,苏岚阿姨说过,给我捐血的人会带着银莲花印记。”
水雾中,疤脸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军靴踩在积水里发出 “咕叽” 的声响。文肖敏打开锡盒底层,发现垫着本皮质日记本,封面烫着银莲花暗纹,边角被水浸得发卷。她刚翻开第一页,就被席俊峰猛地推进通风管道,管道口的铁盖在身后 “砰” 地合上。
通风管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文肖敏匍匐前进时,日记本紧紧贴在胸口。管道壁的毛刺勾破了掌心,渗出血珠滴在纸页上,晕开朵小小的红花。爬了约莫十米,她推开出口的铁盖,发现自己正处在别墅后花园的灌木丛里,月光透过枝叶洒在日记本上,照亮了泛黄的纸页。
“1985 年 6 月 12 日,晴。今天在孤儿院的紫藤架下,认识了佩兰。她扎着两条麻花辫,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馒头,却说要分我一半。我说我叫苏岚,她咧开嘴笑,露出颗缺了角的门牙,说她叫文佩兰。”
文肖敏的指尖抚过这行字,纸页边缘有淡淡的泪痕。她想起母亲相册里的老照片,二十岁的母亲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身边的苏岚梳着齐耳短发,两人胳膊挽着胳膊,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前,身后的紫藤花正开得热烈。
“1988 年 3 月 5 日,阴。佩兰说她要嫁给文国梁了,那个总来孤儿院修水管的年轻人。我把母亲留的银莲花手镯送给她当嫁妆,她非要把自己的鸢尾花银锁分我一半,说这样我们就永远是姐妹。”
日记本里夹着张褪色的手帕,绣着半朵鸢尾花,与母亲旗袍上的正好能拼成一朵。手帕边缘绣着行小字:“佩兰与岚,永不分离”,针脚里还缠着两根头发,一根漆黑,一根带着点自然卷。
“1992 年 7 月 20 日,雨。我生了俊峰,佩兰抱着孩子说要做他的干妈。她说等她有了孩子,就让两个小家伙结为兄妹,还要一起绣件双人旗袍。文国梁在旁边笑,说我们把孩子的人生都规划好了。”
这页贴着张婴儿的脚印,旁边写着 “俊峰满月”。文肖敏突然想起父亲的医疗箱里,也有张她的满月脚印,大小竟与俊峰的惊人相似。母亲总说 “你们俩是上天注定的兄妹”,当时只当是玩笑。
“1997 年 11 月 3 日,雪。赵洪生开始怀疑我知道账本的事了,他今天在旗袍店门口转悠了一下午。佩兰把俊峰接去她家住,说这样我能放心查证据。孩子临走时抱着我的脖子哭,说要带着银锁等我回来。”
纸页上沾着点褐色的污渍,文肖敏用指尖蹭了蹭,闻到股淡淡的煤油味 —— 与赵建国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老院长的话,作者“绿珠潜渊”推荐阅读《锁心鸢尾:总裁的秘密旧约》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岚发现的账本里,记着赵家兄弟拐卖儿童的所有记录。
“1998 年 2 月 14 日,晴。赵建国说要带俊峰去游乐园,我看着他军大衣口袋里露出的手铐,突然明白他们要对孩子下手。我把俊峰藏在佩兰家的阁楼,让他攥着半朵鸢尾花银锁,说看到拿着另一半的人才能出来。”
阁楼…… 文肖敏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家老房子确实有个阁楼,母亲总说里面堆着杂物,从不让她上去。去年翻修时,她在阁楼角落发现个生锈的饼干盒,里面装着半朵鸢尾花银锁,当时只当是母亲的旧物。
“1998 年 2 月 15 日,雪。他们还是找到俊峰了。佩兰抱着我哭,说她没看好孩子。我把真正的账本藏在孤儿院的槐树下,告诉她如果我出事,就带着俊峰的血样去做鉴定,说他是文家的孩子才能保命。”
这页的字迹被泪水泡得发皱,墨迹晕开成模糊的团。文肖敏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苏岚让我保管一份血样,说比她的命还重要。” 原来那份血样,就是俊峰的。
“2003 年 5 月 8 日,晴。佩兰生了肖敏,大出血。我偷偷去医院输血,医生说我们的血型特殊,都是 RH 阴性血。佩兰醒来后拉着我的手笑,说肖敏身上流着我们两个人的血,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礼物。”
文肖敏的呼吸突然停滞,她翻开自己的出生证明,血型一栏赫然写着 “RH 阴性”。母亲总说 “你苏阿姨是你的救命恩人”,她一首以为是指母亲难产时苏岚照顾她,现在才明白其中的深意。
“2005 年 3 月 11 日,阴。他们要对我动手了,佩兰帮我安排了假死。我把俊峰的体检报告藏在银莲花种子里,上面写着他的特殊血型。佩兰抱着我说对不起,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可我知道,她己经做得够多了。”
报告的边缘贴着张小小的标签:“俊峰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 RH 阴性血救命”。文肖敏突然想起席俊峰上次病危,医生说他需要特殊血型的骨髓,而她的配型竟然完全吻合。
最后一页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出,像是在极度匆忙中写下的:
“俊峰的救命血在文家,肖敏……”
后面的字被血迹模糊了,只能看出是个 “你” 字。
文肖敏的手指抚过那行字,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当时她己经意识不清,攥着文肖敏的手反复说:“你身上有苏阿姨的血…… 要救俊峰……” 那时只当是胡话,现在才明白,母亲说的是真相。
通风口传来响动,席俊峰跌跌撞撞地爬出来,肩膀上插着把匕首,血浸透了白色的衬衫。“他们…… 被警察拦住了。” 他靠在树干上喘息,指尖颤抖着指向日记本,“你看到了……”
文肖敏扑过去抱住他,泪水混着雨水落在他的伤口上。她把最后一页凑到他眼前,月光照亮那行带血的字迹。席俊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按在她的脉搏上:“RH 阴性血…… 苏岚阿姨是 RH 阴性,你也是……”
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文肖敏看着日记本里的银莲花手镯照片,突然明白母亲的旗袍为什么要绣三个人的头发 —— 她、俊峰,还有苏岚,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我们回家。” 席俊峰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去阁楼看看,说不定还有……”
文肖敏点点头,将日记本紧紧抱在怀里。她知道,阁楼里一定还有更多秘密,关于他们的身世,关于母亲和苏岚的约定,关于那朵永远盛开在时光里的银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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