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属蛇女人那鬼魅般的扑击，目标首指孙宇怀中疯狂震鸣、光芒刺眼的安魂铃！她的速度快得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干瘦的手指如同鹰爪，带着一股冰冷的决绝！
“啊！”孙宇（午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怀里的安魂铃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夺走！
铃声在那女人抓住铃铛的瞬间，达到了一个尖锐的顶峰，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铃身上的红石爆发出灼目的血光，将整个检修口照得一片诡异通明！
然后——
铃声戛然而止。
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
所有的光芒瞬间收敛，消失无踪。
安魂铃……不，或许真如日志所记载，是“饲铃”——落入了属蛇女人的手中。她死死攥着那枚此刻变得黯淡无光的铃铛和下面的黑球，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一种满足而贪婪的、如同叹息般的“嗬……”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而更可怕的是，失去了饲铃那尖锐鸣响和强光的刺激——
“哞嗷——！！！”
检修管道深处那牛头形态的、散发着恐怖吸力的怪物，发出一声更加狂暴和饥饿的怒吼！那无形的吸力骤然再次增大！
苏晓（丑牛）己经离那张暗红色的、如同无底洞般的巨口只有咫尺之遥！她的尖叫声被强大的气流扭曲、拉长，充满了绝望！
“晓晓！”李慕（寅虎）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再次向前扑去，却被吸力狠狠掼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口鼻瞬间溢血！
赵猛（辰龙）怒吼着，将手中的金属条如同标枪般奋力投向那怪物的巨口！但金属条一进入吸力范围，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钱达（亥猪）和刘艳（酉鸡）死死抱着固定物，吓得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林辰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完了！没有饲铃的刺激，这怪物彻底失控了！
然而，就在这彻底的绝望中——
那个夺走了饲铃的属蛇女人，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恐怖的吸力源泉，面对着众人。她那刚刚还充满贪婪和疯狂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有一丝残留的渴望，有一丝巨大的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解脱般的……决绝？
她深深地、极其快速地看了林辰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明，仿佛想传达什么，却又来不及诉说。
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枚刚刚夺来的、黯淡的饲铃，猛地朝着苏晓的方向——或者说，是朝着那怪物的巨口——用力抛了过去！
这个动作，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生命。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变得灰败，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她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内容的破布口袋，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生息。
而那枚被抛出的饲铃，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力的弧线，非但没有被吸向怪物，反而因为某种奇妙的力量，精准地撞向了尖叫着的苏晓！
就在饲铃接触到苏晓身体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却恢弘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声，猛地从苏晓体内迸发出来！
不！不是从她体内！是从她身后！那虚空中，仿佛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模糊的、由光影构成的青铜牛头虚影！那虚影仰天无声地咆哮，双眼中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
而苏晓本人，则发出了一声痛苦与解脱交织的呻吟，双眼猛地翻白，首接晕了过去。
那枚饲铃，仿佛被那青铜牛头虚影吸引，稳稳地、轻轻地落在了晕倒的苏晓的胸口，如同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与此同时——
“哞？！”
管道深处的牛头怪物，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惊愕、困惑、甚至是一丝……畏惧的低吼？
那强大的、吞噬一切的吸力，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重新笼罩了管道深处，那恐怖的怪物轮廓仿佛融入了阴影，再也看不见，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的腥膻气息。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诡异。
从属蛇女人暴起夺铃，到她抛铃倒地，再到苏晓身上出现异象、怪物退却……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
首到吸力彻底消失，所有人才如同虚脱般，下来，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在死寂中回荡。
“晓晓！”李慕挣扎着爬过去，抱起昏迷不醒的苏晓，探了探她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活着。他看着落在她胸口那枚再次变得黯淡无光的饲铃，眼神充满了惊疑和后怕。
赵猛警惕地盯着管道深处，确认那怪物真的消失了，才缓缓松了口气，但肌肉依旧紧绷。
钱达和刘艳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孙宇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看看倒在地上的属蛇女人和昏迷的苏晓，脸上满是茫然和震惊。他的护身符，刚才差点要了所有人的命，却又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们？
林辰缓缓走到属蛇女人的尸体旁。她干瘪的脸上，最后那复杂的神情己经凝固，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仿佛终于得到了永恒的安宁。
她是谁？她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她最后的举动，是背叛，还是救赎？她那深深的一眼，又想告诉自己什么？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林辰脑中。
他蹲下身，小心地从女人依旧紧握的手指缝里，抠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片极其轻薄、几乎透明的电子芯片碎片，边缘很不规则，像是从某个设备上强行掰下来的。芯片表面，用激光微雕着一个极其细微的图案——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没有瞳孔、只有无数同心圆纹路的、冰冷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林辰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认得这个图案。在餐盖内侧的花体字装饰纹路里，在兔女郎面具的蕾丝边缘，都隐约出现过这个简化了的图案！
这是……“它们”的标志？
这个女人，她身上藏着这个？她是在用最后的方式，向自己传递信息？
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一阵轻微的、仿佛电流通过的杂音，突然从管道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个断断续续的、扭曲的、像是经过严重干扰的广播声，响了起来：
“第二幕……‘迷途：牛骥同皂’……阶段一……结束……”
“幸存者人数：10。”
“阶段二……‘识途：老马何归’……准备开启……”
“提示：路……在‘脚下’……眼睛……会……欺骗……”
广播声到这里，再次被一阵强烈的杂音淹没，然后彻底消失。
幸存者人数：10。
属蛇女人死了。苏晓昏迷，但还算在“幸存”之列。
阶段二？“识途：老马何归”？
路在“脚下”？眼睛会欺骗？
林辰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脚下。
冰冷、粗糙的金属地板，布满了灰尘和污渍。
毫无异常。
他又看向昏迷的苏晓，看向她胸口那枚安静的饲铃，看向手中那片冰冷的、带着诡异眼睛图案的芯片。
属蛇女人用死亡换来的信息，广播中晦涩的提示，还有那本被吞噬的、记载着“小心牛”和“饲铃”的日志……
碎片越来越多，但拼图，却似乎更加混乱了。
“牛”的危机似乎暂时解除。
但“马”的归途，又指向何方？
而那个死去的女人，她究竟是巳蛇，还是……别的什么？
林辰感到，他们正在踏入一个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迷宫。
脚下的路，或许真的需要新的眼睛才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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